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彦看着段小五小巧白皙、圆润可爱的耳垂,不禁吞了一口口水,他家娘子越发的迷人了,想着想着,顾清彦不觉得有些身热情动,抓着段小五的手,轻轻地将段小五带进自己的怀中。
她只是没有想到顾清彦说着说着竟然……段小五飞快的瞥了一眼顾清彦,“顾大人是不是太凶残了?”
不要脸指数 十颗星。
正在两夫妻亲密的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二长老龙子云走了过来,见是段小五,心中惊诧莫名,就要行礼,却被段小五用眼神制止了
身旁还有长老府邸一干的下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没有先同丞相大人打招呼,反而与那个美艳的女子行礼。
而丞相大人,连点不悦的表示都没有。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这天,二长老府个个人精的下人们茫然了。
所有人看着二长老毕恭毕敬的将那个不起眼的女子迎了进去,反而是对身份尊贵的丞相大人淡淡的。
所有人心中不禁有个疑问。
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龙子云客气的道,“圣皇陛下请随我来。”
段小五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果然,正如王嬷嬷预料的样子,龙子云对自己的态度,客气中带着恭敬,恭敬中又有一点点说不出的疏离,段小五丝毫没有计较的样子,反而是与龙子云闲话家常一般,“二长老的府邸布置得倒是匠心独运。”
在这个富丽堂堂的礼都,处处都透漏着尊贵非凡气息,而龙子云的府邸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处处不同,雕梁画柱,假山林立,清澈的池塘中荷花亭亭而立,悠然的红锂一晃一晃的摆着尾巴。
通过撷取自然美的精华,将自然美与建筑美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段小五眼中满是赞赏,就像是走进了江南的水乡,走进了缩小版的苏州园林一般,美得令人窒息,段小五不由得脱口赞道,“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龙子云看向段小五的眸光瞬间变了,短短八个字,却几乎是给了做高的评价,不虚俗、不谄媚、也令人感觉不出恭维的语气,就是那么平常中透出不寻常的评价,龙子云不由得多看了段小五几眼,眸中也带了一点欣赏,健谈起来,“我与夫君早年曾经去过信朝,那里的山山水水美的令人流连忘返,后来才有了这座园林,哎,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催人老啊!”
“哪有?”段小五微微一笑,“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正是好年纪呢!这座府邸却确实令我大开眼界,看得出,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两人聊了起来,而顾清彦则全程陪伴,偶尔插上几句话,多数的时候是龙子云与段小五在深谈。
一个时辰下来,龙子云惊讶的发现,她大错特错了。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圣皇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出身乡野,被小户人家抚养长大,虽然后来嫁进侯府,毕竟知识见识浅显的有限,只怕眼皮子浅显的很。
可是短短的一个时辰下来,龙子云惊讶的发现,段小五并非想象中的草包,而是真的具有内秀,博学多思,见识广泛,思维敏捷,凡事都能举一反三,对朝政上很多事情都有很深刻的见解。
甚至
她提出的想法和策略,是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都没有听说过的,仔细想想之下,却觉得异常有理,龙子云看向段小五的眸中多了那么惺惺相惜和欣赏以及……一些说不出的恭敬。
是君臣之间的恭敬。
换句话说。
段小五登基一个月有余,龙子云第一次从心里的对段小五臣服,或者说是发自内心的承认,龙子云心中不禁暗道,果然不愧是火凤选出来的继承人,与自家的傻小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家的傻小子就知道和自己倔强到底。
龙子云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眸光看着外面秀丽的景色,“哎,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只是我家的孩子……不知能否保的下这份家业,毕竟是我与夫君的回忆。”
龙子云的眼睛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瞥向段小五,“以后还望圣皇陛下多多照拂啊!
话里有话。
“二长老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玉儿吧。”段小五袖中的手指一动,心中已经明白了,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刚刚一面之缘,我倒是十分欣赏令公子的性格,真诚正直。”
“那我就叫你一声丫头吧。”龙子云从善如流,试探的问道,“丫头啊,我也想知道,我家那傻小子……可还如得了你的眼?”
