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言曦之后就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是段云逸却放心不下,大约是有人同言曦说了什么,言曦才会那样的反常。一个人说,可以不信,但若是太多人说,言曦就一定会开始怀疑的,段云逸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一定要保证言曦不被打扰。
生辰之前,段云逸一直让云欣陪着言曦,自己则开始处理那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但是却都是有把柄的人,这样就已足够。
第二次踏进贵妃的寝宫,段云逸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富丽堂皇的地方如今也是惨白不堪了。往里走,没有一个下人伺候着,段云逸只看到燕贵妃背对着坐着。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燕贵妃轻轻开口,“可人,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跟着新的主子,不要再来看我了,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以后怎么办呢。”
段云逸走到了燕贵妃的面前,她睁着眼睛却一点神采都没有,段云逸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已经失明了,晃了两下手,段云逸有些愣住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贵妃。”两个字艰难的说出来,“你的眼睛怎么了?”段云逸有些犹豫的问道。
燕贵妃没有站起来,只是坐着,“是皇上吗?”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皇上竟然还能来看臣妾,真是臣妾的福气,还以为这一辈子,皇上都不会愿意看到臣妾了。”
“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自己只是下令禁足思过,并没有削去位分,怎么还是落在了这般田地呢,难不成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里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宫里还不都是这样,谁受宠谁就拥有一切,像我这样本来就不得宠后来连后台都没有了的人,谁愿意留下来伺候我啊。”燕贵妃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只是皇上来了,臣妾也不能为皇上沏杯茶,还请皇上原谅。”
段云逸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贵妃,这大约是段云逸第一次主动的拉过燕贵妃的手了。只是她的手满是老茧也让段云逸没有想到,“贵妃,喝口水吧。”
这段时间,没有人伺候,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段云逸不禁觉得内疚,当初利用了她可最后不仅没有回报还害了她。“这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你怎么一直不跟朕说?”
“皇上,臣妾又有什么颜面去说什么呢,皇上向来也是秉公处理,臣妾愿意接受惩罚,就算是为了我的爹娘。但是请皇上不要杀他们,好不好?”
看着燕贵妃哀切的样子,段云逸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良久,段云逸抽回手站起来,“朕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虽然迟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臣妾多谢皇上,若是皇上国事繁忙,就不必在这里陪臣妾说话了。”贵妃笑着说。
“其实,朕今日来是有事找贵妃的。”本以为贵妃还是像以前那样,便想要威胁来解决,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用威胁是完全行不通的,段云逸也有些手足无措。
“嗯?皇上难道还有事要臣妾帮忙不成。臣妾如今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都不是了,只怕是帮不上皇上的忙了。”燕贵妃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过几日是言曦的生辰,朕打算为她庆生。但是,言曦已经是失忆了,忘记了一切,朕希望,若是贵妃出席的话,不要提起过去。”段云逸说。
“臣妾明白了。林妃还真是幸福,有皇上这样的为她操心。”燕贵妃爽快的应下了,“皇上现在幸福吗?”为了林言曦做了这么多,现在也该是幸福的时候。
“朕很幸福,朕希望,所有的人都幸福,虽然现在还做不到。”说罢段云逸走了出去。
吩咐下去,派人好好伺候燕贵妃,也召了太医给燕贵妃诊治,其实说起来她也是可怜的人,一直都是被人利用,自己尽管是什么都没有做,可还是要受到惩罚。
至于皇后,段云逸只打算给她这个虚名,自此将其软禁在皇后殿,既然她那么喜欢权势,就用权势束缚她一生。可是太后呢,她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放过言曦,段云逸有些伤脑筋。
走出没多远,遇上了可人,自那一次事情之后,应可人自己的要求将其降为了宫女,分到了御膳房,这倒是方便了她照顾皇后和贵妃。“可人,在御膳房可还习惯?”
