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堵得慌。每次,他想要亲吻她,拥抱她,她都没来由的,一阵阵的恶心。这种感觉,让她都快要风中凌乱了!
这不科学啊,都要成亲了,怎么会有点抗拒他的亲近呢?唉,都怪便宜娘刘香椿,毫不犹豫的就收下了人家的聘礼聘金,又主动催人家写下了婚书。如今,她赫然已经是葫芦县衙在册的,任渐离的未婚妻!
这个时候反悔,就因为那摸不着看不着的“第六感觉”,就要悔婚?谈何容易啊?如果在此之前,她没有欠下任渐离的大恩情,每天欠下那巨额的债务,没有连累他几乎卖光了辛苦积攒下来的的产业的话。那么,想要悔婚的话,还是可以的!
然而,事到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
全村的人知道,甚至全葫芦县的人都知道,他是她家的救命大恩人。为了她,他不惜变卖产业,为她支付了十二万两的银子!
这个时候退婚,没有足够的理由,世人的口水,都可以把她的家人给淹死。整个葫芦县,她和她的家人,都不要呆了!
汪师傅三人很快就来到了跟前,大丫压低声音,跟师傅耳语了许久。汪师傅不住的点头:“月儿放心,师傅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丫亲手将一个灰不溜秋的粗布钱袋递给他:“师傅,这里是一千三百两银子,除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之外,其余的都是五两、十两一张的小银票。另外,还有六张金叶子,一些金豆子和碎银子,你跟大表哥、水生叔一人缝两张金叶子到暗袋里,以备不时之需!在路上,或者是京城,万一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墨香斋的人,请求支援!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打扰人家。之前,因为大哥几个的事情,我已经欠下了岳掌柜莫大的恩情!”
“好,我知道了!”汪师傅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将钱袋里的银票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然后,又将另外的一半一分为二,分别给了谭海跟水生:“这银票你们收好,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免得有个万一,到时候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
水生和谭海也没有推辞,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一路上要小心,千万要保重自己,没有什么比生命还更重要!”大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非常的伤感,心里酸涩难忍。
“表妹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谭海心疼的道。
水生也温和的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我们一定会赶在你成亲之前回来!”唉,其实嘛,也是婚期能往后推迟一下就好了。可惜的是,大丫的娘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定要把婚期定在那天。
“月儿,你过来,师傅有话要交代!”汪师傅把大丫叫到书房,避开众人,非常严肃的拿出一枚戒指,展示给她看:“这戒指有机关,打开这里,就可以发射出两枚浸了药的银针。不过,不用太担心,这药不会害死人,只是会让人昏睡一个时辰。必要的时候,就用这戒指自卫,这个秘密最好谁都不要说!”
“谢谢师傅!这一路去,师傅请多多保重,是大丫不孝,还要让师傅再次涉险。对不起,是大丫对不起师傅。”大丫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由分说的就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快起来!这一次,师傅会从山里绕道进入京城,避开可能的眼线,一定会找得有用的消息,及时的赶回来!”汪师傅匆匆告别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弟子,带着谭海和水生,上了牛车,往水生家的方向而去。
然后,绕道大山另外一边的那个县城,购买上三匹好马,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而去。他知道,无论是向东,还是大丫,都对任渐离起了疑心。既然是进京调查任渐离,那么就不能从葫芦县经过,必须避开他的耳目。
不得不说,汪师傅,你真相了!是个聪明的汉子!否则的话,此去进京,能否顺利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在山前村通往芦花镇跟葫芦县的路上,任渐离确实布下了眼线,为的就是防止饶家的人去京城调查他的事情。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无论是否愿意,成亲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婚礼,是在葫芦县举行的。
早在三个月前,任渐离就让苏掌柜在县城买了两个三进的宅子,把旧的宅子全部拆除,重新修建了一座三进的大宅。正院二进,后面带有一个大花园,东西还各有一个二进的小跨院,看上去非常的气派。
今天,葫芦县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来了。山前村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请来了。午饭的时候,大丫家在山前村已经摆过了一次丰盛的喜宴,族长、里正、村长以及族老们,都在大丫家吃过喜宴,然后才跟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起来到了坐落在县城的任府。
任渐离穿着喜服,身披红绸,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山前村接大丫。高大英俊,贵气逼人的他,成功吸引了众多闺阁女子恋慕的目光。从山前村到葫芦县城,一路上跟随着迎亲队伍,偷偷注视他的女子,数不胜数。
大丫出嫁,二丫、山茶、谷雨,还有茂山叔的小女儿莲儿,作为她的送嫁姐妹,一起陪她出嫁。大丫坐在大红花轿上,四个小姐妹一字排开,走在花轿的右侧。给她抬花轿的,正是云雾、向东、向西跟云山兄弟四人。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备用“轿夫”,也都是山前村的小伙子。每一个人,都憨厚本分、身强力壮,跟大平日里跟向东向西云雾云山,关系都非常好。这些人,这几年以来,也跟着兄弟四人学了一些武功,身手比一般的人要强许多。
就连茂山家的莲儿,也不是弱女子,她也跟大丫学了几招很有用的“防狼术”。等闲三两个汉子,也不能轻易把她怎么样。
这样的人员安排,是向东的主意,也是他坚持的结果。
冥冥之中,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防备着什么。
不但如此,向东还悄悄的跟岳掌柜借了五个身手不错的手下,乔装打扮之后,混在了挑嫁妆的队伍之中。反正,挑嫁妆的汉子,也多达四十多人。就算是仔细的看,只要不是很熟悉的人,是不容易认出来的。
山前村饶守勤嫁长女,三里红妆,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附近村落的人,都争相来看热闹,各种羡慕妒忌。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踢轿、拜堂,正当主婚人大喊:“送入……”的时候,门口一阵喧闹。
“月儿,我是师傅,我来给你贺喜来了!”
