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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众望所归,必将诛之

天上那片神似凤凰的霞光如同在哭泣一般,豆大的血珠从天而降!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高喊出声:“凤凰泣血,乃是触怒了天神的不祥之兆啊——!”

霎时间,所有的宾客方才心中的那点惴惴不安,被那个人这么一喊,给映照成了现实,顿时骚动起来!

“凤凰泣血啊!不知道是谁会触怒天神啊!”

“谁知道呢,别瞎说!凤凰也是我等人可以议论的!”

“会不会是云卿郡主啊,今日可是她的及笄礼呢?”“对哦,方才她站在高台上的样子,美轮美奂,如同天仙下凡,凤凰展翅,说不定……她就是那个不祥之人?”

“对对,就是她!”

一时间,言若可卿为不祥之躯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众人皆对这突如其来的天象与意义议论纷纷。

猜忌,怀疑,嫉妒,舆论……

到底这些言论中有多少是这些成分所在的,不得而知。

而他们所没有注意的,是若可卿一干人等,还浑然不觉地坐在房内,陪伴着昏迷不醒的吴鸢。

府医匆匆赶到,开了温补调养的方子,让人煎了药来给吴鸢服下,见她眉宇间的那丝痛楚渐渐消逝,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儿。

与此同时,望南侯府天上的凤凰霞光渐渐消散,那豆大的雨点也不见了踪影。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望南侯府上空出现凤凰泣血之不祥之兆,云卿郡主及笄触怒天神乃不祥之躯?

霞光虽短,但只要见过的人便会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包括那道红色朱墙所包围得严严实实的皇宫也不例外。

只是,这些消息的传递,都是私底下的。

试问,谁敢把凤凰这样敏感的字眼光明磊落地提出来?

一国之君,为龙之躯,而凤凰意味着,一国之后……

牵连到江山社稷,国家大统继承的字眼,别说是大声说出来,就是提上一提,都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如果若可卿真的是那所谓的凤凰,也就是说,娶了她的人,就是下一任国君?

这个可怕的谣传越传越凶,直到最后如同插了翅膀一般直直地就飞入了皇宫。

最可怕的是,若可卿本人毫不知情,在事情发生了之后才被告知,完全如同被雷击,怔在了原地。

是有人在动手脚吗?她眯起眼,一瞬间寒气凛绕。

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现在还有谁会制造出这种“特效”来害她。虽然不敢说藏在暗处的那些人,可是就是看明面儿上,她也是问心无愧,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行事啊。

御奉青显然是感受到了她一瞬间聚集起的戾气,上前从背后拥住她。他的卿卿,到底还是受苦了。虽然说卿卿以前经历过什么,他全然不知,但是可以感受到的,是她痛彻心扉曾经的痛楚和恨意,那样强撑着的骄傲,让人心疼。“卿卿,别怕,有我在呢,谁都别想伤你分毫!”

他的怀抱很温暖,像是可以融化她周身所有的寒冰,让她心安。“我信你。”她展颜一笑,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想必这件事情,在皇家那边,是瞒不住了的。”

“就算是瞒不住了又有何?不过是些空穴来风的谣传罢了。天象到底只是天象,做不得数的。”御奉青不以为然,把她抱坐在怀里,牵了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粗糙的大掌中摩挲,像是安慰她一般。

“但是我在皇家人的眼里,到底是不如江山社稷重要。”若可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于他们而言,我不过就是个运气好了一点的丫头罢了。而且,“天命”难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连小孩子都懂。这一次,我怕是在劫难逃了,是巧合吗?”她嘟着嘴,看不出喜怒,只是偎依在了他的怀里,小女儿家的撒娇情态尽显。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如果这些人都弄错了呢?”御奉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我这便让瑰丽阁着手去查,到底在上午发生了些什么!”

“弄错了?青,你没发烧吧?这事情黑白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啊。”若可卿闷闷地低头不语,摆弄着他衣襟的扣子,抚摸着他领口的繁复花纹。“我们还要照顾着吴鸢姐姐,她中毒不浅,怕是得在望南侯府小住上一段时间了。以我们的岐黄之术,还诊断不出她身上的毒素所为何也,怎么办?”

