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尔颢的薄唇扬起一抹淡薄的笑,淡淡道,“随心,还不送薛小姐,时间很晚了?”
闻言,路随心很快笑嘻嘻的迎了上去,笑着打趣道,“你这人真是的,我们两个正相谈甚欢呢,家里那么多房间,还能少了薛小姐住的地方,实在不行,她跟我一起住,你去找尔笙挤挤?我们两个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这个主意貌似很不错哦,我看可以有?”薛芯彦大喜,身子一闪到路随心旁边,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大有真的要这样做的意思。
听到路随心那没心没肺的话,宴尔颢的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他是来帮她的,她居然还和着外人来对付他了,她可不知道薛芯彦的厉害,以前,只要是他稍微松一点口,她就会有各种各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留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至少要他真的动怒了,她就会自己消失一段时间了。
而对于路随心而言,她知道什么呀,只当是人家真的要跟她交友了,还相谈甚欢,真是个傻女人,冷哼一声,“你以为薛小姐跟你一样,整天没事,陪你聊天,也不看看薛小姐是谁,还不推我去房间!”
听到他的话,薛芯彦原本还在嬉笑的小脸,突然有些受伤的暗淡了下去,定定的盯着宴尔颢,轻咬红唇,很不甘心,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何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允许她多靠近他身边一步?
“她怎么就跟我不一样了?我哪里整天没事了?”随心很不满的抗议道。
“C城谁人不知薛小姐集美貌,才华,家世,财富于一身,你觉得你哪里跟她一样了?嗯?”宴尔颢见随心那很是孩子气的瞪着眼问他,心下一乐,故意挑眉问道。
路随心的嘴角使劲的抽了抽,瘪嘴看了看薛芯彦,没说话,但是,表情很是难看,敢情这男人是嫌弃她了,可是,她又没想过和他过一辈子,他嫌弃个鬼啊!
“唉……”轻叹一声,薛芯彦无奈一笑,对这个男人,她可以不甘心,可以贪念,却不能留恋,转身对着随心道,“我明早还赶飞机去伦敦,回来后再约你哈,走了!”说完,便潇洒离去。
“怎么了?这个表情?”看她一直盯着薛芯彦离开的方向,表情傻傻的,宴尔颢不由得扭头看着她问道。
“没怎么,看美女啊。”随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完就走。
“诶……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倒还耍起脾气来了!”宴尔颢无奈推着轮椅追上去念叨着,可某女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了。
等宴尔颢这边思绪回来时,扭头一看,才发现某女人貌似已经睡着了,动作轻轻的移动着,慢慢靠近她身边,动作难得轻柔,生怕真的扰到她的清梦,无奈叹息一声,这女人还真有意思,刚刚还气呼呼的,这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他都不知道该说她心大呢?还是脑子不想事了。
轻轻拉开被子顺势躺下,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在怀中,这一刻,他终于心安了,今天和她分开后,他很清楚她会遇到什么,还真怕她一赌气就自己个儿跑回去了,这样,他后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了,没想到,她表现得很好,从这一点,把她弄进公司研发部,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女人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似柠檬般,淡淡的,很清新,不是属于女人的花香,却让他贪恋,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反过去关掉了壁灯,这才搭在被子上,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低眉看着怀中早已酣睡的小人儿,心中竟然满满的。
“是不是该相信你了呢?”宴尔颢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在问她,却更像在问他自己。
说话间,那嘴角隐隐可见的笑意,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神秘而魅惑,不知为何,在她身边,他总是能找到很多奇怪陌生的情绪,这是一种身体本能的反应,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一般,但是他不喜欢不被掌控的东西,只是对于她,他却觉得可能会是个例外。
次日,日上三竿时,房间内,早已大亮,路随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竟突然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温暖的怀中,只因耳膜紧贴处,那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太过明显。
大脑瞬间短路,眼珠子使劲转动着,她怎么不记得她和他是怎么睡成这样的了,她平日睡觉不是很轻吗?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怎么跟他这样了,她都毫无防备?真是郁闷!
男人身上淡淡的中药味那么令人踏实,也许正是因为他最近为了治疗腿,一直用中药调理舒筋活血的原因,才让他身上带上了一丝中药的气息,让她感觉又回到了G市外公家的中医馆,她才会如此放松警惕。
一定是这样的,路随心不断的在大脑中自我安慰,为她此刻趴在男人怀中的行为找借口,却不丝毫没反应过来,她在想事情的过程中忘记了反应,傻傻的腻在男人身上,当然也无法注意到他嘴角的那抹得意之笑了。
等她想明白这一点,才脑子慢半拍的嘟起嘴角,轻轻移开着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往旁边移动,她可不想把他给吵醒了。
可是,当她终于挪开了自己,松了一口气,嘴角扬着得意的笑去看他时,几乎抬头一瞬间,身子猛然一僵,似乎被什么定格住,再也不能动弹,那双明媚的眼眸轻轻颤抖,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侧头仰睡在枕头上帅得让人心醉,因为正好是阳光洒进来,照在他头上的,给那样精致五官组合在一起的俊逸容颜渡上了光晕,宛若天神般的容颜,路随心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在那瞬间停止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花痴款,更不屑被男色迷惑的人,可是这一刻,路随心却发现,她错了,原来不是她素质高,定力强,而是以前见过的诱惑点太弱了!
