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开去了商场,带她买衣服,简惜在里面试衣服的时候,萧君墨都坐在旁边沙发上,在茶香袅袅中耐心地等待。
“你老公对你真好!”一个导购员趁简惜看衣柜的时候偷偷地艳羡道。
简惜回头看了眼优雅地坐着的萧君墨,他交叠着一双修长的腿,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简惜收回目光:“他不是我老公。”
“那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老公就从来不会这样陪我买东西。”
简惜垂眸看了眼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跟萧君墨现在的关系。
“都选好了?”萧君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的大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上。
导购员看着跟前的俊男美女,有些走神,待反应过来忙点头。
“我去结账。”简惜不着痕迹地挪开萧君墨的手,快步去收银台前结账。
结果,他已经结好了账,并且跟店家说好了送货时间跟地址。简惜折回的时候,看见萧君墨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动静,他抬头,望着她身姿窈窕地走过来,目光变得讳莫如深。
简惜被他看得不自在,“走吧。”说完,率先一个人急急地走出了服装店。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简惜在门口等萧君墨,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不远处的一家珠宝首饰名品店,橱窗前,熟悉的两道身影让简惜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提袋的拎环。
蓝倩小鸟依人地靠在孟承正的怀里,她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孟承正单手揽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简惜看着亲昵依偎在一起的男女,看着店里两人仔细挑选戒指,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以前自己独自一人夜夜做好饭菜等他回家的场景。那时候,他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想起曾经那些过往,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释怀跟坦然面对。
她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握住,力度温柔而有力,简惜侧眸,就看到萧君墨站在她的身边,他搭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往下,直到和她微凉的手指紧紧地相扣。
“想去哪里吃饭?”萧君墨望着她,目光温和,带着包容和缱绻的深情。
简惜回握了他的手,浅浅地漾起唇角:“你定吧。”
萧君墨抬起的手指微微弯曲,勾起她鬓边一抹碎发,替她拂到耳后,“那我们走吧。”
“好。”简惜不再去看首饰店里的画面,任由他牵着她离开。
黑色越野车开出一段路后,突然在路边停下来。
简惜从窗外的风景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怎么了?”
萧君墨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他也偏过头来,他的眉骨略高,双眼皮又窄又深刻,这使得他的双眼更为深邃,黑黑的,犹如两个旋转得不见底的黑洞,让人觉得被他盯着看异常的不安。
“怎么突然停下来?”简惜看了眼窗外,不解他为何停在这里。
萧君墨的右手离开方向盘,握住她搁在膝盖上的左手,然后又启动了车子。
他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似乎还游刃有余,眼睛平视着前方,没有再分神看她一眼,但手却握得牢牢的,好像一旦放松点力度,她就会消失不见似地。
简惜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重新看向窗外,两旁的风景已不若之前的灰暗阴沉。
……
简惜下车后看到眼前的游乐园一时没反应过来。
色彩鲜艳的海盗船和过山车映入她的视线,还有孩童坐在旋转木马上发出愉快的笑声,过山车在架在半空的轨道上迅速地开过,游客们发出高音量的尖叫声。
简惜困惑地转头看萧君墨,“你不是说去吃饭的吗?怎么……”来这里?
萧君墨从云霄飞车上收回视线,望着她:“远远说,这是你的愿望。和心爱的人一起来一次游乐园。”
“那是小时候幼稚的愿望!”简惜纠正道。
萧君墨笑吟吟地上下端详她:“所以,你已经长大了?”
简惜说不过他,想走,他却拉住她,“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不要。”简惜义正词严地拒绝。
“就当是陪我玩也不愿意?”
简惜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在她犹豫之际,萧君墨已经拉着她往里走。
对游乐园的记忆,简惜依旧停留在六岁的时候,二十多年来,只有六岁那一年,那天,叶天蓝心情出奇地好,带她来游乐园玩。
只是,刚玩了一个开头,叶天蓝便喊累,她只好跟着回家了。
对游乐园的憧憬,在她的心里生根。后来有了远远,她经常陪孩子来玩,但也没有了小时候的乐趣。
即便已经傍晚了,游乐园里的人依旧很多。
简惜看到豪华的游乐场设备,有些讶异,而萧君墨已经拖着她到一个射击摊前。
旁边排成一列的五六个小孩子正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齐齐地瞅着他们。
简惜拉了拉萧君墨的手:“这个没什么好玩的,我们走吧。”
萧君墨脚下却像是生了钉子,一动不动,他好像没听到她的话,指着靶子旁边一个足足有一米五高的毛绒玩具,问老板:“射中多少得这个玩具?”
