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五仔细想想,从未,甚至还救了自己一命,段小五也就释然了,王嬷嬷若是想加害自己,多的是机会,用得着费大力气就自己呢?况且每个人都有过往,自己不也有说不得的前世今生吗?
“夫人,这是雪山的雪狐皮,价值千金,冬日带了最为保暖。”王嬷嬷手抚着周氏送来的狐裘,笃定的道。
“她究竟是要作什么?”段小五百思不得其解。
“永远不要相信她,对于这个人,要多加防备。”顾清彦对此却一脸凝重,“只要到时候 ”
顾清彦眯起眼睛,浑身凝聚着危险的气息。
“到时候怎样?”段小五有些好奇。
自从两人劫后余生,似乎进入了甜蜜期,段小五乐于将生活中的小事和有趣的趣闻绘声绘色的讲给顾清彦,经常手舞足蹈的在顾清彦面前比划着,而顾清彦也常常给她分析朝堂上的事情,两人极为甜蜜。
“睡吧。”顾清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不愿多谈。
进入腊月,转眼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顾正正式的将飘香院的白蝶从后门接进府中,成为顾家名正言顺的二姨娘。
顾老爷子连续几日没有给顾正好脸色看,顾正若是去老爷子院中请安,准保被打出来。
周氏阴沉着脸接受的新人敬茶,而二少爷顾青和和三少爷顾清澜甚至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宿在了怡红院,对此漠不关心。
段小五和顾清彦也在,顾清彦没有开口,段小五只得勉强笑笑,按照规矩,打了声招呼,“二姨娘。”
并没有行礼。
按照大义朝的规矩,白蝶虽然是顾正的姨娘,可是身份上仍然是比下人高不了多少,而顾清彦和段小五则是名正言顺的主子。
反倒是白蝶温温柔柔的样子,对着段小五和顾清彦福了一福,“白蝶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
周氏冷冷的看了白蝶一眼,象征似的说了一句场面话,“以后好好服侍侯爷,为我们顾家开枝散叶。”
然后扭头拉着段小五和颜悦色的说说笑笑,将有意无意的白蝶排斥在外。
“谢谢姐姐。”相比周氏的阴沉,白蝶温婉可人,柔弱的如一朵娇弱的小白花,见周氏不搭理自己,白蝶略微尴尬,轻咬着嘴唇,眼中带泪,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正,一句诉苦的话都没有说,可是这幅模样比诉苦的效果何止好千万倍。
顾正脸色顿时极为难看,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氏,哼道,“开饭。”
段小五眼看着白蝶,忽然想起现代的白莲花,还有她的堂妹莺儿,恐怕这个白蝶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好相与,定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段小五忽然恍悟,原来周氏近日来拉拢自己竟然是为了这般,也怪自己见识少,竟没有一眼看透,顾清彦从头至尾表现的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只是时不时的给段小五夹菜,体贴入微,一场晚饭就在凝滞的气氛中吃完。
这日,段小五正在琢磨着蓝印花布店在上京开业的事,周氏却意外的来访了。
“娘,您来了,快进来坐。”段小五不好将人拒之门外,连忙迎接,“夏湘,还不上茶?”
周氏从外面带进来一身凉气,脸色似乎冻得有点发白,好在屋中火炉生的很旺,王嬷嬷特意调制的淡淡熏香气息萦绕在屋中,很是舒服。
周氏脱下身上的大氅递给身边的丫鬟后,喝了一口茶,有些羡慕的开口,“润玉还真是个好福气的啊。”
“哪里哪里?全赖娘和爷爷的照顾,润玉才能这么快适应。”段小五这才打量起周氏,平日保养得宜的眼角竟生出了淡淡的细纹,眼下青黑,一副疲惫憔悴的样子,开口就是叹息。
也难怪,听闻侯爷一连几日都在二姨娘房中过的,周氏恐怕心中也是不好受,有些失意了。
“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说话,一直忙着。”周氏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娘之前有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不要介意,娘也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娘这是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段小五淡淡的笑道。
“你不介意就好,娘就放心了。”周氏似乎松了一口气,话题却一转,“娘今儿来也是算豁出这张老脸来了,哎。”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娘有话尽管直言。”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段小五连忙正襟危坐。
“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二弟,到现在了还没有个一官半职。”周氏期期艾艾的开口了,“彦儿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若是能……”
周氏顿了顿,“若是能……提一提,你二弟也 ”
二弟?
就是那日嘲讽着自己要当寡妇的邪气男子,顾青和?
