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枫和华扬飞走到襄阳古城边,见有两孩童在一棵高高的白杨树下哭泣,乃问他们为什么哭泣。
两孩童不由抬头向白杨树上望去,楚枫和华扬飞也抬眼望去,只见有一只很大的蝴蝶形风筝正挂在白杨树丫密枝顶上。看来他们在放风筝,却挂在了树上。楚枫这时才留意到其中一个孩童手中还拿着一捆线,大概见拉扯不下来,一时心急了,就哭喊起来。
楚枫哈哈笑道:“你们放心,我爬树最拿手,马上帮你们取下来。”谁知他刚捋起衣袖,旁边华扬飞双脚一点,飞身而起,脚尖在白杨嫩叶上连点数下,“嗖”的直向树顶飞去,看得下面楚枫又惊又羡。
华扬飞一伸手,抓起风筝,就在这时候,风筝下面茂密的枝叶掩映间突然射出两道森寒的刀光,直插华扬飞心口!
楚枫在下面看着,不由“阿”的惊呼而出。
华扬飞也大吃一惊,身子向后一扭,两道刀锋在他胸前扫过,跟着直向下插!华扬飞双脚脚尖一点树干,整个人弹开数尺,堪堪避过,身子直往下坠。
两条人影已经从枝叶间穿出,头下脚上,两柄钢刀直向华扬飞头顶劈去!华扬飞反手拔剑向上一撩,一阵“乒乒乓乓”,三人同时落回地面。
楚枫实在吃惊华扬飞拔剑之快,简直不可思议,而他也看出袭击华扬飞的两条人影正是那两个东瀛女杀手!她们一眼掠过华扬飞,似乎怔了一怔,跟着转眼看到楚枫在另一边,马上娇喝一声,两把钢刀交织着直削楚枫!
她们这一下实在狠辣,楚枫如果避开,他身后那两个小孩童必然被削成两截,如果拔剑相迎,显然已经来不及。
楚枫根本没有细想,一转身,身子一扑,把两个小孩童扑倒在地,搂着他们拼命一滚,刀光就在他身边砍过,在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刀痕!不过即是避过这一击,刀光马上紧追劈来,任楚枫滚得再快,也不可能比刀锋来得快!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剑光一闪,华扬飞长剑抵住了双刀,就差毫厘,双刀刀锋就削到了楚枫咽喉!
楚枫死里逃生,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好痛!”那两个小孩童忽然喊了一声,原来刚才实在凶险,楚枫紧紧搂住他们,一时都忘记力道分寸了,听他们叫喊,才连忙松开双手。
他也不急于上前助战,因为华扬飞剑法相当高,一把长剑对付她们两柄钢刀根本就游刃有余,他另一只手甚至还抓住那只风筝。
两女杀手骤然大喝一声,两把钢刀交织成刀网直向华扬飞罩去,而且这刀网比上次罩向楚枫的更加凌厉密集,显然刀法更进一步!
楚枫不由脱口喊道:“华兄小心!”
华扬飞轻轻一笑,手中长剑倏地直直刺出,穿过刀网,再化作两点剑光,直逼两人咽喉!两名杀手大惊失色,刀网一收,身形暴退数尺,剑锋就擦着两人咽喉而过。
华扬飞也没有乘势紧逼过去,只微微看着两人。两人身形突然再次疾退,显然想脱身!楚枫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两人后面,拔剑在手,嘻嘻笑道:“女娃子,上次你们害我够苦了,背了个大冤,现在这么容易就想脱身了。”
两女杀手当然不将楚枫放在眼里,不过身后那名华山弟子实在厉害,纠缠下去肯定吃亏。她们对望一眼,身形突然向旁一闪,伸手一抄,一下将两个小孩童抄在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就压在他们脖子旁,吓的那两个小孩童登时顿住了哭声,浑身打颤。
楚枫和华扬飞没想到她们竟如此狡猾,有此一着,一时都怔在当场。
两女杀手挟着小童一步一步退开数丈外,同时挥手一掷,把两个孩童直掷向楚枫和华扬飞。楚枫和华扬飞连忙伸手轻轻接住,再看时,那两名杀手已经消失了身影。
楚枫和华扬飞放下小孩童,两个小孩惊魂未定,又“哇哇!”哭喊起来。华扬飞连忙把手中风筝递过去和声道:“别哭了,快看看你们的风筝有没有弄坏!”
那风筝还完好无损,两个小孩童很快就破涕为笑,接过风筝跑开去,欢欢喜喜又放飞起来。
楚枫笑道:“华兄真是深藏不露,厉害,厉害!”
华扬飞笑道:“粗浅功夫,让楚兄见笑了。”
“不粗浅,不粗浅,起码比我这三脚猫强多了!”楚枫叹着气道,大概是听盘飞凤喊自己三脚猫喊多了。
华扬飞愕然道:“楚兄怎这般语气,刚才楚兄扑救两名孩童,我就自问未必有楚兄这般反应和气魄!”
“华兄不用安慰我,我这人没什么,就是有自知之明。对了,华兄刚才飞上树顶那身法真是一绝,叫什么名堂?”
