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如果不答应。
都灿心中明白,礼都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礼都了,不说别的,礼都的洋枪和火药,早就已经胜过信朝千倍万倍了,在战争中,他早就已经吃足了苦头,顾清彦这么说心中就有了把握。
如果顾清彦再出兵,他们再退就是漠北之地,苦寒务必,茫茫的草原就再也没有他信朝的容身之地了。
都灿面目狰狞,手中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水震得颤了颤。
吓得旁边的周素心身子抖了一抖,都灿更是火上浇油,重重的将周素心踢到一脚,周素心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了都灿的力道,被踹到角落中,周素心只能暗地垂泪。
“哭?哭什么哭?”都灿破口大骂,“都是被你哭丧气的,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不过是元澈那王八玩过的破鞋,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周素心哭着掩面而去。
到了草原之后,周素心的日子也过得不好。
都灿是个莽汉子,房中之事根本就不会顾及周素心,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周素心苦不堪言,却也得强颜欢笑,刚开始的日子过得了还可以,毕竟她名义上是义朝的昭阳公主,义朝与信朝又是盟国关系。
可是随着两国之间的盟约被撕碎,周素心在信朝的地位就尴尬起来了。
不论是都灿的皇妃们,还是下人们,人人都能踩她一脚,再多的诡计也挡不住草原女汉子们的武力值,周素心曾经尝试过挑衅皇妃们的关系,可是被揍了一顿之后,周素心就心有余悸了,根本不敢再妄动。
那时候周素心还不觉得日子难过。
都灿鲁莽,皇妃们暴力,可是又与她何干?她的元澈曾经说过,只要她能帮助他,到时候就将她重新迎回义朝,许她后位。
哪里想得到,周素心日盼夜盼,等来的确实元澈死于万箭之中的消息。
周素心顿时面色惨白。
她的皇后梦破碎了。
更要命的是,义朝的皇上现在是曾经的三皇子墨子言,那就意味着,她这个昭阳公主处境更加不妙了,周素心心中明白,她现在能依靠的只能是可汗。
周素心脑中不停地飞速旋转着。
“皇妃,大皇妃让你过去去弹琴。”一个信朝的宫女走到周素心面前,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周素心一见一个普通的宫女都能对自己耀武扬威,心中愤怒不已,冷笑,“以为本皇妃是戏子吗?滚开。”
周素心没有看见的是宫女眼中的得逞和隐隐的嘲弄。
“小小的亡国公主口气倒是不小。”阴冷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周素心身后传来,周素心不敢置信的转回身,来人正是都灿的第一皇妃。
家族在信朝赫赫显要,第一皇妃手执马鞭,皱眉,“我朝刚刚战败,士气低落,本宫请你为将士们鼓鼓士气,你推三阻四?嗯?”
周素心心中突然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都灿从人群中走出,身边跟着何继平,冷冷的看着周素心,那种眼光像是看一块抹布一样,周素心心中一沉连忙解释,“不是的……”
周素心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都灿厌恶的道,“这种女人,拉下去处死。”
周素心面色猛地一白,行刑的人是第一皇妃的人,她早就看不惯这个狐狸精了,整日扮着柔弱,这回被第一皇妃逮住,周素心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堵住了口,然后拉了下去。
处死有很多种。
第一皇妃用的是最慢的一种 鞭刑,在第一皇妃的授意之下,周素心被剥的只剩一件单衣,一鞭一鞭打在周素心的身上,周素心只是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过去,剧痛在身上,苦不堪言。
从前的一幕幕在周素心面前闪过,周素心的眼角慢慢流下眼泪。
她这一生,从不是为她自己而活,临了却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周素心凄然一笑,她与段小五一直都扮演着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的角色。
曾经自己高高在上,段小五低如尘埃;如今却反了过来,那人已经高高在上了,周素心的身子慢慢的冷掉了。
行刑的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检查着周素心的呼吸,“咦?这么快就死了?晦气,赶紧拖出去扔了,再去回报娘娘。”
“是。”
处置了周素心,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都灿没有放在心上,令都灿烦扰的是顾清彦的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掉了国库一半的财产,都灿气的要命,口中不停地骂道,“老子就是不给,能怎么着?”
转眼之间,五日时间已经过了,顾清彦一次都没有派使者和谈,相反十分安静,都灿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何继平得意洋洋道,“他这是怕了老子了。”
话音还没有落。
一声地动山摇的响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都灿先是受惊,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拉着何继平跑出大帐,一边吼道,“这是怎么了?”