周氏真是好算盘啊,竟然算计到东升头上来了,段小五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原来最近一段时间周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手笔的送着送那,竟然还存着这个心思,段小五心中顿时了然,却又不能明着拒绝,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个……”
“可有不妥?”周氏紧张起来。
“娘,不是润玉不想帮二弟,毕竟二弟好了咱们顾家面上也有光可是”段小五面有难色,迟疑道,“润玉和相公怕是有心无力。”
“怎么可能?”周氏面色微变,“老大现在得了皇上的青眼,怎么可能有心无力?只要老大愿意”
“君心难测啊。”段小五叹息了一声,“娘,和您说话润玉就不藏着掖着了,自打东升进了御书房,润玉这颗心就一直提着,不甘放下,旁人犯了错误有改正的机会,可是若是东升一个行差踏错,丢的就是脑袋啊,您也知道东升他虽然在御书房,可是毕竟只是个文书,就是负责为皇上抄写文书,哪里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呢?如今我们夫妻并不图荣华富贵,只求安稳度日,抚养两个孩子长大便可,哎!”
段小五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厌烦至极,只有她周氏的儿子重要,别人的孩子就可以推出去当炮灰吗?这种事情提都不能提,况且东升违抗圣旨、拨了皇室的颜面,帝心难测,难保皇上心有芥蒂。
段小五一番诉苦直接堵住了周氏的嘴。
周氏心中恼怒不已,自己好话说尽,换来的竟然是一个小辈儿抬高姿态,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的低声下气过,一时之间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是嘴上却叹息着,“既然润玉你不愿意,娘亲也无话可说,哎,只怪和儿没有老大争气。”
段小五心头之火顿时烧起,什么叫做不愿意她也无话可说,一句话就把自己颠倒成了十恶不赦、不敬长辈、甚至不愿意管小叔死活的恶人,段小五心中冷笑,她倒是当真见识到了,为了她的儿子,就要让所有人去拼命吗?
竟有这般自私的女人。
段小五强忍着怒气,勉强笑道,“润玉和相公是真的无能为力。”
周氏自讨了个没趣,连寒暄都懒得,很快就提出告辞,段小五也没有心情多加挽留,客气了几句,周氏就带着心腹翠玲离开了。
“夫人。”王嬷嬷低声道,“周氏恐怕会记恨了,咱们应该防着点,不然就怕她使出幺蛾子让咱们防不胜防啊!”
“她有什么幺蛾子我都接着,竟然这样的女人。”段小五也是忍着怒气,“难道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要作践别人吗?”
周氏勉强撑出的笑脸在走出卿玉斋之后就挂不住了,一脸怒气冲冲,拐弯处,一个奴婢不小心撞过来,周氏破口怒骂,“没长眼睛吗?还不滚开。”
那丫鬟一脸惊恐的磕头,连声道歉,说自己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夫人宽恕。
周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手搅着锦帕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大骂,“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了。”
“夫人,什么有心无力,要奴婢看,分明是大少奶奶故意的推托之词。”翠玲屏推左右,重新倒了一杯热茶,趁机道。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周氏阴沉着脸,手指攥紧茶杯,“若是以往定要给那乡下女人颜色看看,可是如今 ”
周氏眼中蒙上一层嫉妒和阴狠,无声的看向东苑,冷声道,“爷今儿又宿在东苑了吗?”
“这”翠玲有些气愤,“听下面的奴才说,爷今儿一下朝就去了那里,连晚饭都是在东苑用的。”
“贱蹄子。”周氏无力,眼中有些苦涩,“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之情吗?不还是敌不过那年轻美貌的身体,若是她再有了身孕,侯爷恐怕更不会来我这边了。”
“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动气啊。”翠玲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你更要保证身子,您还有二少爷和三少爷啊,得多为二少爷和三少爷谋算啊。”
“是啊,我还有和儿和澜儿。”周氏精神一震,随即一脸怨恨,“可恨那个乡下女人如今也敢仗着老爷子和顾清彦给我摆脸色。”
“夫人,我们手中还有筹码您忘了吗?”翠玲脑中飞速旋转片刻,出声提醒。
“在哪里?”周氏无奈,“就连皇上赐婚,顾清彦抗旨都化险为夷,我们还有什么筹码?”
“还是周家小姐。”翠玲肯定的说道,轻声分析给周氏听,“大少爷抗旨了是不假,就算是说的再好听,毕竟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若是人家姑娘真的哭闹起来,结果还不一定呢!”
“可是皇上已经金口玉言不追究抗旨的事了,就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