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宋文清出了屋子,云珠亲切地抓住阿九的芊芊细手,眼底里迅速腾起一片氤氲,她缓缓唤道:“世安。”
阿九一愣,本能挣脱了自己的手,有些慌乱,道:“珠儿,你刚刚叫我什么?”
云珠急忙擦掉了自己眼底里的泪珠,复而笑道:“阿九姑娘莫要惊慌,阿九姑娘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太像罢了。”
阿九似无意般轻缓了口气,她笑道:“是这样啊。”
云珠扫了她一眼,唇角为上扬,道:“不知道阿九没有听说过这几个月的事情。大夏的世安公主在与匈奴国和亲的途中出了意外,只听人传话给了大夏皇室说公主薨了,却也没有找过尸体。”
阿九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接明了地说起这件事,她微张着嘴,声音里还有些颤抖:“是吗?”她低头看着不停地绞玩着手指,而实则已经紧张不已。阿九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带着一丝恍然,她道:“珠儿,你到底想来和我说些什么?”
云珠笑了笑,伸手反握住她的手,真挚道:“阿九,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故人,虽然从前你我二人并不太熟,但是如今你有难,我是一定会帮的。”
而且,她若能记起从前的事,我便能知晓她与燕毓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也能从中寻出什么线索。
这一时间,云珠静静地看着阿九,而阿九,只是逃避般低着头,身子依旧微微颤抖着。她纤弱的身子似乎在云珠这一番话之后,越发摇摇欲坠。
云珠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些什么你可能都不大能听得进去,可是阿九你要相信我,你要是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对你的好处很大的。你想想看..”
“我不想!”
一直沉默不言的阿九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抬起头,眼底里满是泪光,看得越发让人怜惜。
“对不起,”阿九满脸凄楚,“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若是我想起来了从前的事情,我便没有办法在和清郎这样过下去了,是吗?”
云珠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这样说,倒是没错的。
阿九抬手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珠,她淡淡道:“在这一个多月一来,我每晚入睡,都会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叫我阿九,他对我好,很好很好。”
她顿了顿,像是陷入了一种甜蜜且痛苦的回忆,“可是,那样是不对的。我虽然已经记不起那人的模样,却也能知道,那是一种不被认可的感情。我在梦里拼命的想要避开他,最后活生生掉下了悬崖。”
她抬眼,静静看着云珠,语气里有着以往从未有过地坚定:“所以,我不想去知道我的过去倒底是什么样,若是我知道了,如今我的生活,和清郎的生活都会不复存在。或许以前我身在一个高贵的家庭里,可是那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只是如今我和清郎生活在一起,我才真真切切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付出,什么割舍。我愿意为了清郎,割舍我的过去。”
这一副话,一时让云珠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话,都噎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