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听得直皱眉,话说这个娘亲她如今实在没法真心的喜欢,跟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在老爹的耐心引导下,她也改了好多,不再那么不靠谱了。然而她的价值观跟大丫的价值观,依然相差甚远。大丫跟她再也很难聊到一块,往往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她的心情就会因为刘香椿的话,晴转多云。
“娘,你烦不烦啊?什么叫做把村里人都得罪光了?得罪了的,只是那很小的一部分不是好不好?再说了,那些得罪了的人,哪一个不是碎嘴婆子?哪一个是淳朴善良的人?哪一个是真心想要跟咱们家交往的人?那些人,不是为了静园和宁园的吃食,就是成心来生事的。还有好几个人,哪一次不是动不动就尖锐的喊叫笑闹,把田田跟川江都吓哭过!这样的人,得罪了就得罪了,有啥值得你来这样数落我的?你回去吧,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没有功夫陪你!”
大丫这一次表现得很不耐烦,这是这半年以来,她头一回对刘香椿这么的不客气。这日子没法过了,跟谁来往,跟谁打交道,她莫非没有自由了?
如果不得罪人的前提,就是每天勉强自己跟那些自己很看不顺眼的人笑脸相迎,让那些自己很不喜欢的人来家里随意的翻箱倒柜看,评头论足,连吃带拿的。那么,她宁愿把人都得罪光,大不了日后搬走,不在山前村住就是了!
大丫也想明白了,为何村里的人敢那么嚣张放肆?还不就是因为她过去太好说话了,也对人太和善了,再不高兴也只是给人一点脸色看,并没有跟谁翻脸。哪怕那人当着她的面说她的是非,她也没有把人打出去,至多让孟婶子关门送客。
而便宜爹跟便宜娘,对村里人就更加客气并迁就了,哪一次宁园有人来了,不是好茶好糕点招待人家?好些人一聊天,就从大清早一直到午饭时分,屁股依然沉沉的坐在椅子上不动。于是,又好菜好酒的招待人家。时间长了,那些人就习惯了“吃大户”,宁园如今一个月的饭菜钱,都抵过过去五六个月了!
这种现象,大丫绝对不允许继续下去!她不是恶女,但是也绝对不是冤大头!悍女的名头,她可不能白担了!
一念及此,大丫又对还在愣怔中的刘香椿说了一句:“宁园的开销,从今天开始,一个月限定十两银子!超过部分,你自己去挣钱好了!砖窑场跟地里的收成,我会让爹交给大哥,账目就交给小寒好了!”
“什么?只给十两银子?这怎么够啊?”刘香椿大惊失色,眼珠子一转,就道:“不然的话,日后去养殖场捉鸡鸭鱼,不用给银钱,俺就答应!”
不说别的,就前天家里为了招待那十几个乡亲,光买猪肉、鱼和鸡,就花了五两多。如果不用给银钱的话,那么一个月十两银子,其实比过去还要富余!
想得倒是美啊!
“不行!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大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当即断然拒绝,态度非常的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养殖场的鸡鱼,就算是大丫去拿,也是要用去拿,也是要用银子买的。这是大丫在养殖场创办之初,就定下的规矩。更何况,如今养殖场的股东多了大舅一家,一共有三家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谁要吃鸡鸭鱼,就去养殖场随便捉拿的话,时间长了指定要生出许多矛盾和是非来的。
特别的,大丫还特意叮嘱过大舅跟五舅,尤其是刘香椿去捉鸡鸭鱼,一定要她给现钱,不得赊欠。大舅和五舅也对刘香椿爱显摆爱炫富的表现,非常的不满,觉得大丫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严格遵守大丫的规定,一次也没有让刘香椿占到便宜。
“哎呦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十两银子能干啥啊?如今家里这么有钱了,你还这么抠抠索索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刘香椿忍不住用手指着大丫的鼻子,破口大骂。
大丫退后几步,避开她的手指,淡淡的道:“十两银子不少了!要知道,在镇上买个一进的小宅子,如今只要三十两呢!再说了,宁园的水果、补品,还有爹娘大哥穿的衣服鞋袜,哪一样不是我给准备的?十两银子,也就是买些肉菜而已,家里有自家种的大米和青菜。要用银钱的地方少得很,十两银子哪里不够了?”
“你,你这个逆女!俺这个当娘的,竟然还要被你给拿捏!昧良心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一生下你,俺就把你给掐死算了!”刘香椿气坏了,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唉,还是平凡一点的女儿听话。这个大女儿本事不小,却太过有主见了,不中听的话她半句也不愿意听。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殿试的结果就出来了!
