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内容是一组乱七八糟用字母和数字符号拼凑一起的网络地址,还有一个登陆密码,要我用领取的电脑上网登陆这个网址,并规定了登陆的时间。
我一看,心里暗骂了一声,要来不来这时候来,看来我和凯蒂的浪漫晚餐是吃不成了,于是向凯蒂说了声抱歉,就急匆匆赶回了家。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电脑面前,我在指定的时间登陆了网址,页面刚弹出来,电脑就自动开始下载数据。没多久,数据接收完毕,我打看数据一看,是几张尸体的照片,上面有死者身份的内容,以及死者尸体的检验报告,还有死者尸体发现现场的具体情况,并附了几张照片。在最后一栏要求我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对以上给予的信息进行一番分析和猜测,并将其写一份报告呈上。
我一看火冒三丈,哥兴冲冲地跑回来,连饭都没吃,这不是玩我吗?于是,我也不用等什么十二个小时了,马上就写了一份报告发了上去,又打了电话,叫凯蒂在餐厅里等我一下,就又回去吃我的晚饭去了。
报告的内容我是这样写的。
“首先请贵局复核传来的资料是否有误。其次本人不是侦探,没有侦测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如果要本人发表看法的话,本人只能说死者死得很惨,还有那个照相的家伙很不专业。如果再要本人对死者尸体的数据进行分析的话,本人只能说你们的法医做的够好了。如果还要本人对死者尸体发现的地点同死者的身份之间的联系进行推测的话,本人只能说,很抱歉,本人不是编剧。最后如果再要本人对此事件进行结论的话,那么本人对于贵局提供的八张1200*900的数字化照片,还有不到100KB的文字资料的结论是,贵局是否重视一个没到过现场,不了解死者生前状况的人,他所提供的分析和推测。
附:以上费时2小时,计400刀,外加来回车费36刀。请贵局核实。
至于为什么收两小时,哥来回的时间不算吗?
又一个周末度过了,我的答复没有得到任何X组的回音,但是我一点都不担心,哥可是从恶棍人渣堆里爬出来的,对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毫不陌生,接下来就等着X组的下一招或是正式的认可。
洛杉矶的气候是迷人的,终日阳光灿烂,洛杉矶的城市是迷人的,繁华和宁静集于一身。
“你信仰上帝吗?”周日我第一次陪同凯蒂去了教堂,回来的路上她这样问我,神色凝重而庄严。我知道凯蒂对她过世父母的深深怀恋,有着和他们在天堂相会的梦想。我怎么回答?难道我要反驳她,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人类信仰宗教的产生,同外星的文明有着关联,是两种文明邂逅产生的美丽误会,就如同,我在她所依恋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真实面目。
在她面前,我第一次卡壳了,而凯蒂看见我严肃的表情却笑了,说道:“你现在不要回答,今天能陪我去教堂,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已经认为这是上帝对我的恩赐了。”
我忍住质问的冲动,还能说什么呢?“还是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吧!”日子还不是朝它原来的惯性过下去。
周一,我收到了快递,是维多利亚港寄来的,有几张肥仔的婚纱照和一张去他那里的往返机票,当然,几条香烟是必不可少的。
一般情况下,本人不会在网络里与其他人联系的,也没有TWITTER,FACEBOOK这样的社交账号,只有一两个邮箱,还是长长不会去登陆的那种,这是应该保持的习惯,毕竟我这样人是要减少曝光率的。
肥仔姓梁,实习后回到维多利亚港开了一间整形医院,是我目前唯一保持长期联系的同性朋友,娘炮磨叽类型,很适合同异**往,保持纯洁关系的那种,换一种话说,就是“闺蜜”形的性质。
肥仔每月都会和我联系一次,基本都是他联系我,还常常给我寄些东西,这也是能长期保持联系的原因,换上其他人早就不知道生疏到哪里去了。这样性格的人,即使没本事,也会混得很好。
橡皮糖当然也知道肥仔的事情,我明面上的事,她是很清楚的,她有时也会和肥仔单独联系,可能比我还多,毕竟网络比电话和邮递方便多了。
“这个死飞仔,”凯蒂也沿用了我对肥仔的称呼,只不过,她的德克萨斯口音听起来让人莞尔。
“只寄来一张机票,真是小气,难道他不知道我也要去的吗?”