“可人见过皇上,可人如今在爱御膳房很好。可人还要多谢皇上救了贵妃娘娘。”可人一如以往,一点都没有改变。“其实贵妃娘娘确实是无辜的。”
段云逸自然也知道,“可人,贵妃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失明呢?”
“被禁足之后,贵妃娘娘就接到了大夫人病倒的消息,那以后贵妃经常哭泣,好在后来大夫人是没事了,只是贵妃的眼睛却看不见了,或许这也同皇后娘娘以前给贵妃下的药有关系吧,只是没有太医愿意去看看娘娘,也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有了皇上的圣旨,说不定贵妃还会好起来呢。”可人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似乎比起皇后,如今她更在意的是贵妃。
“可人,你过去照顾贵妃吧,比起别人,你必然是让她舒心不少。”段云逸说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可人在照顾,对于贵妃的习惯应当是比谁都了解的。
“是,可人愿意去照顾贵妃,也算是可人的弥补。”可人还是对过去自己设计了燕贵妃的事情感到内疚,说起来虽是以前同燕贵妃关系不好,但是也都是口舌之争罢了。
段云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回到了君王殿。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云欣倒是真的跟言曦形影不离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偷偷说些什么,问了还不说。
“云欣,言曦,你们又在说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在说我的坏话啊。”段云逸直接走到林言曦身边坐下,拉过林言曦的手放在掌心,“言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这么冷的天也不拿个暖炉或者是去屋里坐,就这样亏待自己啊。”搓了两下,将言曦的手紧紧攥住。
段云欣看不下去了,伸出手,“皇兄,我的手也好冷啊。小时候可都是你帮我暖手的,现在你的眼里就只有嫂嫂了,就不怕我不高兴吗?”挥舞着手,表示自己不高兴。
“你啊,以后会有别人照顾你的,你嫂嫂就只有我一个人,这能一样吗?”说着推开了妹妹的手,“对了,云欣,大婚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什么,这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我就是大姑娘出嫁等着上花轿而已。”也是,她堂堂一国公主自己的婚事还需要操心什么,一句话吩咐下去,就都解决了。
“云欣,以后你就要嫁为人妇了,要知道,你不再是宫里养尊处优任性妄为的公主,而应该要学会贤良淑德的相夫教子,明白吗?”段云逸其实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要娶自己妹妹的人,自己这个妹妹自小就被宠坏了,无法无天的。
“皇兄,你怎么这样啊,好像我多不懂事似的。我说,我多少也是接受过礼仪教育的。再说了,我后来变成这样还不是皇兄你宠坏的,要是我被夫家嫌弃了,就都是皇兄你的错。”
“对,是我不好,你早说,我一定不会宠你的。”段云逸立刻反驳,这妹妹还真是。
“皇兄,现在我可是和言曦嫂嫂关系很好的,你要是再气我的话,当心我跟言曦嫂嫂说你的坏话。”段云欣拉过林言曦,打算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皇兄。
只可惜,林言曦更加倾向于自己的丈夫,立刻就躲在了段云逸的身后,“云欣啊,你还是听你皇兄的话吧,你皇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林言曦大着胆子说。
段云欣知道自己找错了同盟,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走人了。段云欣前脚刚抬起来,司马就来了,看到是段云欣,司马立刻就要躲开,可是却被段云欣拦住了。
拉过司马走到段云逸面前,“皇兄,你可不要欺负我哦,我现在也是有男人的人了。司马,虽说我还没有嫁给你,虽说我皇兄是皇上,但是你怎么说还是要保护我的吧。”
司马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这只是演戏而已吗?怎么公主还拉着自己的手撒娇。“公主,那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司马立刻站在了一边,刚才那样子要是被铃兰看见了,还不知道铃兰会怎么想呢,到时候自己就是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吧。
“喂,司马,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反正我迟早要做你的妻子的,有什么关系啊。你看看,言曦嫂嫂都知道一直站在皇兄这边,现在他们一起欺负我,要是你都不帮我,我真的会很难过的,你不知道吗?”段云欣其实也是在捉弄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