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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动荡的时局(中)

“我认为你还是应该保持原订计划不变。”尼奥说。

为什么?卡罗不解的问道。

“我不认为前路的凶险能够阻挡你的勇气。但,如果你想要更深入的分析,你应该去找洛奇祭司。我不知道你来死人之地的原因,因此也无法得知你的敌人会如何追击你。洛奇祭司对这些事情一定了若指掌。我猜你在离开死人之地之前会去找他吧?”

“我希望能找到他。但有另外一件事情让我坐立不安。我已经等洛奇祭司等了很多天了。他最慢也该在两天前抵达冥界,但他根本没有出现。我现在开始担心他是否遭遇了什么状况。我应该继续等他吗?”

尼奥沉默了片刻。“这消息让我很担心。”他最后终于说。“洛奇祭司迟迟未出现并不是个好兆头。不过,俗谚有云:不要插手巫师的事务,他们重心机,易动怒。要等、要走,关键都看你。”

“我记得谚语中还有一句话。”卡罗回答:“别向魂灵询问,因为他们会不置可否。”

“真的吗?”尼奥笑了。

“白魂灵们很少会给人直接了当的忠告。忠告是种危险的礼物,即使是智者送给智者的忠告都会因为命运的作弄而出轨。但你不也是一样?你没有告诉我背后的真相,我怎么能够作出比你更正确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坚持要我给你建议,看在友情的份上我还是愿意给你一点提示。我认为你应该即刻动身。如果在你离开前洛奇祭司依旧没有出现,我还必须建议你不要单独行事。带着值得信任、自愿的朋友上路。你该很感激我才是,因为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介入你的事情。魂灵们有自己的目标和包袱,我们极少关切洛殿人,或是世界上其它生物的命运。不管是巧合或是刻意,我们和其他人的命运都极少交会。我们的会面可能不只是巧合,但我还不太明白背后的意义;恐怕我已经说了太多了。”

“我非常感激你。”卡罗说。

“但我希望你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我这些黑魂灵的身份。如果我接受你的建议,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见到洛奇祭司,至少我该知道这些魂灵兽是什么来头。”

“知道他们是魔王的爪牙还不够吗?”尼奥回答。“躲开他们!不要和他们说话。他们是致命的敌人。不要再问了!卡罗,但愿在一切结束之前,你对这些堕落者的所知不会比我要多!”

“我该怎么鼓起勇气?”卡罗说。“这是我最需要的。”

“勇气往往藏在你所不注意的地方。”尼奥说。

“要怀抱希望!睡吧!早上我们就会离开了;但我们会把消息散播出去。漫游者们会知道你们的行踪,站在正义这一方的人将会时时看顾你们。我赐给你白魂灵之友的称号;愿星光时时照耀你的旅途!我们极少能在陌生人的身上获得这么多的快乐,从其他旅者口中听见古代语更是让我们庆幸不已。”

尼奥一说完,卡罗就觉得睡意悄悄来袭。

“我现在要睡觉了。”他说。

魂灵们领着他来到麦琪身旁的树荫下,他躺了下来;立刻进入安祥的梦乡中。

月亮已经西沉,星光依旧灿烂,曙光则还没有越过背后的黑暗山丘,照耀在大地上。

当卡罗站在城门前的时候,久违的冲动在心底长久的激荡,他的心里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的泪光。因为他终于来到了冥界。

一瞬间,所有的前尘往事海啸一般将他的思绪淹没。

恢弘,高大的城门,耸入云霄。黑色的墙,烟雨弥漫的塔楼,茫茫无边的雪,洁白的雪,汹涌而过,一落十年。

箭矢一般迅疾而逝的蓝魂翼龙,尖锐、惨痛的鸣叫破空而来。依旧那么萧瑟,惆怅,依旧是我离去时的模样,只是那坚固、浑厚的墙体上曾历经多少战火?凝固多少寒霜?

