车一路开的飞快。
董雅书万万没有想到,去时还好好的人,怎么回来吓得他都快要窒息了。
原本如雪的肌肤,而今苍白的如一张纸。衬着红裳,似是要消散于这个世间。
“不——”
董雅书向着还在王贤良的方向奔去。
王贤良看着扑过来的人影,轻轻一闪。没看见他的怀里还抱着人吗??
他当然不过知道,就是因为他怀里的人,人家才朝他扑过去的。
“你想要撞翻我吗”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朝着董雅书骂去。
“你看你这样,见到你叔叔我也不用这么的激动吧。撞翻了我是事小,你也得为虚弱的人考虑一下吧”嘴上是这样着说,可是却还是焦急的问董雅书
“她的房间在哪”
是虚弱吗,终于是没事吗。
听到岸没事,董雅书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急忙带着王贤良去了岸的房间。
房间很是阴暗,四周的窗帘都拉着。
王贤良将岸放在床上,便将作势要守在岸旁边的董雅书拉了出去。
他有话要问他。
“你小子,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没有影子啊”
“没有影子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不是人啊”虽然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我知道”董雅书的声音低低的,他低垂着头。
“她不会害我的”
是的,她只会帮他,至少,在他碰见她的时候。
“还有,为什么你要我带她去你父亲的店里,你可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她差点就死了”看见董雅书这样回答,王贤良只是一阵恼怒。
感觉自己就像被迷在了鼓里一样,不知缘由,迷茫不见归岸。
“叔叔,姐姐她是为了帮我”
“帮你,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你父亲”
“叔叔,你跟我来”
董雅书将王贤良带到了二楼他父亲的房间里。
王贤良本来还是满头疑问的,可是当他看见董振华的时候,他震惊了。
这还是他的那个健壮的好友吗,毫无生机,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在一起畅聊的啊。
“你、父亲,他、死、了吗”
那原本豪爽的声音此时低低沉沉,说话也是一顿一顿的。他在尽力的压制着自己。
相识十多年的好友啊。。
“死了,不,父亲他只是沉睡了而已”
王贤良还以为是董雅书不肯接受那个事实,刚想安慰,便又听着他说
“姐姐说,她能治好父亲”向着一楼的那个房间望去,他,何其幸运,能与她相识。
“她?”王贤良似乎是明白了。
“嗯,叔叔,我送你走吧,等姐姐醒来后,父亲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那好吧,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送走了王贤良,董雅书便坐在了岸的旁边。
静静的看着她,思绪慢慢的飘远。
他还记得当初他流落至孤儿院时,因为他看起来十分弱小,于是那些孩子们便静静趁着没人时,围在一起打他。
每当那时,他便会带到了那些噩梦里,他没有办法还手。只是大声的哭着,希望能寻求到帮助。
一天又一天,他身上的伤好了又染,染了又好。他祈求着,叔叔能快点找到他。
可是有一天,一个看起来十八多岁的女孩子出现了。她帮他赶走了他们。
那些孩子们说了一句‘怪胎来了,大家快跑啊’便四散着离去。
她并不漂亮,至少与他之前在那个地方见到的女孩子们相比。最多只能算是清秀,穿着红色的旧裙子。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后来他回去后,便听到他们再说,那个怪胎岸又出现了,每次她要不不出来,一出来就坏他们的好事。
怪胎吗,他并不这样认为,她救了他,那就是个好人。
第二天,他偷偷的溜进了那个她住的荒辟的房间。
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相比,只有那儿是一个人住着的。
门是关着的,他悄悄地踩在石头上踮起脚尖,向着窗户里面望去。
她躺在床上。
就这样,他站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要不要叫醒她,对她说一声谢谢。
可他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来这儿,踩在窗户下的石头上,朝着里面望去。
有时,她是在发呆,可是最多的,还是睡觉。
直到有一天。
那天,他因为又被那些孩子缠住了,所以就去的晚了一些。可是那一天他所看到的,十几年后仍然是历历在目。
他看见,她站在镜子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的朝自己的脸上摸去。
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慢慢的被撕扯了下来。
他看见了,她的侧脸,雕琢的不可思议的精致,秀挺的鼻梁,如浓刷般稠密的翘起的睫毛。丰满而殷红的朱唇。
他惊呆了,这才是真正的她吗。
只见她慢慢地转过了头,他看见,她的眉毛。
一条宛如柳枝春风拂面,另一条,是由一棵花的枝干代替的。那朵花没有叶子,花瓣如血般的妖冶。幽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红纱裙穿在了她的身上,年小的他只觉得似妖、似魔、又似仙。
砰的一声,他没有注意,便倒在了地上。
她似乎是听见了,急忙又将面具戴上,趴在传呼朝外望去。
真险!!!
幸好他跑得快。
未曾想那竟是他最后一次再见到她。
叔叔来找他了,将他从孤儿院接走了,他最终还是没对她说出那句谢谢。
可是他遗留了,那个小小的心。
以后的十几年中,他也曾回去那里,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底是去了哪儿,他疯狂的思念着小小的人儿时所看见的那个人。
从未会想过竟然会遇见她,而且,她又一次的救了自己。
十几年过去了,她从未变过。
那次,他对自己说话了,他清楚的看到了她,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着着一身冶红的旗袍。
天知道,他的兴奋。
后来他在路灯下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他便猜测道,他可能不是人。可是,她始终是不会害他的。而且,他原本所谓的家那儿,也原本就是一群不平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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