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脑海里竟情不自禁浮现出那一次看见萧君墨从浴室里出来的情景……
简惜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打断自己的幻想,有些狼狈地冲进浴室。
打开了花洒从头顶浇下来,病例那个的液体如同醍醐灌顶。
突然,浴室的门被人打开了。眼睛里进了水,她睁不开眼,有些慌张地喊,“别进来!”
“萧君墨,你冷静一点……”
离别墅区不远的咖啡馆里。
蓝倩独自一人,悠闲地品着咖啡。
嘴角扬起的笑容,显露出她的好心情。
手机在桌上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冷笑一声,接起电话,温柔地语气立刻愉快起来。
“承正。”
“我在外面和朋友逛街。你有事?”
“没关系,出院这等小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担心我,好好工作。”
“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可是孟承正连个人影都出现。
自从她流产住院以后,他很少来看她,虽然每天都叫花店送来一束百合,可那又怎样?他一点都不关心她,她忍不住想,若是出事的是简惜,他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蓝倩嘲讽地一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
手指飞快地编辑着短信,“萧君墨此刻正和他的私人医生在别墅里野。合,房间里我已经放了,录像我会交到西家!”
之后,发送给了萧国山。
再然后,又给西母发了一条短信,“你的好女婿出轨了,背着你女儿在外面偷人,此刻正在半山别墅和那女人现场表演,快去看看好戏吧!”
最后,给孟承正发短信,“简惜和萧君墨在半山别墅上。床了,赶紧过去看看你的好老婆。”
做完这一切,蓝倩拔出电话卡,扔进了包里。
……
萧国山正在部队里开完了会,和老赵一起回军区。车上,老赵给儿子打电话,“臭小子,多久没带我的乖孙子回家了?今晚再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
挂了电话,老赵故作生气地和萧国山说,“我一天不见着我那小乖孙,我这心里就惦记得很!几天不见,连饭都吃不下!偏偏我那混账儿子,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就带着我的乖孙出国玩去了。可想死我了。一回来,又去了孩子外公家!”
萧国山在心里哼了一声,冷笑,中午还看你吃了两大碗饭,难道那不是饭,是屎啊!
“诶,老萧啊,你现在是不懂我这种心情啊,等你家老二老三有了孩子,你做爷爷了,就会明白的!”老赵笑眯眯地说。
萧国山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回敬他几句,手机在包里震动了。
拧着眉掏出手机,点开短信,几秒钟之后,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老萧,你怎么了?”老赵见他脸色不对,赶紧问。
萧国山扶着座椅好半天才缓过神,一张脸黑得没有一丝颜色。
“首长……”
“打电话给老孙,叫他开车过来接我!”萧国山厉声打断了司机的话。
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才将简惜吵醒。
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近距离的英俊面孔,正安静地沉睡着。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
稍动了一下,就感觉到腰上的手掌。
手机还在地上响着,她神情复杂地望了他的脸一眼,还是决定先接电话。
从被子里一起身,却看见自己身上为着寸缕!
如同一道闷雷打在自己头顶,睡着前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简惜石化一般瞪大眼睛,寒意从脚底升起。
而因为被子被她掀开了,他的身在她眼前,上面触目惊心的一处处青紫的痕迹……
简惜哆嗦了一下,如遭雷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未有过的慌张害怕。
突然,门外传开一阵脚步声,一道中气十足的老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滔天的怒气,“不要挡着我!我倒是要看看那混账东西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简惜大惊,飞快地钻进被子里。
萧君墨皱了下眉头,转个身继续睡,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靠近的危险。
简惜急了,一脚朝他踹过去,“醒醒!”
萧君墨吃痛,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怔忪了两秒钟,待看清了面前的面孔,迷茫的目光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笑着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按在怀中亲了又亲。简惜躲避着他的吻,又气又怒地说,“有人上来了!”
话音刚落,巨大的敲门声,“开门!”
简惜感觉到萧君墨身体猛地绷紧。
她一把将他掀开,扯过被子将自己团团围住,从床上下去,飞快地冲进了浴室,然后反锁了门。
萧君墨反应过来,脸色一黑,看了一眼自己为着寸缕的身体。
“开门!混账东西!再不给老子开门,老子就踹门了!”
萧君墨揉了揉额头,“吼什么吼,总得让人把衣服穿上,难不成你想看现场直播?”
嘟哝了一句,然后不疾不徐地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衬衫。
刚将裤子穿上,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门被“砰”的一声一脚踹开!