在光晕下,男人原本就姣好的皮肤,此刻竟然显得赛过女人肌肤的白皙,那细微的毫毛都透着淡淡的柔光,性感的薄唇好似带着一个似有似无的笑,似孩子般,只是那完美的轮廓,却又有着成熟男人无可挑剔的魅力,如果只是偶然一见,这个男人定然是完美得没有一丝丝缺陷的,只是这越来越不对劲呀,他怎么是赤裸着胸膛,而她自己……
思绪瞬间回笼,路随心的心突然随着缺氧的呼吸狂跳着,连那“咚,咚……”的响声她都能清楚听到,这一次,她没有尖叫,而是直接翻身下床,只因为太过于慌乱。
所以,整个人的动作有些大,带着各种响声,床尾处的矮凳被她不小心踢开,又撞在梳妆台前的凳子,把梳妆台上特意给她准备的护肤品,香水瓶子撞倒,脚上还踩着她下床时从床头柜上挂走的睡袍,连带着拖下来的手表,手机,房间的地毯上随意的扔着她的睡衣和他的睡袍,脑子早已经乱了,只赤脚站在地毯上,本能的弯腰从那两件凌乱的衣服上扯起一件,慌乱的往自己身上穿,却没有发现自己拿错了他的睡袍,宽大的银灰色丝绸睡袍淹没了她娇小的身子。
“你穿的,是我的衣服!”宴尔颢双手撑着身子往上动了动,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床背上,薄被滑到了腰际的位置,露出了宽阔结实的胸膛,和强健的腹肌,怎么看都够魅惑,更别说那嘴角勾起的一抹邪魅的笑容了,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轻快,可见心情似乎很好,在她猝不及防间,他就那样坐在床上看着她。
路随心原本是背对着他的,只是闻言后,本能的低头一看,整个小脸一黑,却又强行告诉自己要镇定,懊恼的伸手轻轻拍在自己的额上,很显然,她现在是被那尴尬,恼怒,凌乱汇聚成的潮水给淹没了,让她只想马上逃离,可小脸却是烫得通红,但此刻也只能低声暗骂自己了。
“衣柜里有为你准备的裙子。”宴尔颢带着轻笑,漫不经心的开口,还伸手好心的指了指旁边玻璃更衣间的衣柜。
随心一直背对着他,站着不动,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狠狠的掐了自己两把,才平抚下凌乱的心情,闭上双眸,压制内心的那份不知是悸动,还是慌乱后,才再次睁开眼,眼中已经恢复了两分冷静,可她自己却很清楚,她还是有些心乱。
“该起床了!”转头看向他,没好气的冷声道。
闻言,宴尔颢却是低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敢看她,明显肩膀有些颤抖,因为是赤膊的原因,看着十分明显。
随心看到他的反应,眨巴着眼睛,蹙眉看着他,很是纳闷他这是怎么了,她承认她刚刚的语气有些凶悍,但怎么也不至于吓到他宴尔颢吧?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刚向走上前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男人却没忍住,“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这下路随心是小脸黑得不行了,眼里更是怒火中烧,几乎咬牙切齿的冷声道,“有这么好笑?”
她不就是不喜欢看别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吗?而她现在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还不是被他给吓的,还有,她昨晚上因为宴家给她准备的睡裙太短太透了,跟一情趣睡衣没两样,她所以是穿着睡袍睡觉的,早上怎么睡袍被脱了,不然,她刚刚怎么会穿错他的睡袍。
而他呢,她昨晚也是记得他有是穿着睡袍上床的,怎么现在光着了,而此刻薄被只盖在腰间,那不是……
想到这里,路随心倒吸一口气,光着脚丫踩在地上的脚趾本能的扣在地毯上,紧咬了唇瓣后,抬头假意的看了看他,不屑的随意道,“呵呵……宴尔颢,你现在这是在色诱本小姐吗?告诉你,对我使美男计没用,我看你还是赶紧起床吧,也不怕感冒了!”
她明明很严肃的在说着自己想好的话语,但却招得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摆着手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好似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般。
“你……。哼!”路随心这下是真的除了怒气,半点慌张和悸动都没有了,冷哼一声,大步走向了旁边的更衣间。
“混蛋!无耻!讨厌……”随心地上恼怒的低喝道,伸手乱抓着衣架子上的衣服,完全发泄般的乱扯着,使得衣架子弹在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