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滚了之后,休想老子会帮你去砸了李胖子的赌场,帮你清了赌债!”江大盗粗声恶气地道。
“不,不,小弟怎么会,怎么会,嘿嘿……”蔡痞子是怕得声音都打颤了,却死活硬撑着。
江大盗将灯给点亮了,他顺手指了指地上东倒西歪睡得死沉死沉的衙门捕快们,道:“那这些人,大哥想怎么办?”
“这些人老子才不理!老子只管杀了那水流云一人便可!”江大盗恶狠狠地道:“赶紧帮我把姓水那臭小子给老子找出来!”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啪地一声,一张长满了横肉的脸,竟被人给扇了。
“江大盗,你是在找本捕头么?不劳你忙,本捕头亲自出现了。”水流云旋身落地,甩了甩掌中的长鞭,满意地看着江大盗的脸上的那一撇鞭痕。
“你,怎么没中毒?”蔡痞子一阵后怕,急急后退出厚帘外,夺门而逃。
“老子杀了你!”江大盗被冷不丁地甩了一鞭,气急败坏,挥舞着掌中的双头斧,虎虎生风地朝水流云杀了过去!
看着他蛮力攻击的样子,水流云轻蔑地一笑,轻飘地闪身离开,回手一鞭,击打在他宽厚硬实的后背肉墩上。
“想杀本捕头,只怕没那么容易!识趣的,乖乖跪下受缚,不识趣的,便让本捕头打得你跪下受缚!”水流云水光潋滟一般地笑着,那笑容看着如同春天百花绽开一样的美丽,但却诡异地散发出让人觉得不寒而悚的冷绝意味。
接二连三地受挫,令江大盗气得两眼通红,嗷嗷地叫着举起双头斧招式凌厉地杀向水流云。
几招过后,水流云十分的纳闷,一鞭勾住了他举斧的手腕,拉扯一下,只听一声噼啪,江大盗的手腕骨,被她毫不留情地给断掉了。
江大盗痛苦地吊着右手,两眼瞪得火红,嘴巴里一个劲地冲着她喊道:“老子要杀了你!要为大哥报仇!老子要杀了你!”
水流云皱眉,眼光一撇,鞭子朝角落里一甩,勾起一块破布,倏地塞住了那朝天怒吼一样的江大盗的巨大的嘴巴里,将他的狂吼声,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虽然姓江,却不是江大盗。”
将他给绑了个严严实实之后,水流云踏着纹路清贵的云靴落在“江大盗”的面前,十分冷静且肯定地道。
在这之前,她与江大盗有过几次的追逐,那江大盗的轻功,快得像一片飘忽不定的云,依她的脚力,根本就不及他的十份之一。
而眼前的这个土匪子,却是半点轻功也无,只有一身的蛮力,却来冒充江大盗,让蔡痞子引她前来,然后迷错了她的弟兄们,捉了她,将她杀了之后,好为去年的那伙江山塞的土匪头子报仇。
这么一来,就可以解释蔡痞子是怎么知道江大盗的住所,而江大盗,看他的作案手法,每一次都干脆利落,就连被偷的鸡啊,狗啊,什么的,隔天之后便送了回去,像是戏耍她这个总捕快和江城的县令玩耍一样,根本就没有故意地偷鸡杀狗。
而那留在被盗的家户里的那几个“江大盗”的血字,据她的观察,不过是红朱砂所为,根本就不是什么鸡毛鸭血。
哪里所眼前这个人这样凶残,动不动满嘴里蹦出来的就是杀啊打的,一身的血腥。
“江大盗”的脸猛地一抬,那火红的眼珠子瞬间充满了疑问,好像在问“你怎么知道?”一样地望着水流云。
水流云勾唇一笑,从他的怀里摸出了那迷药的解药,唤醒了被迷昏的周小虎等人。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周小虎一惊醒,马上捉住她的肩膀问道,那表情挂着的是实实在在的担忧。
这副手,对她是真的关心的。
“把他给带回衙门去!”水流云不答,一甩鞭子,将绑得严严实实又堵住了嘴的“江大盗”给甩到周小虎等人的脚跟前。
“老大,你把江大盗给拿下了!哇,老大威武!”周小虎吹了一个声口哨,伸脚踏了那“江大盗”一腿儿。
“他不是真正的‘江大盗’!”水流云清冷地道:“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江大盗一事让蔡痞子引我们前来,然后活捉本捕头,好为去年江山塞被杀的匪头报仇的小匪而已!”