顾清彦高大的身子顿时一僵,心中有些不快,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段小五了然一笑,“他值得更好的。”
龙子云摇头一笑,叹道,“果然如此。”
“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二长老与夫君感情如何?”
“一生相处,恩爱有加从未红过脸。”
“二长老眼中可能容得下旁人的存在?”
龙子云坚定的摇摇头,心中已经明白了段小五的意思,不由得劝道,“丫头啊,你毕竟身处高位,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做,可是也不得不去做,况且当朝情势如此,丫头你若是同意选皇夫,必定能缓解不少的压力。”
龙子云言尽如此,也算是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了,皇室无亲情,爱情在皇室之中更是个遥不可及、犹如那水中花、镜中月的存在,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龙凤云现在朝内朝外一人独大,段小五这个圣皇可谓是做的十分的不稳当,若是能选入皇夫,有了这层亲密的姻亲关系,皇夫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才能坚定的站在段小五身后。
“事在人为。”段小五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地神色。
她知道龙子云所说的都是实情,若是她坚持不选皇夫,没有争取到一些势力,消灭龙凤云的阻力就会更大,段小五看着顾清彦,她宁愿选一条最艰险的道路。
“二长老可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段小五定定的看着龙子云,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龙子云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地跪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我龙子云,对火凤诸神发誓,忠于圣皇、追随圣皇,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小五面对如此郑重其事的大礼,心中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中有些激动,“二长老,请起,您今日的扶持之恩,润玉记下了。”
段小五知道龙子云在担心着什么,也婉转的给下了承诺。
而在另一边,段霖包袱款款的到了礼都,却发现事情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他从记事起开始启蒙读书,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事情娘和姐姐都会为自己打理妥当。
如今,若不是赵二伯给了银子,他觉得自己都要快生活不下去了,更何谈当初的信誓旦旦帮助姐姐?
开一个书斋谈何容易?
要选址、要购进各种桌椅笔墨纸砚、要收集造诣高超的书画,这些在义朝还不成问题,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礼都,一切都成了空话。
选址?
去那里选?闹市镇日熙熙攘攘,谁会有心情去吟诗作对?如果选在偏僻地方,荒山野岭的,有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肯去那种地方?
还有各种的笔墨纸砚,去哪里买?买多少?质量不能太高,否则价钱承受不起,亦不能太低,否则拉低了书院的档次。
段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但是段霖咬着牙没有去找段小五,而是将钱仔细地逢进自己的内衣口袋,然后一口扎进了凤凰城最繁华的大街,一家一家的打听笔墨纸砚的价格,反复的与店家砍价。
可怜段霖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每次砍价的时候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有时候碰到那厉害的店家,说话十分不客气,“哟,穿的人模狗样的,跑来装什么大款啊?人人都像你这般砍价,只怕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快走快走。”
段霖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那家店铺。
走出来的段霖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想不到一块儿稍微能看的上眼的墨砚就要将近五十两银子,这质量比自己当初用的墨砚简直差远了。
五十两?
还不如去抢了。
一块儿墨砚五十两,百块儿呢?再加上别的花销呢?
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总归是不少的,就算是自己身上有二十万两银子,也扛不住这么败家啊,段霖深深地陷入了初当家、初闻柴米贵的恐慌中。
不行
段霖咬着牙,还得继续找。
“你要买墨砚吗?”一个声如蚊蚋的声音在段霖身后响起。
段霖蓦地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扛着一个不大的布包,段霖不禁皱了皱眉,个子瘦瘦小小的,甚至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一身白色的破旧的衣衫,上面满是补丁,密密麻麻的一块儿接着一块儿。
段霖注意到,这人虽然衣衫破旧,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就连衣服上补丁的正方块就好像是仔细比对过,一模一样的长度、一模一样的宽度,十分对称的位置,衣服十分干净,脸上却不少的灰尘,难掩清秀的面容,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有些躲闪。
段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他跑了几天的大街,已经够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应对一个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