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宁覆江山，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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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首：
我将这枚“囚锁情”套在你的左手无名指，愿它能够囚住你的人、锁牢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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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位约莫耄耋之年的老人身着一身唐装，年纪虽大目光却炯炯有神，身板儿一看便
是硬朗健壮。此刻他正站在平阳冰冰面前隐隐地打量着她，目光中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感情。
平阳冰冰看着他，浑身不自在，讪讪地开口：“老爷爷……您就是空城的爷爷呀？”
老人闻言眼底一亮，想要向前，但看了看周围尊敬却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的巫家人，还是压下了一些情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平阳冰冰吧……我们，单独谈谈？”
平阳冰冰一愣，有些摸不透眼前人的来意。
难道是要上演一些贵家族的戏码？他爹还没出马呢他爹的爹就来找麻烦了？还真给她面子。难道空城去他家那边闹过了？
可是她没想跟他在一起的。
待会儿单独谈的时候这老人是不是就要往那儿一坐，脸一横，啪的一声把票子……哦不对，这么有钱应该是支票——拍桌子上，语重心长地说：“娃呀……我们家城儿可能是喜欢你的，但是，你要知道，豪门一进深似海呀，我们空家可不能迎娶你这种小黄毛丫头……”
如果他这么说，她就会站起来，大义凛然地告诉他，她不会破坏大家族的娶亲规则，虽然她跟空城无比相爱，但还是明白事理的。
瞧，她多么明白事理啊，都为了他的国放弃了空城这个人了……呵呵……
“呵呵……”想着她真笑了出来。
满屋子人一脸诡异地看着她。
她突然卡住了声音，机械地转了转眼睛，接着把刚才那呵呵的调调整了一下，把自嘲改成了热情：“呵呵呵呵……当然没问题，您楼上请。”
巫骨朵咧了咧嘴角有些受不了她。
老人点了点头，刚想等她先走，却想到了什么，又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平阳冰冰在后面傻啦吧唧地呵呵笑着，临走的时候递给巫骨朵一个“别担心就这老头儿姐能搞定”的眼神。
巫骨朵在她身后继续咧着嘴看她，一脸担忧，巫爸巫妈一脸纳闷。
平阳冰冰把老人带进了巫爸的书房，顺手关上了门，刚回过头，就看到眼前一闪——
“扑通——”一声，那老人一甩袖子直直跪了下来！
平阳冰冰吓得跳了起来，跳完一下呆了……
那老人看着她，神色有些激动，眼中似是有点点泪光，他叩首：“臣——莫本，叩见神女大人——”
平阳冰冰一看，吓得“砰”的一声忙跟着跪下了，忙去扶他：“老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呀，您快起来啊我受不起啊……”
老人抬起头来，神情只剩激动，“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您绝对受得起！”
平阳冰冰都快哭了，心说鬼受得起啊你这么一跪一叩首，起码折她五十年的寿她是真受不起啊……
“老爷爷，您别玩儿我了，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答应你啊，让我离开空家我答应你啊，您别行这么大礼……”来整我啊！
她错了，威压？支票？你们俗大发了！
人家进来啥都不说，让一耄耋老人砰——给你跪这儿——看你怎么拒绝！
“神女大人，您快快起来，臣受不起啊！”老人看她还是不起，还说一堆胡话，真心吓到了，忙扯着她就要拉她起来。
平阳冰冰急了：“您先起来吧您起。”
“您这是何言，君跪臣，臣罪不容诛，臣若先起，而君跪臣，臣当罪该万死！”老人一脸认真。
平阳冰冰闻言心里暗骂特么还跟她拽文，知道她学习不好暗讽么？不过她还是被他弄的无奈了，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起！”
“一。”
“二。”
“三——”平阳冰冰站了起来，低头一看老人先是没动，看她站直了身子他才起身，她脚下一滑差点向后栽去，心说这戏大爷的也演过了吧。
装作随意地拍了拍膝盖，平阳冰冰很客气地说：“坐。”
那老人一听又吓到了，忙挥了挥衣袖又要跪下：“臣惶恐——”
“停！”平阳冰冰先他一步扶住他的身子。揉了揉额头。再让他跪上一次她走出这个门就得倒地身亡。
“好，我先坐，你再坐ＯＫ？”
“这……”有些为难。
“我说让你坐你就坐这这那那的磨叽啥啊磨叽。”平阳冰冰脾气一下上来，也忘了尊卑观念，开口就训了，训完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臣知罪——臣遵命——”老人说完挥了挥衣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平阳冰冰直接受够了他，只想把他打发走：“说吧，什么要求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她不想在这里看他演戏。这人多半精神病。
“神女大人……”
“停！换个称呼。”
“……大人。”
“停！”平阳冰冰快暴走了，“有什么事情你说我绝对答应你，别整我了成吗？”
“臣不敢，大人，您且听臣向您道来……”
平阳冰冰挥挥手，让他赶紧说，随他怎么叫了。
“大人……其实您是雪国的神女大人，只是，您自襁褓时便被封印神识，丢入暗镜之门中，来到了人界。”
平阳冰冰猛地震住。
她看着老人，脸上的表情从不耐烦转为呆滞……
如果之前这位老人这么跟她说，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去。可是，在去过隐夜国度，认识了空城，认识了秋月漓儿，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相信的呢？
