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公主出生的时候,大夏朝还是先皇执政。那时的皇上,不过是个分封了的郡王,虽骁勇善战,治国有方,却仍不及当时的太子爷得宠。那时贞治五十四年,皇上,也就是襄郡王与巫国在边境开战,从未败仗过的襄郡王却受到了比大了败仗仍要屈辱的事情,四十万大军损失过半,虽然守住了兴嘉岭,但却流了太多血,先帝听闻此消息后盛怒不已,但念其依旧守住了重要关口,便罚俸两年,在家中幽禁一个月。
曾支持他的党派这时却纷纷倒戈,像是预谋好的一般。襄郡王孤立无援,四面楚歌,只得整日在家中唉声叹气,惶惶不可终日。年仅4岁大的世鸿这个时候,反而安慰他。
世安便出生在这艰难的世道之下。那时的王府里困难地还抵不上那下贱的商户之家。不过,这便也使得世安在襄郡王心中地位最高,世鸿见父亲开心,自己也开心,于是和这嫡亲的妹子越发亲昵。当襄郡王成了皇上之后,自然想着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世安,似快要宠到天上去一般。
而如果云珠没有记错的话,襄郡主登基之时,世安才两岁。那时她什么也不知道,活得逍遥自在,整日屁颠屁颠跟在世鸿身后,嘴里嚷着籍哥哥。
云珠坐在藤椅上,摇晃着椅子望着有些刺目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世安并非完全忘记从前的事,而是只记得了几岁以前的事吧。她似乎越想越烦躁,郁结般抓了抓头发,一脸愁容。
江无言恰好出屋子见到了这一幕,他顿住脚步,冲她温和一笑,道:“你到底在魔怔些什么?这些并不是你要愁的事情。”
云珠狡黠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她低低笑了几声,才敛笑道:“嗯,你说的没有,既然这等麻烦事摊在了我头上,我便得好好珍惜才对。”她转头看着一旁的江无言,笑得狡诈:“既然如此,你便拟一封信给暮慕容世鸿。”
慕容世鸿敢来时,已是三日之后。他一见得云珠,便焦急道:“阿九呢?”云珠抿嘴一笑,道:“太子殿下慌什么,公主好着呢。只是这几日观察下来看,公主似乎,是回到了童稚之时。”
慕容世鸿一愣,漆黑的眼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哦?”却没有要接着说话的意思。
云珠轻抬步子,缓缓道:“太子殿下是知道我的,我不会做些对我不必要的事情。今日我让你前来,一是为了我们双方共同的利益。如今这太子殿下和燕国公的事情,我大抵都知道了些,太子殿下突然发现这朝堂之中处处都有燕国公的人,恐怕现在有些举步为难,我若是不帮殿下一把,似乎就没有合作的诚意。二,则是为了公主殿下..”
她笑得清净:“我知道公主殿下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可是如今这公主殿下成了这般,只记得童稚之事,却抗拒这里的一切,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比我更想有所作为才对。”
慕容世鸿却有些出乎意料,眸里似有些许光芒闪动着:“听你这样讲,似乎比我还了解这朝堂之事?”
他如今确实处处受到了牵制,很是不便。燕毓安也曾派人前来似乎说服于他,可是对于妄想伤害阿九的人,他决不容许姑息。
云珠谦虚般作揖,笑道:“这朝堂之事,小女也只是恰好知道一些。太子可还记得一位叫常远之的参将?”
慕容世鸿蹙眉,想了片刻才漠然道:“当然记得。就是他去了匈奴边境应战吧。而后死在了沙场。”语气里,仍是淡淡的嫌弃。
云珠却笑了笑,看着远处满山遍野的油菜花,道:“那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常远之的父亲,常珂大人?常远之乃常珂的独子,虽不是庶出却也无异。那****曾带人试探过他,常珂大人似乎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一直为燕毓安效忠,虽为气恼,却只是将我的人打伤,却不曾伤了性命。如今独子过世,他就差没和燕毓安鱼死网破,太子殿下怎会忘记拉拢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