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怎么都是这种便宜货啊?太次了!”薛芯彦微微蹙眉,盯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针织衫,小脚牛仔裤,很是嫌弃,半晌后才懒懒说道,“算了,看在你新衣服都洗了挂着衣柜的,我就只有将就了。”
闻言,路随心嗤笑一声,还真是品味不同,根本无关金钱多少,只关乎风格而已。
“大美女,我今天来,可是向你谈判的,怎样,我们帮你做到你想做到的事,你到时候跟宴尔颢离婚,把他让给我怎样?”薛芯彦扬起头,手指妩媚划过红唇,妩媚美艳,她学着慕子非平声跟人说话的语气,冷冷道。
“至于这样吗?”路随心轻挑眉梢,“他有那么好?”
“一年前,慕子非就因为宴尔颢开始关注上了同济,结果没几天,宴家老太太居然找上了他要合作,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做出决定,宴尔颢就出事了,自然,他一直都很关注同济,在宴尔颢车祸在美国治疗时,他可是一直在着手同济的事,所以,相信我,只有他帮你,才会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而如果你现在做了其它的任何选择,最后痛苦的绝对是你自己!”
薛芯彦一边说着,便自顾自地爬上床,全身像散了架一般,重重倒在软绵绵的床被上,可是在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她却翻了个身,是背对着她说的,好似害怕她眼底的情绪泄露一般。
“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否则,我不会让你进屋的,更别说睡在我的床上了!”路随心微微蹙眉道,总觉得她有言外之意。
“什么你的床,睡一下又死不了人,又不是睡你男人!”薛芯彦闷闷说着,声音含糊不清。
“既然这样,如你没什么好跟我说的了,那也只好请你回去,我不招待了!”路随心平静的说道,她要她留下,不过是想着她知道的事比较多,家里的人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的,但是她都可以说啊。
“你们还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超现实的人,用过就想过河拆桥了。”薛芯彦突然坐了起来,看着她妩媚柔的笑着,明明是在损人,但如果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却感觉她是在夸人了。
不过,像路随心这样性格的人,比起那些阳奉阴违的人,惺惺作态的白莲花而言,这样的,反而更让她喜欢。
“想留下也可以,说说宴家老太太和去世的宴老爷子之间的事?”路随心拿起桌上小雅开始一并送过来的茶杯,直接递给了旁边的薛芯彦手上,淡淡的问道。
“这个事啊,怕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宴家老爷子的原配妻子,也就是宴尔颢他爸的亲妈已经去世了,而宴老爷子每年都会特意赶回老家去祭拜,但是三十年前的那一年却不同,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也就是现在的宴老太太,听说宴老太太当时也是作为故人去祭奠哪位真正的宴夫人,于是宴老爷子便带着她一起回了C城。
只是没想到,宴老太太竟然在宴老爷子喝的水中下了那种药,后来两人自然就发生了关系,但是,宴老爷子一生中,最爱的,就是他的那个原配妻子,自然不愿意娶她,甚至答应了赔偿,但是南家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宴老爷子最后是妥协了,娶了现在的宴老太太,可婚后两人一直过着分居生活,据说从来没住在一起过呢,而在这几十年的彼此折磨中,宴老太太早已经因此性格扭曲了,对宴老爷子恨到不死不休。
而你肯定想不到的是,在宴老爷子去世的那晚,她竟然当着宴家众人疯狂大笑,只说了一句‘父债子还!子不还孙还!’,后来宴老爷子的遗嘱中,果然把他大部分的财产和同济股份留给了跟他最像的长孙宴尔颢,尽管宴尔颢能力很强,可背不住家里所有的亲人都心怀鬼胎去对付他。
所以,在他出了车祸后直到现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慕子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宴家那些人的目的,宴尔颢无非是同济,可宴老太太却是要得到同济后,将宴老爷子曾经看重的一切都毁灭得面目全非,宴尔颢自然也不能例外。”薛芯彦大概简洁的说完后,轻叹一声,便转头看向了别住。
而路随心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沉默不语。
“今晚我要睡这里,你自便!”薛芯彦扭过头,一头钻进被子里,用被子遮住她的眼神,遮住她所有的情绪,对于她今晚留下来的目的,她不愿意再多说一句,现在还一点都不想和路随心说。
路随心最后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窗外的黑幕已经降临,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的推动着轮椅朝门口走去,说实话,她并不完全相信薛芯彦所说的,但中间未必没有真实的信息,比如宴老太太对宴老爷子的恨,在宴老爷子去世后,转移到宴老爷子喜欢的孙子的身上,可是事实真的如此简单吗?她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因为脑子里在想着事情,路随心本能的推着轮椅想楼梯口走去,都忘记了叫小雅上来帮她,幸好小雅刚好上楼来跟她说先生回来了,哪知道一到楼梯口,就看见突然出现向前滑行的轮椅,惊得几个大步向楼上冲去,边跑边结巴道,“路……路小姐,可千万别动了,危险啊?”