大丫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顿时又惊又喜,连忙大喊:“师傅,请进来!”从师傅的语气之中,她听出来了,师傅这一次去京城,必定有了惊人的发现。师傅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告诉她,情况不妙,婚礼必须终止!
听到她的喊声,二丫、山茶、谷雨和莲儿,快速向她靠拢,云雾等八个抬轿子的,齐齐向大门口的方向靠拢。不一会儿,汪师傅、谭海、水生叔,就来到了喜堂上。
“月儿,走,跟师傅回家去!”汪师傅愤怒的看着任渐离,对大丫大声喊道。
“师傅,一路辛苦了!”大丫一把掀掉了盖头,望着风尘仆仆的师傅,忍不住热泪盈眶。
“快快拦住他们,若要抗拒,统统拿下!”见势不妙,任渐离一把拉住了大丫,就要往新房而去。这到手的新娘,哪里能让她跑了?只要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 ,看她还跑不跑?
女人嘛,都是那么回事,只要把身子给了男人,就再也没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任府的护院以及他的贴身护卫,早就蓄势待发,一声令下,全都冒了出来,拦住了汪师傅以及他的弟子们。
任渐离的武功高强,比大丫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几个招式就将二丫四人给逼退了。眼看就要退出喜堂了,大丫咬咬牙,抬起右手,按动了戒指上的机关。
一道光芒闪过,正中任渐离的胳膊。
“你对我做了什么?”任渐离大吃一惊,只觉得全身一阵麻麻的,随即四肢就不灵活了。脚步似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动半步。
大丫甩开他的手,在二丫等四个姐妹的护卫下,来到了师傅的面前,这才停下了脚步,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遍闹哄哄的全场,大声喊道:“各位贵客,任府的各位,请听我说!”
这一声喊,顿时让现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除了个别任府的人试图捣乱之外,其余的人都闭上了嘴巴,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大丫大声的喊道:“各位,这是我师父,刚刚从京城回来,带回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大家请安静,请听我师父说!”
汪师傅大步上前,站在了大丫的身边,用力的一挥手,愤怒的喊道:“各位来客,各位老少爷们,各位乡亲们!这一次,我们三人去京城,是特意去调查任渐离去的!也幸好去调查了,否则的话,我这苦命的徒儿就要被人祸害了!”
说着,伸手指着任渐离,怒不可遏的喊道:“原来,他在京城早就娶妻了,不但如此,就在他离开京城之前,他的妻子早就有了孩子了!他的妻子,正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也是他继母任大夫人的侄女儿!”
此话一出,任渐离顿时面如死灰。
全场每一个人,几乎都被惊呆了!
汪师傅继续道:“不但如此,京城任府的人,压根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家的大少爷,也就是这个任渐离任少东家,要娶饶姑娘为妻!我好容易用三百两的银子,买通了任大少奶奶的一个婆子,得知任渐离跟他的继母,以及新婚妻子,早就设下了一个阴谋!”
什么阴谋?众人顿时又惊又怒,侧耳倾听。
汪师傅走了过去,狠狠的踢了任渐离一脚,用无比愤怒的声音道:“这个阴谋,就是这三人狼狈为奸,只打算给饶姑娘平妻的身份!这是骗婚,明目张胆的骗婚,饶姑娘这么好的女子,想要娶她为正妻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平妻?什么是平妻?平妻,还不就是妾!”
什么?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