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着一张脸,水流云悲苦地笑笑,掏出水婆婆给她的所剩不多的金创药,吃力地洒在手腕上。
知道她是个珍贵又难得的药人,凤临王,会怎么对她?
苦笑,又苦笑。
哎,老天!
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转穿越人生了?
……
什么四百CC,什么挂了,他们统统都听不懂,只被她的血可以解紫陀罗之毒的这一个消息给震呆了。
“什么到阎王殿去报到?!没有本王的允许,谁准你死!?”
凤临王眦红了眸,震惊于她的血竟然能解剧毒这样的事实,还没联想到药人上面去,听她又说什么死不死之类的话,眉头一皱,怒喝道。
原来,当初他半昏半醒之时所听到的什么“我的血不多了”之类的话,竟然真的是出自“他”之口,而他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口腔里全都是血的味道,竟然是“他”的血,他还以为是自己受伤吐出来的血腥!
这样的惊人消息,令他思绪翻滚,看着水流云的眼神竟是不知所措,尤其是听到她自嘲地说自己会死,突然间就觉得心痛万分。
奇怪。
或许,他以后出行,都该带着墨玉才行,墨玉的医术,是太医院里资格最好的太医都无法能匹比的,现在下如他这种心跳频率总是不规则,还有时不时地觉得心痛心闷的情况,问问墨玉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毒之后的后遗症了。
水流云将药粉洒完,血渐渐地止住,临风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听着凤临王那霸道无比的话,她耸了耸肩,嘴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低哑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开来,道:“这几天,王爷可不是往死里折磨小爷么?要知道,小爷的血可是很宝贵的,这几天因你之故所流的血,只怕没有三年五载的,是养不回来了!再说了,阎王要人三更死,怎能留人到五更?小爷死了,也就没有污了王爷的眼,惹来王爷的憎恶,不是更好么?王爷何必说出那样的话来,令人误解!”
“他”真的是不怕死,真的是不怕激怒他,不仅口口声声地“小爷小爷”地自称,还真是懂得如何才能激起他的怒火!
“水流云!你如今是本王的侍卫,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死!还有,在本王面前,要自称‘属下’!”
凤临王一掌推开了临风,接过他手中的活,冷着一张脸帮水流云包扎好,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将她给包了起来,走向青衣卫们抢修好的马车,将她安置在上面!
这……
眼珠子四转,各色秋波乱颤。
王爷对水兄弟,不是一般的特殊!
“那属下是否可以理解成为王爷对属下是信任的了?”
水流云趴在车床上,可一点都不客气,呢喃地道。
老天啊,她贡献了那么多血,再跟他客气,她还是人不呢?
昏昏欲睡,她很困很困了。
凤临王的身体一僵,“他”竟然是知道的,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么?这些天来,还真的是委屈“他”了。
“那个黑衣袍帽人,为什么会对你那么特殊?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处处维护你,却在你受伤的时候不理不问?”
良久,他问。
终于问出口了,心中的那股憋闷之气,很奇怪地,跟着消散。
“我也不知道。他只对我说过,他是奉师命前来保护我的。因为他的师傅欠了我奶奶一个人情,我奶奶请求的他,所以我的身边才会出现那么一号人物。他只管不让我死,其余的事情,他是不会管的。”
水流云困倦得眼皮都在打磕睡了,无意识地喃喃地回道。
下一刻,陷入了黑暗。
车轴辘辘,队伍起行。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身上好痛,头好昏,到处都痛,好想睡觉。
“喂,把这碗补血气的参汤给喝了,本王就准许你睡觉。”
半睡半醒之间,耳边传来凤临王那小肚鸡肠的爱记仇的恶魔般的声音。
水流云扯了扯眼皮,半眯着,果然,一参冒着热气且能入口的甜美人参鸡汤正摆在她的眼前。
就像恶狼扑羊一样,腾出手去捧住,咕噜咕噜,三两口便见碗底。
“呵呵,慢点慢慢来,别急……”
耳边传来轻笑声,半眯着眼的水流云动了动,没看到人。
“呃!”