御奉青伸手,抓住了那只在他身上乱摆弄的爪子,“过两日,我会派人来护送她去师傅那里治疗。老头子那里,一定可以把你的姐姐治好,你啊,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言毕,狠狠地吻了下去,片刻松开她有些红肿的唇,沙哑着声音道,“小妖精,别乱点火。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乖乖待在你的清苑等待婚期吧。再过三个月,你就是为夫名正言顺的妻了,倒时候再怎么点火,为夫都会满足你的,乖。”

若可卿的脸色顿时爆红,“你这只色狼!”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他身上。

“好,我是色狼,你就是只小色狼。”御奉青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抱起,温柔的话语在她耳畔回荡,“我会保护你。”

无须过多的修饰,不必过多的话语,一句轻轻柔柔的“我会保护你”,五个字,涵盖了他对她的真心,珍惜,爱护与深爱。

“嗯。”

若可卿心下动容,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如同慵懒的猫咪一般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把头埋进他的臂弯……

这厢两人浓情蜜意,那厢龙子齐却尽心尽力地守在了吴鸢身边。

半日下来,吴鸢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依旧是脸色苍白地躺着。两帖药下去,脸色稍稍回转一些润色。

每分每秒的守候,让平日里并没有细细打量过吴鸢的龙子齐,发现了她也有惊人的美丽。而此刻她憔悴不堪的病容,谁怜弱女颜如玉,颖王也。

接过一旁的毛巾,为吴鸢净了面,拭去面上那虚汗。小心翼翼的力度,让平日里并没有照顾过人的龙子齐自己都有几分惊讶。也就是一瞬间,鬼使神差的头脑一热,龙子齐搁下了手头的东西,抚上了她的面颊,那样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如同电击……

从前,吴鸢在他眼里,都只不过是个茫茫人海之中的过客。只因为她是若可卿的手帕交,让他对她又有了多几分的认识……

命运之绳似乎永远是弯曲的,上天从不会将两根有关联的缘分之绳一直平行并列地排放。当两根相关缘分的线触碰在一起,奇异的吸引,誓死的纠缠,就此展开。

……

次日清晨,皇宫。

躺在皇帝身边,一夜好眠的皇后郑氏早早地便起了身,侍候皇帝龙洵佑起身上朝。整理龙袍衣冠,朝珠,无一不是得心应手,也不愧是二十余载的夫妻,便是二人相对无言,也能读懂眼中的那方默契。

皇后为其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面上含笑,刚刚准备松下的手被皇帝轻轻一把拉住。“琳儿,辛苦你了。”龙洵佑眉宇中间一抹浅浅的愧疚和忧愁萦绕,皱着眉头开口道。

郑氏微笑,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似的,端庄高贵,“服侍皇上是臣妾应该做的,这么多年了,皇上提这个做什么。”

“不是。”龙洵佑叹口气,看着自己的发妻贤惠的模样,心中更感触,“九天凤凰,这个称号,天底下也只有琳儿你一个当得了。”

“皇上言重了,凤凰可是历代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哪里是臣妾一个人就当得了的。”皇后郑琳儿坐在床头含笑看着龙洵佑,他关心她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只是帝后帝后,终究是隔了这么一层的。相敬如宾又如何,夫妻之情,终究是一份恩情。

“琳儿,你为何不抱怨呢?像淑妃、洛妃那般,向朕撒娇抱怨出来,或许这样还能让朕更快地把这个事情做个了断。”龙洵佑更加头痛,自己的这个发妻,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优柔寡断,总是处处为别人考虑,自己却避而不谈。“因为臣妾是皇上您的皇后,一国之母,怎可有如此小家子气的举动。”郑琳儿不以为然,温言道,“皇上,时候不早,便去上朝吧,莫让那些大臣们等急了。”

龙洵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了几句,郑琳儿水眸含情,便默默注视着他转身,高大的背影离开。

其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他是真的再一次对若可卿起了杀心——

他对于郑琳儿,敬字虽说是第一当头,到底还是有情的羁绊在的。可是方才郑琳儿的一番话,就是劝他放过若可卿,不要为了她而滥杀了人。

而事实就是,就算是皇后不愿意去追究,那些大臣们也是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去参上风头近日正旺的望南侯府一本的。

一向与望南侯府不对盘的仇家,白氏,白家少爷右卫督史白长石,在上朝时立刻底气十足地来了一句,“臣,恳请皇上下令,斩了望南侯府的妖女!妖女乃是祸国之躯,臣等之众望所归,乃是望皇上准奏,为江山社稷考虑,将其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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