而小雅的惊呼声,正好惊动了楼梯口便想事情的人儿,路随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意识的按住按钮,刹住了轮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回来就直接去卧室准备洗去一身汗腻的宴尔颢,一听到外面小雅大声的惊呼,就那么穿着单薄解开光的衬衫,着脚丫,极其快速的跑了出来。
当小雅推着路随心慢慢走到楼下时,路随心正好和跑出来的宴尔颢碰了个正面,看着他此刻的样子,眼神迷茫环顾四周,他,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可就在她想要开口问时,宴尔颢上前一步,已经伸手小心翼翼将她拥进怀中抱了起来,语气有些责备道,“脚不好,没事儿你瞎折腾什么?”
“呃……。”原本因此还有点感性的路随心,一听这话,立即秀眉紧蹙,咬着唇,脸上虽然气鼓鼓不满的模样,但心里却是软软的,甚至因为薛芯彦说的事而有些心疼他了,或许,她一开始就喜欢上他,就是因为看他双腿残疾,心疼他,才这样的呢,谁叫她是个善良的人呢,呵呵……路随心自顾自的暗想着。
不过,抬头看着男人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忍不住浅浅一笑,“哎呀,我又没事,刚刚只是不小心而已吗。”
闻言,宴尔颢剑眉不由地轻蹙,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先生……”小雅不敢耽误了事,最后还是当着路随心的面,低着头,闷闷的把薛芯彦住在了二楼的事情说了出来,早知道这样,她就先跟先生说薛小姐的事,再去楼上找路小姐了,也不用在这种时候说吧,但宴尔颢听完后,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小雅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蹙眉,疑惑的盯着二楼的方向,真是想不通,那个佟小姐今天晚上没有跟着先生回来,可又来了个薛小姐住在这里,这都什么事儿在,乱七八糟的,难怪张姐他们都不愿意出来呢?怕是担心被迁怒了吧!
回到卧室里,宴尔颢直接将路随心放在床沿边坐好,又为她退了鞋袜,又拿了药箱过来,给她的左脚细心的换了药,包扎好,一抬头就看见她一直紧蹙秀眉看着自己,不由得轻笑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的眉,目光柔和如月光洒下。
路随心慢慢的偏开了脑袋,但眼眸里依旧将他深深映在眼底,那种心疼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老公……”路随心忍不住本能般的轻声唤着他,宴尔颢原本是要站起来拿着药箱这些放好,却突然听到她低低的两个深情万分的字,修长如玉的手猛然一颤,停在半空中。
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声“老公”瞬间似一缕春风般拂向了他,他很清楚,她刚刚在唤这两个字时,不是做戏,不是被他逼迫,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呼唤,更是将她对他的心情用这两个字表达了出来。
手中的医药箱往地上一扔,他不容许她再说一句话,直接俯下身将她吻住,他没有看见女人在这一刻,嘴角慢慢扬起了一抹开心的幅度,更不知道她此刻心底深处想的是,她是他合法的妻子,以后要成为他一生唯一的女人,所以,不管什么都不重要,都要陪他一起面对,都要帮助他,就算帮不了,也要尽全力支持他。
而也就是她这一刻的决定,让两年后,她再知道真相时,觉得自己有多傻,多蠢,多么无法接受那些事实。
路随心嘴角泛起的笑容,笑得更加的明媚了,双臂抬起,小手紧紧环抱住他,这简简单单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勾起一场大火。
但是,就在宴尔颢险些将最后的理智抛之脑后时,还是突然停住,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个缠绵入骨的吻,宣誓着他的心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问道,“说吧,刚才薛芯彦和你说了什么,能让你发呆到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摔下来?”
“啊,这个啊,没,没说什么啊……呵呵……”路随心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故意傻笑两声,来化解她的心虚,他能猜到薛芯彦会跟她说什么,她并不怀疑,但是,她不会亲口和他说那些关于他亲人对他的不堪,那样只会让他更难受。
宴尔颢的眼眸慢慢暗沉,深深看着她,见她似乎并没有想要跟他说实话的样子,最后只是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额间的发丝,仍旧带着宠溺的柔光,温声道,“今天你也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早点睡吧!”
“嗯!”路随心闷闷的应了一声,并未抬头看他,却用余光撇到他拿起药箱离开,目光落在他的脚丫子上,轻声道,“地上凉,你还是先把拖鞋穿上吧。”
闻言,宴尔颢扭头看着她,轻笑一声,轻盈地脚步转了回来,直接蹭进了床边的拖鞋里,却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才笑呵呵的说道,“你先在床上等会儿,我很快回来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