果然,水清浅不负众望,得了头名状元!向西也不差,竟然是二甲第三名;上官恒,二甲第十六名。
当即,还在殿试的现场,水清浅就被封为了平西王,向西跟上官恒一起入了翰林院,。
可谓是皆大欢喜。唯一让向西不太满意的,就是他不想呆在京城。然而这可是皇命,即便不满意,也得装出一副兴高采烈、感恩戴德的样子。
水清浅被皇上召到宫里。
“清浅,你先在京城历练两年,然后就去西北长住。朕现在就派人去漠北给你修建平西王府,两年的时间,也正好可以把王府修建好!”安和帝对水清浅道。
“好!孙儿听皇爷爷的!”水清浅恭敬应下。
安和帝又道:“你先去吏部历练一年,一年期满再去兵部历练一年,这样对你日后治理西北会有很大的好处!另外,你现在都封王了,又要在京城停留两年,也不能连个王府也没有。这样好了,就把连府隔壁的那两个三进的宅子买下来,打通之后修葺一番,就作为你的临时王府如何?”
跟妹妹家做邻居?这自然求之不得!
“谢谢皇爷爷,孙儿很喜欢!”水清浅越发的恭敬了,对皇上的感激之情,多了几分真心。在过去的十多年对皇爷爷积累下来的埋怨,也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安和帝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他内心的感激之情,打得粉粉碎。
安和帝说:“你如今是王爷了,没有一个像样的王妃跟强大的妻族,那可不行!皇爷爷就给你挑选一个世家大族贤良淑德的女子,也算是皇爷爷对你的补偿,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
这话一出,水清浅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仿若那话是晴天霹雳一般。
“不!孙儿已经有妻子了,孙儿的妻子很好,比这世上任何的女子都要好!什么世家大族的女子,孙儿不稀罕,半点也不稀罕!”水清浅忙不迭的拒绝,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早知如此,他考什么状元啊?还不如就呆在山前村,一辈子也不离开葫芦县,就过那种闲云野鹤的安宁幸福的生活!
安和帝大怒:“饶大丫不过是一个村姑,而且以前还有过不堪的经历,嫁给你的时候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吧?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做我皇家的媳妇?你答应了好,不答应也好,朕是一定要为你另娶一个女子做王妃的!”
“孙儿绝对不会答应!”水清浅毫不示弱,语气铿锵:“谁说她不是清白之身?皇爷爷,她是不是清白之身,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清楚!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家世,充其量也只能给她一个庶妃的位份,正妃的位置她是断然没有资格的!”安和帝听了他的话,不知道为啥,竟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只肯答应给大丫一个庶妃的位份,连侧妃的位份都不愿意给。之前,他以为大丫跟孙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只打算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如果不是看在她救了振兴,并用心抚养了振兴的份上,这样的孙媳妇,他当要赐她一死。皇家的尊严,岂容一个不清白的女子玷污?
如今,既然孙儿信誓旦旦的为她作证,说她是清白之身。那么,就算她好运,给她一个庶妃的位份好了!
然而,水清浅的反应,又大大的出乎安和帝的意料。
水清浅再次断然否决:“启禀皇爷爷,孙儿的妻子只能是大丫,别的任何的女子,无论多么的好,孙儿也不会稀罕!而且,孙儿这一辈子,除了大丫之外,任何一个女子孙儿都不会再要!这是孙儿在娶大丫之前,给她的承诺,是禀告过菩萨和上天的,绝对不能反悔!”
“什么?你这臭小子,是成心想要气死朕啊?那饶大丫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村姑,而且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么?”安和帝一听,顿时大怒,气得当即砸了一方砚台过去。
水清浅也不敢躲闪,任何那砚台砸在了额头上,随着砚台落地的声音,他感觉到了有粘稠的鲜血迷糊了眼睛。
哎呀,头破血流了啊!
李公公大惊,有心想要为水清浅求情,却不敢开口。盛怒之中的皇帝,那是万万不可触怒的,否则的话,可有他的苦头吃。
水清浅却并不怕,非常冷静的道:“大丫并不是一无是处,相反她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在她的家乡,被世人誉为饶夫人!她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进得学堂。甚至,还为收复江南地区,立下过大功!”
“哦?这是怎么回事?”这一下,轮到安和帝大惊了。
“通天河的水位会在某个时点下降,是大丫告诉她的大哥,然而由她的大哥转告威武将军的!不但如此,那十连发的弓弩,也是她研制出来的!”水清浅神采飞扬,语气神情之间,无不流露出骄傲和自豪。
“什么?威武将军嘴里说的那个奇女子,就是饶大丫?那两个过河去跟威武将军报信的勇士,就是饶大丫的哥哥?”安和帝那叫一个又惊又喜,眼底的寒意去了不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饶大丫还是不错。嗯,可以考虑给她一个侧妃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