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歌趁二人争执的机会就挽起了陈清的袖子,手臂上青红交错,看着触目惊心。好,很好。对一个年迈的老人竟然动用了刑罚,眼底寒光一闪:“爷爷,我给你呼呼,不痛不痛!”
“爷爷没事。”陈清缩了缩手,被慕雅歌一把拉住,暗自使了个眼色。
肖奕听闻这话回头一看,用刑了?眉头一皱,这伤势怕不止一处。顿时怒上心头,上前一步,对着陈清说:“老爷子,把衣服脱了。”
陈清这才哆哆嗦嗦脱了外衣,这一脱,叫人倒吸了口凉气,太狠了!身上青紫遍布,就没一块好地,这叫什么?私用刑具殴打犯人,更何况还没定罪,最多也就是个疑犯,而且还是个老人,这帮警察竟然下得去手?
那警员看到此景给同伴使了个眼色,这是悄悄去通知高层。
“爷爷,您受苦了。”慕雅歌眼里瞬时染上了一层水雾,擦了擦眼角,原来她真的会哭。
“丫头乖,不哭!爷爷没事,爷爷是清白的,咱身正不怕影歪,爷爷相信法律会还爷爷一个公道。”陈清看到慕雅歌一哭,心疼不已,抬手就抹去小人儿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
“嗯,我知道爷爷是无辜的。”慕雅歌回头,“叔叔,今天幸好你在这,不然那个叔叔是不是连我也一块打了?”
“哼哼,我倒是不知咱警局还有这作风!好,很好!”肖奕冷冷扫去一眼,寒气迸发,“叫你们队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作何解释?”
“肖队长,你这手可伸得未免太长了,这没你的事,你还是安分点好。”
“有理走遍天下,你这是心虚了吗?这事既然被我碰上了,我还真管定了。”肖奕说着往凳子上一坐,大有不惩罚了你们这些败类就不走了的架势。
“怎么回事?”门外进来一人,看了眼肖奕却也当没看见的,神色不悦问向一边的警员。
“严队长您来了,你看,肖队长在咋这里耍威风呢。”
来人哦了一声,转过头来,似乎是刚看到肖奕,笑着走上前来:“哟,肖队,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咱这了?”
“我想应该是妖风吧,不然我哪见得到这么壮观的奇景!”肖奕讽刺一笑,一句妖风险些让慕雅歌笑出声来,这肖奕还挺幽默的,这是把这帮警察都比作了妖怪呢。
慕雅歌乐了,可严崇明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当下脸一沉:“肖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听不懂人话?那我这句妖风还真没说错。”
“你!”严崇明气得一时语塞,随即眉梢一动,话峰一转,“肖队,这可是咱这的重犯,不光卖假欺骗大众,更是倒卖文物,这可是大罪。而且这老头子顽固得很,死活不认,怕是背后还有人。”
“所以你就用刑了?”肖奕眯了眯眼,背后有人?一个年过60的老头,面相一看就是个本分老实人,还带了些清高,刑讯逼供之下竟然一身傲骨,这样的人如何会做出令世人不耻的事?
“对付这些顽固无耻的犯罪分子,偶尔用些手段也在情理之中,肖队你是不知他有多狡猾,证据确凿还抵死不认,换你你不气?”
“证据确凿?严队长,铁证面前如果还不认罪那就是有冤情了,你就没觉得这老人家或许是被冤屈的?”
“呵呵,所以我才说他顽固狡猾嘛,你说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招了不就完了……”
“啪”地一声,肖奕拍案而起,这突然的动作让几个警员吓了一跳。
“你你你、肖队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觉得你们这是在屈打成招呢?哦不对,人家老爷子没招,屈打倒是事实!”肖奕逼近前去,严队长步步后退。
“肖队长,你血口喷人!”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恼羞成怒呢。”肖奕俊颜离严队长的脸只一指的距离,眼光如炬看得人心虚不已,转而退了开来,一手插袋,说,“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证据,证人呢?”
“肖队长,这是我们队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证人不是你说见就见的,你这是要坏了部门的规矩吗?”
“呵呵,光明正大做事还怕什么与人对峙,严队长你这个样子群众可是会怀疑你警匪勾结哦。”肖奕眼里闪着笑意,却笑得让人发毛。
“肖队长!”严队长将身子一挺,昂头以显示自己刚正不阿,“你这不光是侮辱我严崇明的人格,更是侮辱了咱警队的光辉形象,还请肖队长慎言!”
人格?还光辉形象?就你这人五人六的模样还有人格和形象?
“我—说—带—证—人!”肖奕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响亮,不怒而威,让几个警员暗自吞了吞口水,好强的气场。
“你别在这撒野,这事就是局长来了我还是这个态度……”
“坚决不带?”局长来了也这个态度?看严崇明无所畏惧的模样,肖奕便心中有数,敢情这是有人给他撑腰呢。局长是吧?很好,就把你这大鱼给揪出来。
“不带!”斩钉截铁,还有几分神气,大抵是说:你奈我何?
“好。”肖奕唇角一勾,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张伯伯,对,是我。您看有这么个事……对,好,那谢谢您了,我等着。”
慕雅歌静静在一旁凝神静气,五感一开,电话里的对话听了个真切,直到肖奕挂了电话施施然又坐回原地,慕雅歌才笑了。电话那头可是市里总局的张局长,而肖奕竟然笑着称呼人为伯伯,那边的张局长也是肖世侄地叫。肖奕,你果然来头不小。
“肖队长,你真把这当自己家了?不过是靠关系进了咱西城警局,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严崇明一心只当肖奕是靠关系走的后门,却没想到到头来人家还真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肖奕没理会,对着陈清说:“老爷子您坐,一会人来了,您照实说就行,受了什么委屈也只管大胆讲出来,相信我。”
“爷爷坐。”慕雅歌忙端过小凳,扶着陈清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