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无耻。”段小五咬牙,怒瞪顾清彦,“堂堂七品朝官,没风度的威胁逼迫一个小女子,有意思吗?即使嫁给你我也绝不会喜欢你。”
段小五下意识的向段母两人看去,段母面色更加苍白,段霖眼中的慌乱让段小五意识到,这个男人的一句话真的会让弟弟失去科考机会,可能会让段母受到未知的伤害。
段小五攥拳。
没有人会懂家人对她的含义,前世的她娘死爹不亲,虽然一路考上最好的学府,钱财不缺,可没有人知道她也曾偷偷地埋怨过妈妈为什么死得那么早,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在这里,段母胆小、怯懦、卑微、贫穷,可是是她段小五的亲娘,前世今生,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亲娘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珍贵。
“只要你的身子在本县的榻上就成了。”顾清彦靠近段小五,在她耳边小声道,灼热的气息烧的段小五身子战栗,然后,顾清彦染着危险的气息道,“本县从不看重过程,结果才是本县在乎的。”
“若是我不接受呢?”段小五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
“那本县只好另谋他路了,相信我,一定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顾清彦漫不经心的一笑,“聘礼本县放这儿了,十五日后本县来迎人。”
桌上赫然出现一块儿碧绿清透见底的环形玉佩,拴着用红丝线打成的璎珞,煞是好看。
“我有个条件,帮我要回女儿。”段小五咬牙。
“可以。”顾清彦点头。
“小五。”段母眼中含泪,抹着眼睛,“娘知道你心里委屈,都是娘不好,委屈了你。”
“娘,我没有委屈。”段小五握住段母的手,认真的道,“也不觉得委屈。”
财势不如权势,更何况她连财势都没有。
当天深夜,顾青彦独坐书房,从抽屉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剔透的白玉镯子,眷恋的摩挲许久,“馨儿,我不会让你逃开的,不许。”
然后小心的收起来,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交给顾四儿,淡道,“快马加鞭送回本家。”
段小五妥协了。
在被休弃短短十几天后,没有婚礼、没有宴客,没有凤冠霞帔风光大嫁,甚至没有拜天地,只有一顶红轿子在夜晚低调的从县衙后门将她抬进顾家,直接送进新房,甚至没有人知道知县娶了继室,段母心疼的直落泪,口中不住念叨,这可怎么办是好。
红烛静静的燃着,段小五被安置在喜床上坐福,透过额前的流苏,新房布置的典雅却又不失贵气,一道西风烈马图的屏风巧妙地将卧房格成两个空间,床上的赤色鸳鸯锦被和梳妆台似乎是新进添置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八仙桌上摆着红烛、酒菜和交杯酒,段小五扫了一眼,独独少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段小五忽然想到那个男人姿态高高的告诉她,“既为继室,不下蛋亦没有关系。”
看来这男人压根就没指望她生下一男半女,正好,自己也不稀罕,段小五赌气的想。
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顾清彦一身常服走了进来,看到段小五穿着喜服,脸色一变,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追忆、阴鹜,快步走上前,粗鲁的撕着段小五的喜服,眉头紧皱,厉声喝道,“脱下来,谁准你穿红色喜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