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早上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顾清彦面带不快。
“确实。”李学监人精似的人物,哪里看不出顾清彦面带不快,加上这么一问,猜个八九不离十,眼珠一转,随口编了个罪名,皱眉,“学问尚佳,前年已考取了秀才,明年秋闱试举的名额原本打算留给他一个的,就是为人轻浮了些。”
“哎。”顾青彦一声长叹,“学监所忧甚是,县学有此子祸福不定啊!”
“大人?”李学监心惊。
“上京的水深着呢。”顾青彦摇头,眉头深锁,“萧公子是学监的门生,若是为人轻狂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学监也是管教不力啊。”
李学监震惊的看向顾清彦,立即果断的附和,“大人提点的是。”
暗夜,不知何时,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原本皎洁的月色,寒风渐起,雪花随风飘起来,空气中越发的压抑沉闷,静谧的室内火炉燃着火热的气息,女人疲惫的抱着汤婆子,半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的狐裘暖得了身体却暖不了心里。
女人盯着自己膝上摊开一方手帕,翠绿色沟边,右下角一个小小的萧字,简单大方却又不失雅致,手帕有些微微泛黄,似乎有些年头了,女人手指细细摩挲着那个萧字,微微失神,眸中有着微不可查的甜蜜,悠远而绵长。
物是人非,当年一心将自己从马蹄下救出的男人,心早已给了别的女人。
甚至
厌恶自己。
吱呀一声,寒风灌进,门被打开又关上,女人迅速的将手帕塞进怀中,抬头,缓步而进的萧子钰相较于往日似乎有些难见的喜色,想到他一大早兴冲冲的出去,女人眉色黯淡下来。
“你去了哪里?”静谧的空间内,孙氏幽幽的开口。
“吓,你发什么神经?”萧子钰吓了一跳,转身放下书本,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县学了。”
“我是说早上,一大早顶着寒风,县学似乎还没有开吧!”孙氏抓紧狐裘,眼睛紧紧盯着萧子钰,似乎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去看我闺女去了,你管得着吗?”萧子钰瞪眼,厌烦的想转身离开,可是想到明儿一早这女人也许又去娘那里告状,介时又是一阵烦事,遂大力掀开床幔,草草的脱下外衣躺下,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孙氏一阵无力,就连欺骗他都不愿吗?
闺女,孙氏咬牙,无非是还放不下那个女人,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魅惑的她相公念念不忘,孙氏眼中闪过一阵恨意,可她不甘心,手指抚上萧子钰的面颊,娇羞柔情道,“相公,我们”
“我累了。”萧子钰皱了皱眉,翻身避开她的手指。
孙氏身子一僵,难堪极了。
辗转无眠,孙氏烦躁的起身,却听见贴身丫鬟喜儿小声说道,“少奶奶,桂嬷嬷来看您了。”
“快请。”孙氏勉强打起精神,让人将桂嬷嬷引入厢房。
桂嬷嬷病愈后更见老态,尤其是近几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桂嬷嬷本就是萧夫人从娘家陪嫁的心腹,在萧家颐指气使惯了,自然也没有将段氏这个没有背景的少奶奶放在眼中,明里暗里的挤兑她,哪知段氏一转眼竟然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知县夫人,这梁子是实打实的结下了,想想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越发不安,晚上无意间听到丫鬟们闲聊少爷少奶奶吵了一架,似乎与小小姐有关,桂嬷嬷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桂嬷嬷乃是府中的老人,孙氏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两人闲聊一会儿家事,桂嬷嬷小心翼翼的将话题引到萧子钰和段小五身上,见孙氏面色难看,心中暗喜,想也没想的又添了一把火,“难道少奶奶要眼睁睁的看着少爷被那狐媚子勾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