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云珠便提出去阿九家看看。江无言见她应无大碍,便欣然答允。
然而两人却在阿九家门口止住了脚步。
屋子里传出了噼里啪啦地摔东西声。云珠一愣,便要上前一探究竟,江无言将她一把拉住,低低道:“我去看看。”云珠蹙眉,摇了摇头,道:“一起吧。”
江无言只得小心翼翼护着她一起进了院子。而一入到院子里,两人皆是大惊失色。
平日里温顺的阿九此刻却披头散发,只穿了内裳赤着脚站在院子里,她的碎发将半边脸都遮了去,脸上也无平日里的红润,而是一种毫无生机的白。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刀尖戳着自己的脖子,已有丝丝血渍泛出雪肤。这样的场面让江无言一下红了脸,将头别了过去。
而宋文清,则一直是一副紧张之色,他软言细语地一直在旁边游说着自残的阿九,小声道:“阿九,听话,快把剪刀放下。”
江无言与云珠被这奇异的一幕给惊呆了。虽说那****确实有些反感宋文清的无能,不过那宋文清也非是一个大男子风范的人,他平日里处处让与阿九,细心呵护着她,怎么会让她有这样的机会来伤害自己?
到底是何故?云珠挑眉,正要讲话,却见阿九在见了云珠和江无言后,突然惊声尖叫起来,她猛然扔掉了剪刀,蹲在了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嘴里喃喃道:“你们到底是谁?我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谁..”
宋文清身子一僵,眉宇之间布满了愁容,他不敢贸然走过去,只得小心翼翼挪动着步子,轻言轻语道:“娘子,你是阿九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而阿九听后却捂住了耳朵,一直摇着头,眼泪顷刻间布满了巴掌大的小脸上:“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娘子,你认错人了,快走,你们都快走!”说到最后,眼泪扑簌扑簌都落到了地上。
宋文清眼底里全是心疼之色,却无奈阿九根本不愿亲近自己,他一时踌蹴不已,刚好看到了正在院子口一脸震惊之色的二人。
宋文清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过去,苦着脸对云珠道:“江家娘子,快帮帮我吧。这情况你也看到了,阿九的病情恶化了,现在竟然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也记不得我是谁。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江家娘子快帮我想想法子吧。”
云珠明显被他的称呼给噎住了,而江无言则像是满意般露出了狭促之色。而后听得宋文清所讲,她也敛收了笑容,反问道:“宋先生说笑了,宋先生才是大夫,我们二人并不懂得如何治病,悬壶济世是你的本旨,并非我们二人。”说罢,竟打算拂袖而走。宋文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眼底里全是哀求之色。江无言见状瞪了他一眼后,他只得悻悻然放开,只道:“江家娘子,我知你心好,这些日子对我们多加照顾,使你费心了。可是阿九也是你的好姐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魔怔,这样伤害自己罢?”
这话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云珠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她本就是来看阿九,更不能不管她,无论是出于她与阿九之间浅薄的情谊,还是和慕容世鸿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