华扬飞微微笑道:“那是我们华山派的独门身法飞云纵,献丑了。”
“哎呀!”楚枫羡慕异常道:“真是绝妙,要是我能飞得像华兄一半高,我就心满意足了。”
华扬飞笑道:“我们华山多险峰,没有这飞云纵,还真不容易上下!”
“哦?那日后我上华山拜会华兄,岂不是要先学飞云纵?哈哈哈哈!”
两人都大笑起来,一齐来到古城下,华扬飞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城头,三丈来高的城墙也难不了楚枫,他凌空而起,脚尖一点墙壁,也登上了城头。
华扬飞惊讶道:“楚兄这身法恐怕比我的飞云纵还要绝妙呢,只是内劲不足,难尽其妙而已。”
楚枫笑笑道:“华兄过奖了。”
两人并排站在城头上向外望去,城外是一条宽六、七丈的护城河,环绕着古城,城墙古色苍苍,虽历经战火洗礼,依旧保存良好。
华扬飞道:“襄阳西接秦蜀,东瞰吴越,进可出击中原,退可掩护湖广,难怪历来乃兵家必争之地,单看这古城墙,可知数千年来,不知历经多少战火!”
楚枫点头道:“襄阳自古是群雄逐鹿中原的古战场,战国时秦将白起水灌鄢城,逼使楚国迁都;三国时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夷;‘无襄则无淮,无淮则江南唾手可得’,可见襄阳之重要,后来的宋元襄阳之战,襄阳失守,随即导致宋元王朝更迭。”
“哈哈,原来楚兄也感触良多。”华扬飞笑道。
“华兄见笑了,我不过偶尔发发历史的感概!,对了华兄,刚才在酒楼上,那个青城弟子似乎对华兄很无礼?”
华扬飞道:“他青城掌门之子。”
楚枫奇怪道:“就算青城掌门之子也未免太倨傲了。”
“楚兄有所不知。”华扬飞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道:“这要由华山派和青城派之争说起。”
“哦?”
“在下父亲乃华山掌门……”
“阿,原来华公子,失敬,失敬!”
华扬飞笑笑,继续道:“自古以来,少林、武当、峨眉占据武林三大派,不能撼动,唯有第四大门派之争由来已久,最为激烈。数十年前,华山派与青城派相继崛起,一直为第四大门派之名明争暗斗。近年青城派名声更盛,据闻其掌门青南天的武功已不再三大掌门之下,他与我父亲曾数次交手,虽未决出胜负,但实际是青南天故意相让,外人不知,但青城、华山两派弟子十分清楚,所以青城派弟子对华山派的弟子十分倨傲。我父亲一直耿耿于怀此事,乃将一生心血寄托于我,起名华扬飞,就是希望我能奋扬华山威名!可惜我天资驽钝,虽然刻苦勤修,始终不尽人意。青平君曾屡次只身上华山派约战,我均败于其手,后来他扬言不屑再上华山了。”
楚枫愕然道:“华兄武功这么高,还晓得飞云纵,也不是他对手?”
华扬飞无奈笑笑,道:“青平君资质远胜于我,他的青城剑法已迫近第八重,而我的华山剑法不过刚突破第六重!”
“怪不得他气焰如此嚣张,不过此人心高气傲,无容人之量,也难成大者,华兄终会超越他的。”
华扬飞道:“谁高谁低,我并不在乎,只是常深感有负父亲所望。”
楚枫见他双眼又露出几分落寞黯然之意,乃一拍他肩膊,道:“华兄不要妄自菲薄,华兄这等身手,也是出类拔萃了,尽力而为便可,何必过于强求!况且,华兄这身手至少就比我这三脚猫强一大截!”
两人哈哈一笑。
楚枫道:“听闻近日魔神宗祸乱江湖,华兄是不是准备赴会商讨对付魔神宗崛起?”
华扬飞点头道:“正是,此次相会,乃是武当宋子都发帖邀请的。”
“哦,就是那个文质彬彬的武当弟子?”
“楚枫见过他?”
“见过一面。”
“他是当今武当掌门之子,剑法造诣极高,后起之辈难出其右!”
楚枫笑道:“武功倒未见过,不过有点阴沉,模样还过得去。”
华扬飞不由笑笑,楚枫又道:“那个青平君莫非也是为赴会而来?”
华扬飞道:“应该是的,他是青城派最出色的弟子。”
楚枫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又问:“华兄,宋子都有没有发帖给慕容世家?”
“这个我却不甚清楚,不过他应该不会忘记给慕容世家发帖。”
楚枫忖道:“如此看来慕容兄到时也去赴会。”乃道:“看来到时我也去凑凑热闹。”
“哦?楚兄也接到了传帖?”
楚枫双眉一挑,道:“既然是为了对付魔教,谁人不能参加?”
华扬飞肃然道:“楚兄所言极是,斩妖除魔,本来就无分彼此。”
两人又谈了一会,楚枫忽道:“南阳离此不过数十里,华兄是否有意去一趟?”
华扬飞笑道:“楚枫莫非是想去瞻仰一下南阳卧龙岗之诸葛武侯祠?”
“正是!”
“哈哈哈哈,楚兄真是怀古之人,我本欲拜访家父一位朋友,既然楚兄如此兴致,我就先陪楚兄至南阳一游不迟。”
“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