萧君墨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拉上了裤子拉链,然后双手插袋走了过去。
“爸……”
话音刚落,一记掌风朝着他脑袋拍来,萧君墨敏捷地头一偏,躲了过去。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儿子!”萧国山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床上的被子不知所踪,地上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的衣服。那个女人一定还在房间里!
萧国山气得浑身发抖,孙叔在一旁不停地劝着他,生怕他一生气真的动手打人。
“有什么事下去说。”萧君墨走出去,将卧室的门掩上。
“这里怎么就说不得了?”萧国山气愤地说,“怕我将那个女的怎么着?”
“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萧君墨懒得理他,自己老头子这脾气他最清楚,越是和他争论他就越来劲。
“她就在里面,没穿衣服,你要找她训话,就进去找她吧。”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径直往楼下去了。
“萧君墨!”
简惜瘫坐在浴室里,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在浴室坐了多久,敲门声响起,“简小姐,衣服我放在床上了。”
是孙嫂,说完,她便走出了卧室。
难堪和羞愤像是冷水从她的头顶浇下,简惜揪紧了被子,只觉得眼睛酸涩得难受,喉咙里也像是堵了一团烂棉花。
事情的始末,她没有心思去想,其实心里猜得到是谁算计了她。
热水在身体上流过,可怎么也冲洗不掉那酸痛的感觉,简惜用力地狠狠地搓着身上的青紫痕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换好了衣服从卧室出去,一路上,手指都紧握成拳,紧张而害怕。
害怕遇见孙叔孙嫂,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
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兔子也不见了。
简惜松了口气,从别墅离开。
门外停着一辆车,见她走出来,车窗摇下,纪淮坐在驾驶座上,冲她点了下头,“我送你出去。”
简惜一声不吭地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纪淮将她放在了小区门口,说了句再见就开车离开了。简惜心里,很感谢他的什么都没问。
路过药店,她突然停下脚步,想起了一件事。
咬唇,走进去买了事后避。孕。药,她不想让六年前的那种事再发生。
另一头,萧家。
萧国山大发脾气,将客厅里能摔的东西通通地都砸了,萧老太太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一声都不敢吭。
“爸。”萧君墨柔声说道,“你怎么突然过去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国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倒是跟我说说,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萧君墨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恭敬地回答,“就在你来之前,刚刚在一起。”
顿了顿,又说,“也不算在一起,她还没答应我的追求,是我喝多了,强了她。”
萧国山身子颤了颤,眼前突然一晕。
“老头子别动气!”萧老太太连忙扶住他,手掌安抚地抚着他的背,“听君墨慢慢跟你解释。你难道不了解他吗,他是那种在外面乱来的人?”
闻言,萧国山脸色缓了些许。
的确,他生的儿子,他自己是了解的,君墨绝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等着听他如何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欺负了她。我会对她负责的。”萧君墨说着,坐下来,优哉游哉地喝茶。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萧国山气得脸都绿了。
萧君墨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和西江月分手,娶简惜。”
“君墨!”这回连萧老太太都生气了,气呼呼地瞪着他,“结婚不是儿戏,更不是因为一句负责就要娶谁!你和小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说的什么胡话?”
“我一定会和西江月分手,娶简惜。”萧君墨站起来,“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懂得分寸。”
说完,不等他回答,转身往屋外走去。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老公!”
萧君墨转身,看见萧国山晕倒在萧老太太怀中。
简惜缩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脑一片空白,却一点想法都没有,最后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最后被手机铃声吵醒,再也想不起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脸上湿了一片。
看见手机上闪现的名字,她心烦地挂断,然后将手机关了机,起身打开了灯。
屋里充斥着温暖的光线,她茫然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发现肚子有些饿了,打开冰箱,里面没有一点食物。
拿了钱包钥匙下楼去买晚饭,小区附近有一家小型超市。逛了一圈,收获颇丰,只是搬回家有些困难。
简惜双手拧满了购物袋,吃力地往回走,气喘吁吁。
突然,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她身边。
“你一个人提这么多东西啊?”
简惜望着他陌生的脸,笑了下。
“我帮你吧!”男人热情地提出要帮助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简惜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的。”
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那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简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我住在你家楼上。”男人笑道,“好几次我们一起乘坐过电梯。”
看简惜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帮你提到电梯门口,我不进去,行吧?”