“凯蒂,宝贝,我看你就不要去了,我呆上两天就回来了。”
橡皮糖听后断然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是不去算什么,强森,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得,看来哥的猎艳之旅是没戏了,如果肥仔是妇产科的医生,或许还有机会,谁叫肥仔是整容医生呢?那周围肯定是莺莺燕燕的一大堆,这一点,橡皮糖不傻,肯定是要防患于未然的。
接下来,凯蒂就开始认真的选购送给肥仔婚礼的礼物,这点西方老外没我老家的国人来的爽快,直接红包或是金饰一丢就完事。
周三,我收到了老大发来的信息,要我赴约,在我们的“总部”见面,于是我就上了飞往芝加哥的航班。至于橡皮糖嘛,当然不可能让她跟来,虽然她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时粘着我,于是“反恐”这个词就成了摆脱的充分理由。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芝加哥欧黑尔机场,将佩戴手上全钢欧米伽手表的指针拨快了一小时,拦下一部出租车,报上地址后,向芝加哥的市中心行驶。
多年之后,我又一次回到了芝加哥。穿梭在大楼街巷之间,来来往往的车流行人里,让我不禁想起萨克斯吹奏的爵士乐,抑扬顿挫,尾音绵长,像是在繁华喧嚣之后的感叹,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对白。
哥伦布大街66号,一栋老式公寓住宅面前,我下了车,推门走到昏暗过道的尽头,那里有一部很古老的电梯,伸缩金属栅栏式的梯门,我按了旁边的一个电铃,不久栅栏被一个须发皆白的瘦小老头打开了,老头的双眼如同他须发的颜色一样,呈现一种死灰色的白。老头名叫托马斯,是个瞎子,但却有如同犬类般灵敏的嗅觉,能够辨认出每人不同的气味。他常年守在这个梯口不知已经多少年,就和他操作的这台电梯一样年代久远。
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电梯一路下行,等到停止的那一萨那,仿佛要散架一般,剧烈颤抖并发出金属刺耳的摩擦声。
走出梯口,是一个满地散落着橡木圆桶的废弃酒窖,在酒窖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开着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口。沿着石阶往下,就来到一堵砖砌的墙壁前,用力踩下墙角处一个碎石状的突起,再点上一根烟,不一会的功夫,面前的墙壁就缓缓张开了大口,露出里面宽敞的富丽堂皇的空间。
水晶吊灯在大厅的半空中闪烁,一股烟草和皮革夹杂的熟悉味道迎面而来,我的老大,让人谈虎色变的阿尔法先生,将他瘦小的身形埋在褐色巨大的单人沙发里,等待着我的赴约,而和他如影相随的黑胖巨人强杰,人称伽马先生的他,则呆在堆满了零食的圆桌旁,做他最喜欢的事情。
“阿尔法”,“贝尔塔”,“伽马”,以拉丁头三个字母为称呼的三位人物,就是这个黑暗组织的核心,这三人小组没有特定的名称,却有让人震撼的恐怖。
大厅书柜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饲养着暹罗斗鱼,艳丽的身姿在莹莹的水中游动,这些凶猛残忍的鱼类,在水箱里总会让自己成为孤影形单的唯一。
强尼闪动着不到一米五的身影来到了水族箱前,用网捞起一条美丽的尸体,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老大对我又是千篇一律的开头,只不过这次有了鱼为开头的感言。浪费完一番口水之后,老大的脸色好像舒爽了许多。我心里就想着,哥难道就是强尼这些话语倾吐的唯一对象,这些话好像憋了很久一样,毕竟他这些话可不会对吃货强杰说,是不是一种心理方面的偏执强迫症状。
正当我没心没肺地琢磨是不是建议一下老大,让他看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老大从他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来,对我说道:“强森,跟我来,让你见识一下这几年我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