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哥以前确实很好,然而成亲之后,似乎有了某种变化。总而言之,是不好的变化。怎么说呢,就是变得跟他有隔阂了,变得爱计较了,没有以前那么融洽和随意了。
谭海好歹也是个秀才,也不是个傻的,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即,脸上就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啥好。
他可以感觉得到 ,向东那淡淡的疏离。
“向东,我先回家去,回头咱们再聊啊!”谭海落荒而逃。
刘香椿就责怪向东:“你看看你,对小海也不知道热情一点,才三两句话,就把人给吓走了!那可是你的表哥,嫡亲的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些年,你姥爷一家可没少帮衬家里,不然的话,咱们家能过得那样好么?那养殖场和鱼塘,几乎都靠姥姥家操持!”
向东听了她的话,双手的拳头不禁捏得紧紧的,差点就内伤了!老娘好些时候,确实让人很不得劲,也难怪大丫跟她和不来了!
就大丫那嫉恶如仇的个性,能跟她合得来,才是不正常呢!要说姥姥家能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全仰仗大丫当年的帮助,如果不是大丫对姥姥一家无私的帮助的话,姥姥一家至今应该还在五道梁的深山里,过着贫困的生活呢!
关于养殖场和鱼塘,没错一直是姥姥一家在打理,然而那都是给了工钱,也给了股份的!那是姥姥一家应该做的,如果他们不愿意打理的话,相信这山前村有大把的人愿意接手!
姥姥一家仅仅依靠养殖场和鱼塘,一年到头,就可以过上吃香的和辣的好日子,难道还有什么不满的么?不然的话,老娘为啥要说这样的话?!
向东不动声色的道:“娘,如果姥姥家不愿意打理养殖场和鱼塘,或者觉得自家吃亏的话,那么趁我回来了,就赶紧散手吧!我另外找人去打理,这样总行了吧?!”
此话一出,刘香椿顿时慌了:“没有,没有!你姥姥一家,没有说不愿意打理!嗯,也就是小海的媳妇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其他的人啥都没有说!”
向东:“表嫂有意见?”
刘香椿:“是的!只是你表嫂有意见。”
向东:“那表哥怎么说?”
刘香椿:“你表哥不吭声。”
向东:“这么说,表哥是默认了?”
刘香椿:“好像是这意思。”
向东:“大舅和大舅母说啥没有?”
刘香椿:“他们倒是数落了你表嫂几句,不过你表嫂明显不服气。向东啊,既然你表嫂不满意,要不给多一点工钱,好不好?”
向东:“不好!这养殖场和鱼塘,本来就是大丫的心血,是我们家最后的退路!当初,之所以会拉上五舅,也是因为五舅没田没地,也没有别的营生。大丫心疼可怜五舅,才会让五舅管理,并了五舅股份。后来,大舅一家和姥姥姥爷来了,为了显示公平,大丫才又从自己的股份里,抽出一些给大舅家!
然而,至今为止,大部分的股份,还是在我的名下!表嫂既然不满意的话,那么就让大舅舅一家退出好了!反正五舅和五舅母也忙得过来,再过两年五舅的孩子也大了,也可以帮家里干活了!”
刘香椿非常为难:“这不好吧?”
向东:“这有什么不好?小寒不是在窑厂干活么?窑厂小寒也有股份,那么大舅一家在养殖场的股份给五舅一家,再公平不过了!”
刘香椿还是很为难:“向东啊,这样是要得罪亲戚的!”
当初给了,如今要收回,那是肯定要得罪亲戚的。
向东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的怒气也稍微平息了一点,就道:“这样吧,让小寒跟表哥分家吧!分家之后,大舅和大舅母跟小寒一起过日子,把表哥表嫂分出去!这样的话,养殖场的股份,就等于给了小寒了,就不用收回了!”
“啊?这样都可以?”刘香椿不禁大吃一惊。
向东:“我去找一下大舅和大舅母,如果他们同意分家,并且把股份都给小寒的话,养殖场的股份我就不收回!不然的话,没得道理可讲!要知道,当初给大舅一家股份的时候,大丫有言在先,说我们家随时可以收回股份。关于这一点,还写了协议,并请老族长和里正见证过的!”
饶守勤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向东啊,人家分家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去搀和。依我看,不如把养殖场和鱼塘,都卖给你五舅吧!反正,咱们家还有一个果园,一个窑厂。二丫管理果园都忙不过来,东风又要去窑厂帮忙,你们都在西北,养殖场和鱼塘,我们家的人确实没空去管理。这个跟人合伙,时间长了,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
向东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好,我知道了,爹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就去找五舅,把我手头的股份,全都卖给五舅!嗯,就三千两银子,把养殖场和鱼塘,全都卖掉吧!”
饶守勤:“嗯,三千两银子,也不算贵。不过,你五舅不一定一下拿得出这一笔钱,要不让他分期付款?”
