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周氏急声说道。
“也不怪你落得这个下场。”张馨儿眼神阴鹜的看了一眼周氏,“若非如此,我几次提到瑾儿她都不曾接话,说些个场面话,你想呢?”
周氏一顿。
张馨儿似乎自言自语,低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没有指望着一进门他们就完全没有怀疑的接纳我,毕竟当年的事太过……”
张馨儿手指悄悄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主子。”周氏低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赶紧动手?”
周氏瞥了一眼卿玉斋的方向。
“糊涂。”张馨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氏,“你非要惹得所有人怀疑你才甘心吗?”
顾清彦从张馨儿的房中走出来,脸上的怜爱顿时消失,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回到老太太的房中,老太太轻声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不确定她是否是馨儿。”顾清彦声音沙哑,眼中布满红血丝,肯定的看向老太太,“她的眼中有股邪气。”
面容、声音、身材无一不像,乍一看就是完全的一个人,只是
顾清彦眸中闪过异色,她的眼睛肿有股说不出的邪气。
“我也看出来了。”老太太凝重的点了点头,“若她是馨儿,这么多年她经历过什么我们不清楚,她说得含含糊糊,却从未透漏过那个异人是谁?当年可是已经将她埋葬了的,试问有哪个异人会去挖人坟墓救人的?若她不是馨儿,只怕是来者不善哪!”
“东升也是如此考虑的。”顾清彦皱了皱眉,沉吟片刻,“五儿现在怀着身孕,我不想让她多想。”
“纸是包不住火的。”老太太重重的叹息,摇摇头。
“奶奶,东升知道。”顾清彦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只是,既然知道她是来者不善,与其让她在暗中,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更好。”
他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更何况
五儿如今的身体状况才更令人担忧,那凝胎草可有传说的那么神奇能保得住五儿的性命?顾清彦心中也拿不准主意,毕竟五儿当初生小沁儿已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他不想、也不敢用五儿的命去赌一个未知的生命。
顾清彦身子颤抖。
他实在承受不起了。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那个女人?”老太太沉声问道,“若她真的是馨儿你打算怎么办?瑾儿是馨儿的亲生骨肉,你能挡得住血肉亲缘吗?”
“她不可能是馨儿。”顾清彦低声嘶吼,痛苦的摇摇头。
“若真的是呢?”老太太咄咄逼人,“若她说的全是真的你应该怎么办?毕竟 ”
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看向顾清彦,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世界上毕竟无奇不有。
哎。
“先将她安置在您的院子吧。”顾清彦沉默半响,声音沙哑的开口,转身大步离去。
卿玉斋。
顾清彦疲惫的回房,段小五还没有睡,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宵夜,见到顾清彦回来,段小五略显笨拙的起身,笑道,“回来了?我让蓉娘给你准备了宵夜。”
顾清彦怔在原地,直到段小五拉着他冰凉的手,他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不过我确实饿了。”
顾清彦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吃着。
“就知道你没有吃好。”段小五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五儿,明天我送你和孩子们去赵二伯那住些日子好不好?”顾清彦突然说道。
“为什么?”段小五有些诧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东升虽然眸光如往日的柔和,可是深处却有着说不出的阴郁。
“因为,顾大人不放心他的夫人啊。”顾清彦放下碗筷,将段小五抱在怀中,下巴倚在段小五的肩膀上,“夏湘被你派出去学当女强人了,王嬷嬷如今又不在,蓉娘她虽然可信,可是毕竟不是大宅院里的人,心思……可能会差一些,我担心顾大人不在的时候,你还要操劳。”
“原来是这个呀。”段小五失笑,认真的考虑一下,掰着手指,委屈的说道,“可是顾夫人不想与顾大人分开怎么办?”
“傻瓜。”顾清彦轻轻地掐了掐段小五的小鼻子,宠溺的说道,“有顾夫人在的地方就是顾大人的家,顾大人自然是要跟着顾夫人了,不过 ”
“不过什么?”段小五疑惑。
顾清彦微微一顿,一脸坏笑,“以后就全赖顾夫人养活了,如何?”