“回大汗。”一个草原大兵匆匆的反应过来,国都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埋了好多手榴弹,损失惨重,属下正要过去增援。
都灿面色顿时很难看。
白鹤镇。
壮子与道士哈哈大笑,勾肩搭背走着,面上掩饰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壮子哈哈大笑,“这回不让那些信朝鬼子吃上一壶,我的姓都倒过来写。”
“让他们尝试尝试小爷的厉害。”道士得意洋洋,叉着腰,冲着天空拍拍胸膛,转过头对着壮子抱怨,“小爷都憋屈死了,你们可是爽的在前线杀敌,小爷整日委委屈屈的在研究所,还整日得面对那些个黄毛怪,比小媳妇儿还小媳妇儿。”
壮子照着道士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骂道,“老大这不是让你爽回来了吗?”
“不公平。”道士委委屈屈。
“想找公平回你的道观去。”回到白鹤镇的方子,壮子翘起了二郎腿,用眼睛睨着道士。
道士瞬间变了神色,谄媚的叫了一声,“壮子哥。”
“哎”壮子回答的毫无压力。
许是被炸药炸怕了,都灿这回拿钱拿的十分快。
牛羊都是现成的;
金银也是现成的;
唯独这布匹令信朝犯了难,信朝游牧为主,平日里穿着兽皮过冬就了事了,哪里学的了礼都和义朝的人那么讲究,还量体裁衣什么的,这就导致了信朝很少有人回耐住性子去纺纱,自然就没有什么布匹。
达鲁曾经过来试探性的问道,“能否把布匹折合成银子?”
却被顾清彦一口否决。
时间紧迫,信朝只得派人进入礼都大肆收购布匹,可是那段时间,不知什么情况,布匹的价格竟然足足太高了十倍,店家摆出一付你爱买不买,不买就滚蛋的态度,那能怎么办?达鲁一咬牙,买。
当信朝将所有的赔款交到顾清彦的手上的时候。
壮子和道士等人看向顾清彦的眼神都已经变了,纷纷竖起大拇指,老大脑子转的就是快,买来买去,钱还是进了礼都的口袋,咳咳,实际上都进了皇上的口袋。
壮子等人不知,可是道士是清清楚楚的,达鲁走过的那些布庄,分明都是女皇的产业啊!
道士再次折服。
夜晚。
凤幽宫。
段小五批完奏折,躺在榻上刚要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身边突然之间多了一份熟悉的气息,段小五张开眼睛,看到的是风尘仆仆的顾清彦,身上的白色战袍已经变成了灰色了,段小五没有丝毫的惊讶,用手掀起被子,“过来吧。”
顾清彦解开披风,然后钻进被子中,紧紧地将段小五抱在怀中,两条手臂犹如钢铁一般环着段小五,炙热的气息呼在段小五的耳边,段小五身上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战栗,顾清彦一字一顿的说道,“夫人,为夫对你……思之若狂。”
段小五面色一红,唾道,“好没正经的。”
“你呢?”顾清彦一双如深潭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段小五,执意的等待着段小五的答案。
段小五面色通红,埋在顾清彦的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间嗅着顾清彦熟悉的带有安全感的气息,才生如蚊蚋的说道,“我也如此。”
“大军不是还有三日才能抵达凤凰城吗,你怎么?”段小五突然想到,抬头看着顾清彦。
顾清彦忍不住啄了一下段小五的红唇,声音沙哑的道,“我忍不住想你了,就先行赶回来了,等到天亮之后还要赶回去,我得和将士们一起回来。”
段小五心中一动,从东北边境赶回凤凰城,东升只怕是不眠不休的赶路来着,怪不得他风尘仆仆,天亮之后还要连夜赶回去,这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段小五话音未落,耳边已经传来顾清彦绵长而匀称的呼吸声音,段小五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依偎在顾清彦的怀中,汗味混合着顾清彦身上熟悉的其细令段小五十分安心,小心的为顾清彦盖上被子,两人交颈而眠。
夜,还很漫长。
而另一边,冷卿岚在凤鸣宫气的发疯,面色憋得通红,在凤鸣宫中不停地踱步,时而横眉竖目,时而破口大骂顾清彦狐媚子,时而小声对着小锁儿咕哝着,你爹真不是个东西。
小锁儿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冷卿岚的身上跳来跳去,一双大眼睛圆咕噜的转着,好奇的看着冷卿岚,听到冷卿岚口中咕哝着,‘你爹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