“那个蔡痞子,别让爷逮着他,否则非将他下狱,给他一顿鞭子吃不可!居然敢耍弄爷们!”周小虎一听,虎目圆睁,愤怒地道。
一挥手,手底下的几个小捕快,一拥而上,将假的江大盗去半施半拉地拽走了。
“头,你说这人是假的,那么真的江大盗在哪里?”周小虎走到已经离开了蒙古包望月沉思的水流云跟前,十分忧心地问。
“这几天都累了,你也回去歇歇吧。交待弟兄们,这假的江大盗,先关押牢里,明日再审!”水流云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吩咐了一声,脚下一点,掠足离开。
真的江大盗在哪里,啊啊啊啊——她也很想知道!
那个该死的,将他们江城的县令和捕快们耍得团团的小人到底在哪里!
这时,押着假的江大盗回衙门的捕快们,却被一人给挡住了去路!
“你是什么人?江城捕快办事,赶紧让路!”周小虎匆匆追了上来,见状,腰内的捕快大刀带鞘一横,口气严厉地道。
那人,一身的黑衣帷帽飘纱,虽然看不到容貌五官,但是那通身的气度,淡淡地发出一些让人不寒而粟的森冷,一看便知非常人。
“胆敢冒充小爷,死!”
那人却不回答周小虎的话,随着他话音一落,被众捕快们押送着的“江大盗”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过众人的头顶,倒后翻飞开去,一路上在半空中洒下了无数和鲜血,呯地一声,重得地砸在地上!
“住手!”周小虎大喊一声,基本已是迟了,众捕快弯腰拨刀,回过头去,那假的江大盗,竟已是气绝身亡!
他们没有看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动手,但是转眼之间,就已经让一条人命,死在他们这些为民办事为民伸张正义的捕快们的眼前!
“你到底是谁?”周小虎忍着满身的骇意,执刀而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呜,老大啊,你到底在哪里啊?快点来护住小弟!小弟怕怕,这个人好恐怖!
没有了水流云在身边的庇护,周小虎的两只小腿直打颤。
众捕快们已经围拢在了他的身后,均是瑟瑟着身体,躬着腰身,就算再怎么害怕,也要强装着硬气,一致对外。
那人却懒得理会他们,见那假的江大盗已死,竟是翩然转身,悠然远去!
啊啊,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周小虎气得直想跺脚,可是那腿软得竟是提不起劲来,眼睁睁着看着那人远去!
“小头,那,那人方才说,‘冒充小爷者死’,然后这假的江大盗就被他打死了,他是不是就是那个让大头和县令大人下令捉拿的真正的江大盗!?”一个小捕快,颤颤地靠近他,颤颤地道。
“你他、妈、的,看你这出息!声音抖什么抖?”周小虎一个脑瓜子敲了过去,这样的大喝,让他找回了些许的胆气,那两只绵软的腿也有些力量,赶紧后怕地道:“快,找头去,告诉他!真的江大盗出现了!留两个人下来,把这假的江大盗的尸体搬回衙门向县大人交差!”
片刻功夫,小巷里空无一人。
上弦月清亮,静静的小巷留下一滩令人寒悚的血迹,淡淡的血腥飘散在空气里,彰显着方才这里曾经的杀气凛凛。
花街柳巷销金窟,愈夜愈热闹。
迎来送往,娇声嗲语,醉客荒***人浪荡,粉楼朋满座。
小小的江城,居然有此等消魂不逊于京城的名牌美人楼,真是令人十分的意外。
精雕玉彻而成的恩房楼房,二楼东厢一处角落里的房门已经完全推开。
绣着精致花样不是名贵却是清贵的云靴一脚踏了进去。
一个身段窈窕的敞袍美人,那绣着大红牡丹的锦丝肚兜轻轻地罩住了那鼓动着的圆球,见房门突开,热着一壶热酒看到来人,神情愕然地站在房间正中酒桌边,惊讶地望着他。
她约莫十四五岁,长相俏丽,眼神清澈,但眉宇间风尘味儿却很明显。
这样的童颜****,果然生意兴隆,恩客不绝,不大不小的厢房里,竟是坐着三四名歪瓜劣枣的男人,那些男人的手,均落在那敞胸露肚的执壶女人的身上。
很好,很好,直是很好,果真不堪入目。
门一开,房里的****气息被风稍微吹散了些许。
那些男子转头一看,对上来人。
片刻之后,面露淫意,其中一个色中恶鬼奸笑着,道:“兄弟来晚了一步,欲想要颜儿侍候,须得排在我等之后。”
水流云面露厌弃,不言不语,猛地一甩长鞭,将那几个色鬼给甩出了厢房门外,厉喝一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