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靠岸,两人上岸继续走没多久便到了热闹的市集,此时正值中午,街上还是很热闹,隐心从没下过山,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好不开心,隐上砚虽然也好奇,但也只是侧头看看,可能一下子有太多没接触过的东西突然出现,反而没有了兴趣。
中午的街上都是饭馆飘香,隐心闹着肚子饿,扯着隐上砚进了一家饭馆吃饭,随便点了几个菜,隐心大快朵颐起来,心里还想着,山下的饭菜都比山上的好吃。
隐上砚看着桌上的菜不为所动。
“师父,你怎么不吃?”
“我不习惯……”隐上砚看着周围的嘈杂,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师父,虽说您是来渡劫的,不过我觉得吧,可以享受人生才是最快乐的,要不这段时间做个普通人试试,您以前的生活啊,太乏味了,估计您这一生也只出来这一回,您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懂,您不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吗?”
“真正的快乐?”隐上砚很疑惑,想了很久,隐心帮他盛了碗白米饭,夹了菜放在他面前。
“我平日便很少吃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如此杂乱,过两****看习惯了,再吃……”隐上砚还是有些不适应。
“嗯,也对,慢慢来……”
“为师见你倒是很适应,自来熟啊!”
“呵呵,我还小嘛,接受能力强!”
隐上砚等隐心吃完饭,两人稍作休息,便继续上路,按隐心的意思,想尽快赶去冰玉城,隐上砚也没有拒绝。两人还没出隐翅城的地界,听说冰玉城是隐翅城所辖的一处小城,常年冰雪,隐心到处打听去冰玉城的路,终于确定了路线,两人便赶着上路了。
冰玉城在隐翅城和聚金城的交界,但由于此处地气异凛,常年阴寒,寸草不生,居住的人很少,所以即使聚金城商贩来往,也从来不走这条路,可以说这个地方完全被人遗忘。
隐上砚和隐心终于到冰玉城了,这地方十里外便不见草木生长,天寒地冻,人烟稀少,还好遇见好心的路人提醒,这才折回去买了御寒的衣服,不然隐心真的要挨冻,隐上砚倒是一点事没有,隐心买了衣服给他,他也说不必穿。
冰玉城前更是凄凉景象,这城面积很小,但入了城,也只有零星几人在街道上行走,街上什么商贩也没有,门户大多紧闭不开,零星的几家门板上写着‘米’、‘菜’这样的字,也是要敲门采买的。大概是这地方太冷了,大家都不想打开门做生意吧。
隐心这样想着,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噗通噗通了,虽然一直拿好的话安慰自己,但是真的看到这样凄冷的场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想到念回这些年过得日子,更加难受。
冰玉城太小,两人也没找人问路就到了冰玉宫,冰玉宫前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淡紫色光团聚在门前,这便是尊上施法结的封印。这封印结在此处,隐念回便只能在这封印里面的冰玉宫里活动,连出门上街的可能都没有,隐心想到这儿,又是一阵心痛。
过了这封印,便可以见到念回了,隐心手心都冒汗了,八十多年没见,当年自己对念回那么决绝,隐心一直在猜想念回见到自己的第一眼会是怎样,自己的解释他会不会相信,他如今还爱不爱自己……
隐心如是这般地胡思乱想着……
“这封印还没到期限,我只能开个小门,半个时辰我们便得出来,否则这封印便自破了。”隐上砚平静地跟隐心交待着。
“嗯,我明白的,师父肯让我进去,已经是最大让步了,我不会惹事的。”隐心知道隐上砚的意思,也是真心地向他保证。
隐上砚施法于紫光上,一会儿便划出一处淡蓝光小门来,两人从小门过去,蓝光乍然消失,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隐心推开老旧的宫门,入眼的冰玉宫不见一丝尘埃,院中石桌木椅,青砖回廊,均是洒扫得很干净,只是没有什么生气,到处都看起来冷冷的。
一个青年仆人从远处走来,见了隐心他们两人,弯腰恭敬行了个礼,“宫主在宫中已经感觉到有人进来,特命我过来接二位客人。”
“他知道我们来看他?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啊?有没有生气什么的?”隐心很诧异他知道自己过来,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先问问情况,好有心理准备。
“宫主只是说,百年之期未到,你们不是来放他出去的,只是来走过场的,命小人接待二位便可,他今日,没心情见人。”这仆人照着原话说给他们二人听。
隐心听了仆人的话,明白念回还不知道是她来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也许也是不想见她的。
隐心和隐上砚跟着仆人来到一间客房,又一名仆人送上茶水和糕点,待两人坐定,之前的仆人便又上前作揖,说道:“这冰玉宫只有一间客房,今夜二位只能将就一下,还请切莫见怪,不过二位均是修行之人,想来也是无碍的。”
“哦,没事,铺两张床就行了。”隐上砚这样心如白水的人,即使和他抱着睡都没事,隐心一点儿不放心上,最上心的,还是要见念回一面才行。
“你之前说,你们宫主今日没心情见人,你看我们既然都来了,你便去问他一问,可否明日见面。”
“呵,想必姑娘是理解岔了,宫主的意思,二位旅途辛苦,借一间房给二位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得离开,他是不会见你们的。”
隐心听了那仆从的话,知道念回不想见他们,暗想晚上自己偷偷去找他,所以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两人餐风露宿好几日才到了这地儿,说风尘仆仆也不为过,隐心一休息下来,只想赶紧洗个澡,吩咐仆从准备了木桶和热水,在房里拿落地屏风一挡,便逍遥自在地泡起澡了,而隐上砚却顾自坐在桌边,手中拿着画有天机图的羊皮卷,认真的看着,对‘同房’的隐心是毫不在意。
仆从忙完隐心吩咐的事后,便去了思过居,那里便是隐念回的寝房。
“今日来人是何模样?”隐念回右手抚着挂在墙上的画,背对着仆人发问,语气淡淡的,好似并不十分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