“十个十环。”老板看出应该是富家子弟想哄女朋友开心,立刻乐呵呵地回答。
简惜看向那个毛绒玩具,是一只大熊,两颗黑溜溜的眼珠正憨憨地瞅着她。
萧君墨付了钱,撩高袖口,二话不说就拿起气。枪。
她扯住他的小手臂:“这么大的玩具拿回去也没地方放,还是算了。”
萧君墨偏头看她,嘴边的笑意更兴味:“你担心我射不中?”
简惜微微一怔。
他却已经把枪居高到视线平行位置,眯起那双黑眸,专注地看着靶子,一手托着气、枪,一手握着枪把,食指扣在扳机上,精壮的小臂肌肉凸显了一下,“砰!”
简惜下意识地看向靶子,那一枪正中靶心,十环!
萧君墨又开了几枪,每一枪都射中靶心,精确程度看得老板的额头渗出汗来。
周围已经有游客好奇地聚拢过来。
当萧君墨打中第九个十环,老板差点哭出来:“兄弟,你是来砸我场子的吧?”
萧君墨笑望着老板:“我刚才已经付了钱。”
简惜站在边上,不时有人推挤她,周遭有好多年轻女生看着萧君墨捂嘴头靠着头窃窃私语,还有好几个红着脸跃跃欲试地想上去打招呼。
“拿枪的姿势好帅,而且枪法这么准,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你别妄想了,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简惜被挤得有些站不稳,不少女生越过她挨近萧君墨身边。
那边,萧君墨却突然搁下了枪,转头,看向简惜所站的位置:“站在那做什么?”
“他是在跟我说话吗?”简惜身边的一个女孩子涨红了脸。
“不是吧?”其他女孩轰地炸开,推搡着那个女孩:“叫你呢,还不过去。”
就在那女孩鼓起勇气打算走过去时,萧君墨却已经迈开步子走过来,却是直接越过那女孩,走到简惜跟前,拉起她的手到射击摊前,然后自己站在了她的身后。
周围是一片了然的唏嘘声,“原来她才是啊……”
萧君墨旁若无人地把手绕到简惜身前,一手重新拿起气。枪,一手把简惜的手搁到枪身上,他的脸颊轻轻地贴着她的,亲昵的动作让简惜别扭地动了动。
“别乱动,”萧君墨在她耳边命令道,双臂收得更紧,“要是打偏,前面九枪就白打了。”
他湿热的呼吸都尽数喷在她的脖颈处,痒痒地,简惜接收到周围那些目光,脸颊微烫。
“既然担心打偏,放开我不就好了。”
“不放。”萧君墨一边瞄准一边轻声地吐出霸道的两个字。
简惜看了圈那些还对萧君墨虎视眈眈的女人,“你这么大的魅力,周围很多美女都等着跟你搭讪,你随便找一个把枪都比我听话得多。”
萧君墨垂眸宠溺地望着怀里还不肯消停的女人,握紧了她托着枪的手,轻俯身,在她的耳畔轻声喃语:“可是我只想跟我怀里的美女搭讪,这可怎么办呢?”
简惜没料到萧君墨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一回头就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心跳一滞,双颊红起,想要挣开他,却反而被搂紧,更加贴近他。
简惜瞟了眼周遭,赧然地轻声道:“你放开我,很多人都看着……”
萧君墨却我行我素地轻轻拨动调整着她白希的手指,然后和她十指紧扣,一起扣着沉黑冷硬的扳机上,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只有这样子,那些女的才不会过来搭讪。”
简惜别开头,他却瞄准了靶心,就着她的食指扣动了扳机。
“又是十环!”一个小孩子高声叫嚷起来:“叔叔好厉害!”
萧君墨放下了枪,含笑地低头看简惜,简惜顺势推开他,明亮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更红。
老板已经把那一米五高的毛绒玩具递过来。
“喜欢吗?”萧君墨抱着到他胸前位置的玩具看向简惜。
简惜因为他刚才对自己的调戏摆着脸,不去看那娇憨的玩具:“丑死了。”
“是吗?”萧君墨笑了笑,“如果你不要,那我就随便送人了。”
说着,他作势就要被玩具随手给旁边的一个小男孩。
简惜下意识地伸手抓住玩具,一下子夺过来,抿起唇角:“丑是丑,但可以送给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