向东:“行,就分五年付清吧!每年的年末,给六百两银子就是了!”
如今,鱼塘一年的收入,就差不多有一千两银子,养殖场的纯收入也要超过一千两银子。所以,三千两银子的卖价,实在是“亲戚价”。
二丫奉命去了姥姥家,把姥姥、老爷和大舅、大舅母,以及五舅和五舅母都请到了宁园。东风则奉命去将老族长和族长请了过来。
新上任不到两年的族长,正是老族长的儿子,五十来岁,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好人。
向东:“姥爷,表嫂对我们一家没有管理养殖场和鱼塘有意见,所以我想要把我手头养殖场和鱼塘的股份,全部卖给五舅舅。请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征求五舅的意见,并请大家见证一下。”
大舅和大舅母大吃一惊,儿媳私下里说的怪话,竟然都传到了向东的耳中。大舅连忙道:“向东,你不用理会她,那就是一个没见识的蠢婆娘!”
五舅也着急的道:“向东,养殖场的事情,我比谁收要明白。原本,就是大丫看我这个五舅可怜,才让五舅参与进去的。后来,你大舅一家也搬出来了,因为生计问题,大丫又做主给了大舅一些股份。原本,这都是大丫一个人的,如果大丫心狠一点,完全可以只给我们工钱!”
说到这里,五舅顿了顿,有意无意的瞄了大舅一眼:“而且,说到工钱,其实给得非常高,恐怕在整个葫芦县,也找不到这样高的工钱了!这样的工钱,大丫完全可以在村里请上两个壮劳力了!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小海媳妇为啥还要说那种蠢话?!”
大舅和大舅母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
向东摆摆手:“五舅,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争了!这些年,你费心费力的打理养殖场和鱼塘,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可以说,如果没有你的话,养殖场和鱼塘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收成。就这样说定了,养殖场和鱼塘,我以三千两的价钱卖给你。不用一次付清,分开来付,以五年为期就好了!”
五舅听了,不禁目瞪口呆:“三千两,这太少了吧?如果你坚持要卖的话,不如五千两好了!”
向东的态度很坚定:“就三千两,不然的话,我就卖给别人了!”
继续求月票,谢谢!最终,五舅争不过向东,以三千两的银子,买下了养殖场跟鱼塘。
大舅和大舅母有点尴尬,心里也有点不太舒服,只觉得自己家被向东看轻了。
向东叹了口气,皱眉道:“大舅、大舅母,别怪我把鱼塘和养殖场都给了五舅,小寒不是在窑厂干活么?而且,还给了他半成的股份。一年下来,就是分红,也有个二三百两的银子了。工钱也不少,积攒下来,一年也有六十来两了,不少了!”
大舅满脸羞愧:“向东,我没有怪你。只是这样一来,我担心小海的媳妇会闹事,家里要不得安宁了!小寒虽然挣不少,然而小海的媳妇是个会花钱的,一年下来家里也没有多少积蓄。”
向东的脸色不太好看:“以我之见,就让小寒和谭海分家吧!表哥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小寒也有二十来岁了,是时候成亲了!赶紧分家,分了家,小寒好攒一点银钱,出来这边修建一座宅子。然后,有了合适的姑娘,就赶紧成亲吧!”
大舅母:“分家啊?老大媳妇可能不会愿意。”
向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当然不愿意,分家了,小寒挣的钱她都没份了!不过,你们可是做父母的,分不分家,不是父母说了算么?她一个做儿媳的,有什么资格说不?!”
向东出离愤怒了!谭海的妻子,看来也不是个大度的人,这媳妇也娶错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原本好好的人,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好些人都难免要变得小肚鸡肠。
姥姥就伸手拍了一下姥爷,姥爷一锤定音:“分家!我们两个老的跟着小寒,你们夫妻俩也跟着小寒吧!就单单把小海跟他媳妇分开来,我想小海的媳妇应该会很愿意,她不是早就盼着要分家么?”
向东就道:“大舅,如今家里也有银钱了,你们不如在谷雨表姐家的旁边,再修建一座二进的宅子。这样的话,日后小寒就是成亲生子了,也可以住的很宽裕!”
大舅:“嗯,起房子的事情,我早就想过了。如今又有了窑厂,买青砖方便得很,就全部起青砖青瓦的!再过几个月吧,小寒一个月的工钱就有五两,五个月就有五十两了!再加上半年一次的分红,修建一座二进宅子的银钱,就足够了!”
向东:“这样好了,我做主预支半年的工钱给小寒,青砖青砖可以赊欠,等有了银钱再还!现在就分家吧,赶在春耕之前分家比较好,现有的房子就分给表哥算了!在房子起好之前,姥姥和姥爷就搬到宁园来住,大舅和大舅母要去养殖场那边干活,就暂时去谷雨家借住一段时间好了!”
姥姥使劲点头:“我看行,我跟老头子就来宁园住上几个月,也享一享女儿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