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远远观望过去,虽是一身污秽脸上也脏兮兮的云珠也有了几分气度,淡雅如菊,娉聘而立,巴掌大的脸上到处都是泥,看起来很脏,但颈项间却是一片雪白,雪肤如凝。最能吸引枼则,却是这个女人,至始至终都带着一种淡然的疏离温和的气场。
枼则才九岁,天真烂漫,是巫皇宠爱的小女儿。她从前一直被纵容着,有些无法无天,但也却是不会犯什么大错。巫皇有些头疼,才叫了个自己的亲信去管教她,也是保护她。
而一旁安然而立的云珠,虽面色淡淡,心里却如同巨浪翻滚。她微微眯上了眼,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却始终没有开过口,只是站直了腰板看着那主仆二人。
枼则有些好奇,也不管她脏不脏便大咧咧地寻了个椅子坐下,冲云珠唤道:“喂,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母皇的宫殿里?”
云珠淡淡挑眉,也不作揖,只道:“囚犯而已。”
枼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那你也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既然是囚犯,为什么不押进打牢?”
云珠似笑非笑看着她,道:“这得问你的母皇。”
枼则轻轻嘁了一声,瞪大眼睛打量着她,好奇感加剧。而一旁服侍着的嬷嬷却一脸愁容,焦急道:“公主,快随老奴回吧。那贱民都说了是囚犯,那皇上留她在这必然是有原因,若是让皇上知道你与这等贱民接触,怕是会怪罪下来的。”说完,还一脸同情且恐惧地看了一眼云珠,像是她犯了很深的罪孽一般。
云珠心中暗暗嘲讽,反正她在这里肯定注定要被那女人折磨,她现在能做得,不过是尽量拖延时间而已。
枼则不耐烦般挥了挥手,扫了一眼那嬷嬷,噘嘴道:“我知道了,不过这人很有趣,我替母皇问过话罢了。”她想了想,还是起身,打算乖乖跟着那嬷嬷回了寝宫。
云珠看着枼则起身,那娇小的身影慢晃着脚步要离开。云珠抿嘴轻笑,淡淡启唇开口道:“公主留步——”
枼则一愣,诧异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望向云珠。嬷嬷脸色突变,拉了拉枼则的衣袖,似要说些什么,却是被云珠打断。
云珠笑地淡然,却不失礼节:“本来贱民是不应开口挽留公主的,可贱民见公主似身子最近应有隐疾,贱民若是不讲,才是过失。”
枼则听话,彻底愣住,而一旁的那紫衣嬷嬷的脸色已是从白到青,最后还有憋红般,她喘着粗气训斥道:“住口!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讲话?敢诬赖公主身子有疾,来人啊,立刻把这贱民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这是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云珠看着涌上来的侍卫,淡淡抬手示意退后,开口道:“皇上将我留在这里都还未曾要说如何处置我,你便是想着要越俎代庖?不过是一个奴才竟也如此的不懂事,况且,我并未诬赖,若是为了公主好,还是让我说下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