不过……
“您说，我是神女？”平阳冰冰还是不敢相信。
原先她只是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是神女……
“错不了。大人，您还记得那天的饭盒吗？”
平阳冰冰愣了愣，先是感到了惊悚，你说从一个满嘴之乎者也人的口中说出饭盒这么高级现代化的词语，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饭盒怎么了，空城送我那个？”她问。
老人说：“正是王上给您的。王上出现在人界的原因，就是来寻找您，希望您能跟他回去。而王上自你们一起外出回来后，臣便来到了这里，那饭盒就在王上的桌上，您听过水晶球吗？”
“王上是空城吗？水晶球怎么了？”平阳冰冰很配合。
老人又说：“您口中的空城正是王上的名字。当那秋月漓儿来时，王上消失了几日您是否还记得？那几日因为出现了两个绛紫色双瞳，所以王上便去调查这件事。也就是在那时，臣来到王上的房间，而水晶球的颜色忽然闪起绛紫色光晕，臣当时惊讶，王上也有些惊讶，因为水晶球一旦亮起绛紫色光芒，说明附近有您的气息。王上想了想，指着那个饭盒对臣说，让臣过去看看。臣便走了过去，水晶球的光芒忽然变得大盛。”
平阳冰冰皱眉，“就这样就可以证明？”
“非也。王上还说，在您与王上一同外出，在异界您被结界挡在了线外，这说明，您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再者，历代神女的双瞳，都是最为尊贵的绛紫色，您的双瞳也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平阳冰冰闻言，说：“可是，有一个人叫秋月漓儿，她说，她才是神女，是我阻挡了她和空城，我如果和空城在一起，空城一国之王的地位就要遭到挑战，而且，她的双眼也是紫色的。”
“这王上都知道了，她并不是神女。”老人不禁莞尔。
“空城知道了？什么时候？”平阳冰冰有些惊讶。
“就在臣来之前刚刚知晓。”
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问，“前几天他在我家楼下等我出去的时候忽然离开，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正是。王上本应等您，告诉您您就是神女——也就是将来的王妃，可您未听他言，王上便想等您，一并告诉您，可是，那天早上玻璃镜忽然出现异常，王上想知道您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便急忙返回……”
“而玻璃镜，其实便是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王上也是因为它才知道您在夜国度是遭遇了秋月漓儿的毒手，也知道您可以在零下一百多度的冰室内正常生活的抗寒体质和与生俱来的伤口自动修复——雪域的人，都是这种体制。”
“哦对了，这些是在您和王上外出回来时他知道的，那天他离开您，其实是来查询这些东西，还有就是，王上在救您时受了伤，心脏被刺穿了，他也是离开您来疗伤的。还有，您与秋月漓儿的对话也是刚刚王上将玻璃镜修复完而通过它才知道。”
“空城的伤？！很严重吗？！”她一下抓住了重点……他明明跟她说他没事的……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伤的不轻……却还是……想到这里，平阳冰冰眼眶一红，鼻子有些酸涩。
“伤得确实很严重，王上定是不想让臣乱言……但他也没有交代臣不能告诉您，臣说了应该没事吧……”老人有些担心，但是为了两人的幸福，空城的空子都敢钻了……
“那伤好了没？”平阳冰冰焦急问。
“已无大碍。”老人说。
平阳冰冰一听才松了一口气，又回想了想老人刚才的话，觉得有些讶然，在妖界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被人跟着……
而且，这被人视为异常的体制竟然是雪域人才拥有的……
“在妖界是秋月漓儿对夜公主动的手？”她忽然问。
只是她为什么要杀了夜公主而不是杀了她呢？这不省好多麻烦吗？
“正是。”老人回答。
“那秋月漓儿是谁？”
“秋月漓儿，是雪国人士。”老人回答。
平阳冰冰了然地点头，怪不得她知道空城……
“那她现在在哪里？”
“由于她偷换九天玄女之眼，害玄女失明，又来人界伤害您，王上看到玻璃镜中的过程后勃然大怒，将秋月漓儿剜去双眼，打入畜生道轮回，生生世世不得为人，更妄谈神。”
平阳冰冰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狠？
不是旧情人吗？不念旧情份？
算了，既然空城都为她做到如此，她还在意他的过去吗？
“那……空城现在在哪里？”她放下面子，问。
老人一笑，说：“绝望崖。”
“啪——”巫爸桌上的文件被扫到地上……
*
绝、望、崖——
平阳冰冰打上的，来到郊外，车还未停稳，她便打开门，直接摔了下去！
司机被她吓得愣是呆了半分钟没反应过来。
她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几乎是以接近死亡的速度跑向了绝望崖的方向——
“空——城——”
她大声喊着，慌乱的步伐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走着，崴到脚她也没感觉似的，只是不断旋转着身子，四处张望着，寻着那一个身影。
“空城——”她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了的颤抖，一颗心选到了嗓子眼，拼命地往崖边跑去。
她一步一磕，在这满是乱石土的路上旋转着身子，焦急地找寻着那个人。
“空城——”
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哭腔……
“空城——你别吓我啊……空城——”
眼泪断了线似的流出来，她嘶哑着喉咙，大声喊着那个温暖过她心底的名字。
“空城——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空城——”
这么大的悬崖，找个人不容易，莫本老人说，空城已经在这里了，想见她一面，她一听绝望崖，便是最后一面的意思。
不是她乱急，而是这座城的人都知道绝望崖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