胃里好一阵舒服,满意地舔了舔唇。
“谢谢。”
飘渺无力的声音,嘟喃着,如果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到。
她完全当自己是在做梦了。
凤临王那货会给她人参鸡汤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这样美味的梦,真是让她愉快,即便是在梦里,也不忘了说谢谢。
说完,头一摆,真睡过去了。
身上传来被人拉扯衣物的奇怪感触,她不安地扭曲了一下了,咕哝一声,眉头皱了皱,表示非常的不满。
可是,拉扯她衣物的人,十分的执着,待她不动之后,又开始拉扯。
“乖,别动,你后背的鞭伤,需要上药。”
恶魔的声音竟然温柔得像慈母一般,切切,真是白日好做梦。
她竟然异想天开地梦到凤临王那货正在温柔地对她说话,那珍惜的语气,就好像慈爱的母亲一样。
切切。
恶魔赶紧从小爷的梦里滚出去!真可恶,连梦都要侵占。
水流云叭咂叭咂了粉嘟嘟的红唇两下,还是梦里的人参鸡汤好喝,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来一碗?
“什么滚出去?你到底在嘟喃些什么?”
耳边又响起了凤临王那货有些阴寒的声音,让她身体瑟缩了一下。
“不会是梦话吧?”临风那斤斤计较的小人也凑到她梦里来了。
“看样子有点像。”这个是谁?哼,沉敛老成,除了那整天装老装酷摆架子的玉树,还能有谁。
没想到这老头式的人物,也会跑她梦里来闹呵。
“睡得这么死。”可恶的英俊侍卫,总是跟那个叫潇洒的,三天两头地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的两只臭蛋。
“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果然是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这就是那只臭蛋潇洒的声音。
凤临王身边的心腹都是些什么臭美人物啊,不是叫英俊潇洒就是叫玉树临风,真臭美死大周国所有的老百姓了。
“伤势太重,太疲惫的原因吧。”咦,暗卫老大钟也来了?
这个梦,真特么的太有意思了。
水流云昏昏沉沉地想着。
“要不,王爷,你先到一边歇着,还是让属下来吧。”
终于,临风看不惯某王小心翼翼地拉扯某水衣物的模样,头皮一硬,自靠奋勇。
“上药这种事情,属下去做就好。”
“对对,给属下上药这种事,自然就是该由属下等人去做,还请王爷先去歇息吧。”
玉树帮腔。
“你们统统到外面等着!包括灵玉郡主,也不准她进来!本王要亲自为水侍卫上药。”
某王隐隐地不奈了。
水流云的眼,猛地一睁。
入目,一二三四五。
没有上山打老虎。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该在马车上的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一间房屋的样子?
薄烟纱草虫的水烟帐子,飘纱窗梭,阳光正从外面照进来。
满屋子的青衣大汉。
唯一一个尊贵雅致的紫衣帅哥,正坐于她所躺的床榻边上,一只手正在拉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啪!”
登徒子。
小爷的衣服,岂是你所想解就解得开的!?
水流云腾地坐了起来,牵动背后的伤口,眦牙裂嘴。
“水兄弟!你醒了!”
“水侍卫!”
“王爷!——”
接二连三的声音,抽气声,掉了一地不敢置信的眼珠子。
他们看到了什么?
刚刚清醒的水侍卫,甩了王爷一巴掌。
迷迷糊糊的水侍卫,很不客气地甩了王爷一巴掌。
瞪大眼睛的水侍卫,深恶痛绝地甩了王爷一巴掌。
某王洁白如玉的脸上,顿现五指山。
水流云清醒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梦,这一大帮的人,刚才她昏睡的时候叽叽喳喳的,此刻却安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啊,貌视——
看着那双瞪着她的怒火腾腾的璀璨星眸,水流云咽了咽口水,她好像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哎哟,哎哟,我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见啦,看不见啦,哎哟哎哟,身上好痛,好痛,好痛!”
装疯卖傻,半假半真。
那璀璨的星眸凝聚的火星瞬间消散,继而被紧张所取代,不安地又探她的额头,又摸她的手脉,不停地问道:“快去叫大夫过来!是不是背后的鞭伤又引发了炎症了?怎么会痛成这样!?”
水流云装了一下,不能见大夫!
赶紧道:“属下无碍无碍了!王爷,临风,还有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们不是正在赶路么?!”
“哪里还能在赶路,水兄弟,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大夫,刚刚才进了这个小镇,在这客栈里开了房,钟他们去请大夫去了。相信这个小镇上是有大夫的!”
临风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水流云醒来,他非常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