段小五顿时精神一震,刚想拍拍胸脯说包在姐姐我身上,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幸好没说啊,不然看似妻管严实则大男子主义的顾大人,指不定会不顾她悲剧的孕妇之身,行那禽兽之事来着,段小五抖了一抖,连忙笑道,“连我都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呀。”
顾大人十分满意。
结果就是晚上的时候,顾大人的手异常规矩,段小五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道了一声好险。
“好。”顾清彦心中打定主意,“明天等我上朝回来咱们就走可好?”
“没问题。”段小五微微得意。
大老虎果然还是要哄得,顾大人和他家小孩儿一个属性,就是需要哄。
不多时,段小五呼吸渐渐平稳。
黑暗中,
顾清彦蓦地睁开双眸,复杂的看着段小五,大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段小五的微微凸起的腹部,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他的亲生孩儿,他怎么舍得?
顾清彦轻轻凑到段小五唇边,珍视的轻吻着,眼角有泪珠划过。
段小五则睡得十分香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睡梦中天上下的细雨将她浇个透心凉,段小五烦躁的用手挡雨,却被制住。
段小五生气了,手脚并用一顿乱挥。
世界清净了。
段小五继续香甜的睡着。
入夜。
张镶儿懒懒的躺在榻上,顾青和连着两天晚上没有回房了,张镶儿也懒得计较,卿玉斋那个贱人算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令张镶儿异常焦躁,姐夫将卿玉斋防的滴水不漏,再加上那个贱女人现在几乎不出门,让她想找机会都到不找。
张镶儿紧紧地蹙眉,有些烦躁。
今天白日,她远远地见了姐夫一面,姐夫都有些憔悴了,而这份憔悴完全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张镶儿心中越发难受。
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张镶儿本就烦躁,而这脚步声仿佛是一声声踏在她的心上一般,张镶儿紧紧皱着眉看向门口,门吱呀一声响了,走进一个人影。
“秋菊,我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张镶儿怒气冲冲站起身,随手将枕头扔了过去。
秋菊顿时吓了一大跳,躲也不敢躲,硬生生的忍着痛接下了枕头,低声道,“小姐,有重要消息。”
“有什么消息不能明天再告诉我?”张镶儿气的烦躁的大喊,“你的规矩呢?”
“小姐。”秋菊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着实不敢耽误啊!”
“说罢。”张镶儿愤愤的瞪了一眼秋菊。
秋菊脸上上前几步,跪在床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张镶儿,苦着个脸,“奴婢刚刚得到消息,馨儿大小姐活着回来了。”
“什么?”张镶儿震惊的看向秋菊,咬着牙一脸阴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咋么,怎么可能活着回来?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奴婢不敢胡说,奴婢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秋菊急急地说道,“馨儿大小姐中午昏倒在大门口,已经被救到老太太的院子中去了。”
啪
秋菊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白皙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张镶儿面容扭曲,阴森森的逼问,“一下午的时间你都做什么去了?怎么不早来告诉我?”
“老太太那边瞒的紧啊。”秋菊委屈的说道,眼中含着泪水,咬着牙不敢掉下来。
张镶儿霍的掀开被子,在房中焦急的踱步,难道是真的是她?
不对呀!
当年的毒,张镶儿想了想,心中不敢确定了,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张镶儿心乱如麻。
“小姐,馨儿大小姐回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啊?”秋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再抬头时已经收敛,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张镶儿身边,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张镶儿猛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秋菊。
“奴婢斗胆。”秋菊困难吞了一口口水,“您想,卿玉斋那边咱们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如今馨儿大小姐回来了,馨儿小姐那么爱姑爷,如今姑爷另娶他人,您想这场面……”
“对呀。”张镶儿认真的想了想,这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当年的事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怕姐姐还傻乎乎的以为是那周氏下的手呢,只要她稍稍的挑拨一下,姐夫不是护着那个乡下来的贱女人吗?
和姐姐一比,那个乡下女人只怕被扔到犄角去了,瑾儿不认自己,但是不能不认亲娘吧?
张镶儿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只要赶走那个有心计的贱女人,到时候
张镶儿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她能弄死她一回,就能再弄死她一回。
她张镶儿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