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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麻烦

上学路上,初逸心事重重地迈着步伐。

现在首当其冲的是,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子。

从自己的特性看,是RIV感染者无疑。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感染者呢?

天生?

不对,现在的婴儿一出身就会抽血检查。如果是天生的,那么一早就应该在不断地进行治疗了。

遗传?

也不对!父母都是生物学家,他们不是RIV感染者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而且……

那只剩一种可能了——后天感染。

可恶,究竟是什么时候接触过感染者了?难道是那晚的那个小孩?不可能,这种接触应该不会造成感染的。

那就是更早的时候了——不行,只能回想到大概六岁的事情。六岁以前的记忆完全记不起来。

“你跟我们过来一下。”

不认识的人搂着初逸的肩膀,手臂架在他的脖子上。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地将初逸拖进厕所里。

“你们干什么……”

他们没有回答,将初逸推到墙边,一脚踹在肚子上。

四个人不分由说地对着初逸拳打脚踢一顿狂揍。初逸想起来了,眼前这几个人是学校里的混混,经常找别人的麻烦什么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惹上他们?

“你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耳朵上钉着一颗耳钉的人,揪起初逸胸前的衣服恶狠狠地问。

初逸此刻这副模样着实狼狈,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

初逸怎么可能知道踩到他们哪条尾巴了?

“我来告诉你吧,你做错了两件事。第一,你让我们等你这么久——该打!第二,你最近和叶芷那个丫头靠的挺近的吧,那是我们老大天哥看上的女人。你自己注意点,下次,可不就是这样打你一顿就能完事的了。

说完,又在初逸的身上狠狠地踢上一脚,才慢悠悠地走人。

初逸并没有见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他觉得和叶芷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田富火急火燎地跑到初逸的位置上问这问哪的。

“听说你被除少天的手下给找麻烦,这是不是真的?”

“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混蛋,我要马上找人教训他们一顿!”

一连几个问题,完全不给初逸回答的时间。初逸挡下田富正在掏手机的手,淡定的样子,仿佛被打得不是他一样。

“没什么,他们认错人了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你看,我这不什么事都有吗?”

田富将信将疑地扫视了一遍初逸,问道:“真的?”

“真的。”

“那就好,不然的话肯定让他们吃下苦头才行。”

得到了初逸的肯定,田富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块,舒了一口气。

“那个徐少天什么来头?”

“怎么?你想找他报仇?”

“怎么会,我又不像你这么好斗。只是有点在意而已。”

田富习惯地调侃着初逸,坐在凳子上徐徐道来。

“他呀,原本跟我们是同一届学生。以前是高二的时候是学校里的扛把子,也就是所谓的老大吧。后来因为打架伤人被开除了,现在听说在外面混黑道混得挺好的,都快成为这块地方的老大了。”

“那这么说还挺危险的,那叶芷岂不是……”

初逸自语喃喃,田富在一旁附和。

“嗯嗯,确实挺危险的。你刚刚说叶芷什么?”

初逸连忙掩饰说道:“呃,没什么没什么。”

下午第二节课,初逸他们班是上体育课。

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初逸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叶芷和元雅。

以前没怎么注意,原来她们这节课也是体育课。

叶芷在远处不时地看着初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挣扎许久,当似乎做出决定准备走过来的时候;元雅拉住了她,跟她说了什么后就任由元雅牵走。

初逸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元雅对叶芷说了什么。但是从表情上看,应该没有把秘密说出来。

这样也好,反正初逸也不想和元雅扯上什么关系,反而能自在些。

可是……

放学时间,四人行走在大街上。

初逸左边是像个小妻子的叶芷,羞哒哒地跟在身边;而初逸的右边就是元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断斜眼瞥着初逸。

田富则是在前面颓废地碎碎念,仿佛是在念什么咒语。

“那个,有什么事情吗?”

初逸实在忍不住了,从放学出来以后到现在;他们一直是保持着这种阵型,一句话都没说。

“听说,前辈你因为我被那些混混找麻烦了……”

叶芷越说越小声,都听不见她后面说什么了。

“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只是有点小误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还是因为我,前辈才会受牵连的……真的很对不起。”

叶芷把头埋得低低,几乎都是看着脚尖走路。

初逸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发丝间传来的温暖,叶芷抬起头便能看见初逸他那微微勾起的嘴唇,露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散发着柔光。

眼圈有些发红,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

初逸心中就像融化了什么。

——她是真心为我担心着。

“喂——那边的几个。”

不善意的语气打破这股温馨。

七八个人不知何时围着他们四人。

个个服装都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为首的那个男子脖子带着金链,脚穿着的皮鞋踩着水泥地“踏踏”响。

叶芷看着大步走来的人,往初逸后面缩,紧紧地捏着初逸的衣角。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想要迎面上前的田富被初逸捉住。

示意他不要冲动。

“徐少天,你想干什么?”

