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再也无人愿欣赏这沿途美景,接连奔波四日,四人总算是到了苏州。苏州城位处江南地带,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历代诗人颇为偏爱此地。自古以来,苏杭地带向来靠水而居,一入了苏州,四处都是江南鱼米之乡的风情四溢,路边的商户吆喝着行人停留下脚步,而身边便是柳树与溪流。真是美不胜收的一幅画。
一进了城,绿寰便被这一片繁荣景象吸引着挪不开眼,姜仪慈伸手轻拍了下绿寰的头,将窗帘拉住,沉声道:“嫌命长你便下车。”
绿寰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小姐,自知理亏,便低声喃喃道:“奴婢知错了。”
姜仪慈轻叹一声,道:“如今我已不再是小姐身份,你也不要再自称奴婢。我且问你,姜家已成落魄至今,日后想要跟着我定会吃不少苦头,即便这般,你是否还愿留在我身边?”
绿寰早已听着红了眼眶,她猛地点了点头,猛然伏地,凄切凌然道:“小姐,不论小姐您今后命运如何,我都愿跟着您,当年若不是老爷小姐好心救下我,绿寰此刻还不知在那儿漂泊,这条命是小姐和老爷给的,绿寰生死也愿跟着小姐。”
姜仪慈抬手为她拭去眼底里涌出的泪水,柔声道:“我知道了。”
绿寰抬起通红的双眸,怔怔地看着她,道:“那、那老爷他。。”
姜仪慈摇了摇头,眼底里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遂恢复宁静,眸里一片漆黑,幽深不见底。
马车行至此突然停了下来,门帘外,红泽低声道:“小姐,芙蕖山庄到了。”
芙蕖山庄是一个颇具有神秘色彩的江湖世家,据说与先帝关系颇为亲密,江湖上传闻也很丰富,然后行径神出鬼没,后不知何故在二十年前大张旗鼓定居在了苏州,不过即使这般也无人敢扰,芙蕖山庄是个亦正亦邪的存在,早年间为先帝办过不少事,而后当今圣上继位后芙蕖山庄也不在为朝廷效力,但毕竟曾为皇室力量,这些年无论何样出格的事,竟也一次次能化险为夷,不禁让人遐想一番。但也由此无人敢在苏州芙蕖山庄的眼皮子地下撒野,而芙蕖山庄行事雷厉风行,手段残忍也让人望而生畏。
绿寰一听,脸色煞白表情藏不住地恐惧:“小姐,这芙蕖山庄。。”
姜仪慈笑了笑,眼眸里透露出许些柔和之色,道:“你怕是多虑了,芙蕖山庄虽名声不大好,但确确实实与我家是世交,不过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你不知是正常,我也是后来偶然听父亲讲起,不过,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去处了。”
那时不过是年前,一次偶然的谈话中陵容候忽然提及苏州芙蕖山庄,大赞是个绝妙的好地方,还提及曾与庄主古云风乃知己,让姜仪慈听得晕乎了半天。直至前几日才想明白,原来父亲早在准备为自己留了退路,安排自己逃离。
思绪还在恍惚间,却不知绿寰已经扶着自己下了马车。抬眼是一个偌大的府邸,门口是站着两个衣着普通的小厮,左右边上便是威武的石狮子像,看上去与普通的人家并无区别,若不是头顶上明明白白写着“芙蕖山庄”四个字,姜仪慈还会疑心自己寻错了地方。
门口的小厮见了这一行风尘仆仆地四人,相互对了对眼神之后,一个小厮上前问道:“几位从何处来?”
姜仪慈一听,倒是觉得稀罕,笑得清浅:“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