冰雪中的世界,虽然和春风中大不相同,但他经过这条路时,心里仍不禁隐隐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财富、权势、名誉和地位,都比较容易舍弃,只是那些回忆,那些辛酸多于甜蜜的回忆,却象是沉重的枷锁,是永远也抛不开,甩不脱的。

回忆起以往的种种,不过是云烟一缕。

卡罗慢慢地走入城中,同一时刻,销声匿迹已久的洛奇又再度出现了。他在圣战结束之后消失了半年,然后他短暂的拜访了卡罗一阵子;在仔细打量过老朋友之后,他又再度远行。接下来的前期他还经常出现,通常都是在天黑之后突如其来的拜访,在天亮之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他对自己的工作和旅程守口如瓶,似乎只在乎有关卡罗的一切芝麻小事。

毫无征兆的,他突然间音讯全无。卡罗已经有半年之久没有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他开始以为这位祭司对皇都失去了兴趣,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正当卡罗在暮色中散步时,卡罗窗户前却传来了熟悉的轻敲声。

卡罗有些惊讶,却十分高兴的欢迎洛奇再度前来拜访。他们彼此打量了许久。

“一切都还好吧?”洛奇说。“卡罗,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你也是一样。”卡罗客套的说;但他内心其实觉得巫师更显老态了,似乎比以前更饱经风霜了些。他迫不及待的要求祭司讲述外界的消息,两人很快就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直到深夜。

第二天近午时分,晚起的两人在用了早餐之后,在书房明亮的窗户旁坐了下来。壁炉中点着熊熊的火焰,太阳也十分温暖,外面吹着和煦的风。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春天带来了一股欣欣向荣的绿意,点缀在花草树木上。

洛奇正回忆着将近十年前的一个春天,国王那时和他一起走出皇都,身上还忘了带手帕。比起那时,他的头发可能变得更白些,胡子和眉毛可能都更长了,脸上也多了许多忧心和智慧累积的皱纹。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使剑的技术依旧高超的让人佩服,脸上也同样带着欢欣的表情。

此时他正沉默的遥望着远方,看着卡罗动也不动的沉思着。即使在明媚的晨光照耀下,他依旧被洛奇所带来的诸多噩耗给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他终于打破了沉默。

“昨天晚上你才告诉我有关这魂器独特的地方,洛奇。”卡罗说。“然后你似乎欲言又止,因为你说最好留到白天再讨论这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现在把它说完呢?你昨夜说寻找魂器的旅途很危险,比我猜的要更危险。它危险在哪里呢?”

“它在许多面象上都极端的危险。”祭司回答。

“我根本没想到魂器会有有这么大的力量,它的力量强大到足以任何死后的人复生。”

“很久很久以前,魂灵们在魂界打造了许多枚亡灵魂器。也就是你所称呼的魂器,它们有许多不同的种类:有的力量大,有的力量比较小。次级的魂器都是在这门技术尚未成熟时打造出来的,对魂灵工匠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匣子。但是,在我看来,它们对凡人来说依旧是无比危险。但更进一步的还有更高级的统御魂器,又被称做权能之器、力量之器,智慧之器它们的危险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

“卡罗,持有魂器的凡人可以不老不死,但他并不会获得更长的寿命或是继续成长;他只是肉体继续存在,直到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成为煎熬,但依旧无法摆脱这命运,最终魂气会消失最后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如果他经常使用这魂器让自己的灵魂隐蔽,他会渐渐的褪化;最后他会永远的消失,被迫在管辖魂器的邪恶力量之下永远行走于幽界之中。没错,迟早,他都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如果他的用意良善、意志坚强,这时间会拖的比较久;但良善和坚强都救不了他。那黑暗的力量迟早会将他吞灭。”

“真是太恐怖了!”卡罗说。两人又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窗外只继续传来杰克散步踩在草上的声音。

“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久了?”卡罗最后终于问。“马克魂爵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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