对方的不怀好意,田富自然也不给他好脸色。

徐少天淡淡地蔑视叶芷,遭叶芷怒目回应。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只是稍微……找他有点事。”

徐少天像好哥们那样搂着初逸的肩膀走。

初逸自然也知道来者不善,但是涉世未深。此刻还相信着“只有好好讲清楚,对方就会明白的”这种心态。

四个人被带到一处正在建筑的工地附近,这附近刚好里人群较远。

初逸被推开,三个人围住了他。

一个是徐少天,一个是在学校里找过他麻烦的耳钉男。

“叫你离她远点,你还不信。现在菩萨都救不了你了。”

耳钉男一副见怪不怪,似乎早就看见了初逸的下场。

“老子追她两个月了,难怪一直迟迟不给我答复。原来是有个老相好了。”

徐少天一拳打在初逸的脸上,脑子嗡了一下;差点因为没保持好平衡而摔倒。

“徐少天!你试试再动他一下!”

“住手,这和前辈没有关系!”

田富和叶芷在第一时间都喊了出来,只有元雅还在冷冷地看着。

这正合元雅心意,只要初逸忍不住同化率变高的话;露出感染者丑陋的那一面,一定会让叶芷这份感情消淡的。

“哟,真好真好。不仅有一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还有一位含情脉脉的红颜在为自己担心,真是妙哉妙哉。怎么样?我词语没有用错吧?”

“没有,没有。老大真是越来越有学问了。”

耳钉男趁机拍起马屁。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初逸好不容易缓过来,话还没说完,一拳头照面打来。

“事情不是我想得那样?难道比我想得还要糟糕吗?”

“徐少天,我跟你没完!”

田富急眼了,要往面前冲。剩下的几个小喽啰抓住田富,不然他走动。

田富不断挣扎着,并且狠狠地反击。但是那些小喽啰却不还手,死死地控住田富,然他动弹不得。

“只要我不动你,你父亲也没有理由找我麻烦了。”

徐少天阴邪地笑了两声,格外恶心。

“住手!不要再打了!”

叶芷扯着哭腔喊道,却越发让徐少天开心,踢得更用力。

太阳西下,阳光渐渐照不到这里,初逸在地上一动不动蜷缩着。

“老大,这家伙好像没气过去了。”

耳钉男用不知哪里捡来的装修棍子挫了挫初逸。

徐少天蹲下,用手指探了探鼻孔。

“这不还没死嘛?怕什么,拖他去二楼扔下来!”

徐少天利索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烟,耳钉男立马掏出打火机向其点火。

“徐少天你敢!?”

田富没有放弃抵抗,依旧挣扎着。

徐少天深深地吐出一口烟,把他的话显然当成耳边风。

田富急的都快咬碎自己的牙齿了,却奈何不了眼前的一切。

“不要!”

一道倩影扑向徐少天,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

“你个臭婊子!”

叶芷毕竟也是弱女子,用不了多久就被甩到初逸附近。

手臂上留下两道深红色的牙印,徐少天的脸都扭曲了。

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地头老大被一个女的要成这个样子,那他还怎么坐稳这个位置?

夺过耳钉男手里的木棍,像头蛮牛样撞向叶芷。

来不及了,元雅来不及去救叶芷了。

叶芷望着眼中越来越近的木棍,脑袋一片空白,连躲闪都忘记了。

“啪”

冲击并未如期,宽阔的肩膀护在眼前,感觉好温暖。

一滴滴水滴滴在脸上,不,那不是水滴。是血,是带着温热的鲜血。

“前……前辈?”

没错,是那脸颊上带着血痕的初逸。

“他妈刚刚玩装死,现在玩诈尸?还英雄救美?”

这刹那间的发生的事情大家还没消化,徐少天又是一棍狠狠地打在初逸的头上。

“啪啦”

初逸将叶芷整个护在胸前,叶芷左半边脸,透过初逸肩膀看见半块木头在空中翻转、滑落。

泪珠子瞬间断了线,低声啜泣。

“对不起,前辈。真的很对不起……”

哭泣声慢慢消渐,叶芷在怀中变得像个熟睡的孩子。

小心翼翼地放下,初逸拍了拍头发上的木屑,走到徐少天跟前。

怎么回事?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一股心慌在心底蔓延,不由地想后退几步;但是刚挪一下脚,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下动作。

“混蛋,你他妈装什么装?”

徐少天横着剩下那半截木棍拍向初逸,初逸轻松地扣住他手腕。

就像铁钳一样。

“就是这个手吧,那好,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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