简惜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点头,“谢谢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买这么多东西,逛了一圈下来,购物车已经堆满了,却连自己什么时候装进购物车的都不知道。
“看你的样子,还没男朋友吧?”男人走在她身边,打趣地说道,“这些重活,都应该让男人来做。”
“是吗,我已经习惯了。”简惜笑了笑。
男人没再问什么,两人随便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
简惜道了谢,看着那男人走远了,这才将东西搬进电梯,按了楼层。
气喘吁吁地掏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经过楼梯的时候,不经意地瞟见卧室的灯亮着。
简惜一愣,难道是自己走的时候忘了关灯?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听见哗哗的水声,是从主卧内的浴室传来的。浴室的门关着,里面亮着橘黄色的灯。
来……来小偷了?
简惜紧张地攥紧手指,但只是两秒钟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有小偷偷了东西会顺便洗个澡再走啊?
那还会是谁呢?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有钥匙。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简惜紧张地望着那道门,水声停止了,她一个哆嗦,赶紧退了出去。
是谁在浴室里?房东?可是她刚搬进来的时候就换过锁……
不管是谁,简惜决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赶紧去厨房找了一把刀。
忐忑地站在卧室门口。
简惜握紧手中的菜刀,可是下一秒,却看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走了出来。
似乎察觉到门口的杀气腾腾,萧君墨转过头,正好看见简惜黑着脸握着刀站在门口瞪着他。
“你……”萧君墨后退一步,就算发生了关系,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吧?
简惜阴沉着脸转身走了。
萧君墨从卧室出来,闻到食物的香味,走下去,在楼梯上看见忙碌在厨房的背影。
“在煮面?”他走过去,往锅里看了一眼。
简惜仿若未闻,头也没抬一下。
“我也要吃。”他指了下案板上的肉,“多加肉。”
“啪!”简惜将筷子重重往案板上一扔,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你上次给我的啊,不记得了?”萧君墨无辜地望着她。
“不可能!”当她是傻子,还是失忆?
“怎么不可能……诶你的面好了!”萧君墨赶紧关了火,从柜子里找出两个大碗,献殷勤地递给简惜。
简惜不接,怒视着他,“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丁演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你家的钥匙。”萧君墨认真地回答,“先吃面好不好?我快饿死了。”
丁演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
简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萧君墨神色坦然,一点都没有撒谎的样子。
改明儿去问问丁演再说。
“我不要醋,”萧君墨抱臂站在她身后,“多放辣椒。”
简惜忍了忍,没说什么,将放好调料的面端到他手中。
萧君墨高兴地接过去,挽起袖子,在餐桌前坐下。
简惜端着自己的碗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面。
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心里很是疲惫,一句话也不想说,什么事都不愿思考,只想好好地吃顿饭,然后美美地睡一觉。所有的问题都留给明天。
“诶,为什么你的碗里有煎蛋,我的碗里没有?”萧君墨发现了她的‘不公平待遇’,拧着眉看着她。
简惜瞥了他一眼,然后无视,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吃面。
突然,面前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抬头看去,猛然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放大的面孔。
叼在嘴里的蛋,另一边被他咬走,他柔软的唇在她的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开。
简惜错愕地看着他得意洋洋地冲她挑眉,好半天才回过神。
“萧君墨!”
“快吃,一会儿面该凉了。”他用筷子敲了下她的碗边。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简惜看着他的脸,从来没觉得这么可恶过。
……
第二日一觉睡到中午才醒,简惜从卧室出来,看见那个人已经走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昨日回房之后,她便将自己锁在了屋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去厨房找水喝,目光不经意地瞟见冰箱上贴着字条,张扬跋扈的字迹,“早饭在微波炉里,午饭在冰箱里。”
简惜怔了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打开微波炉,里面放着牛奶和面包。
而冰箱里是一份外卖的西芹炒牛柳还有一份蔬菜粥。
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简惜从猫眼往外望了一眼,是搬家公司的人。
心里疑惑,但她还是打开了门。
“小姐您好,您在我店订的新床到了。”
简惜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床,“我没有买床。”
“您看,这是您留下的地址和电话。”对方将卡片递给她看。
看见上面那熟悉的张扬跋扈的字迹,还有那默记于心的手机号码,她有些无语地扶着额头。
正纠结拒绝还是让他们把床放下时,电话响了。
“床收到了吗?”笑意绵绵的声音。
“萧君墨,你搞什么鬼?”简惜没好气地说道。
“我昨天试了一下你的床,会发出很响的声音。”
“你去死!”
电话被她气愤地挂断。
萧君墨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好心情地勾起嘴角。
“咚咚咚!”敲门声。
“进来。”萧君墨收起手机。
“总裁,您要的退婚书。”秘书将打印好的文件送进来。
萧君墨点点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