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加兰带着我到商场,强烈要求我买了几套西服,说是这样才能应景,才像是个FBI的职员。没办法,我也只能入乡随俗,换上了之前随意穿在身上的皮夹克和牛仔裤。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衫,哥这一身西装革履,看得职业美娘是美目发光,照她的说法,只要我摆出一副讨债的摸样,再凭借六英尺的临风玉树,那绝对是羽扇纶巾之中,樯橹飞灰湮灭的类型。
可是好心情没有保持很久,随着加兰来到总部地下室的档案馆里,对着一堆他找来的文件档案,我是头大八斗,面如追债。
“强森,电脑里关于这案件的资料,保密等级提高了,无法直接传给你,现在只有辛苦你,翻看这里的原始文件了,你有什么发现和想法了,就通知我,好吗?”
在加兰歉意声中,我想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心中腹诽着有这么使唤人的吗?我记得,哥今天一大早可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现在就叫我对着一大堆文件资料,找线索,当哥是神人吗?
不过,看到加兰一脸充满期待的神采,我也只能遵照吩咐了。看来,红色老家的一句话说得不错,那就是能者多劳,不过,这多劳能否换来多得呢?我对着职业美娘的迷人背影和纤腰之下那完美的弧形,想入非非。
桌上如山的卷宗分成了三个部分,其中一个就是我到过的新奥尔良的案发现象,被标记为D现场。第一个花旗国发现的现场,被标为A现场。而在海地发现的两处则被分别标为了B和C现场。
A现场于1977年在路易斯安那拉法叶附近发现,同样隐秘的设置在一座地窖中,有着和D现场同样的祭台,同样宗教符号和文字。
A现场的发现起因于首先被发现的因二十几具干枯的尸体。
当时,拉法叶附近的一位当地农民有一天发现,离他家不远地方的一处灌木树林,成了光秃秃的“死亡地带”,不仅上面所有的植被枯死,而且还发现许多老鼠,蛇,野兔等小型动物的尸体,他十分奇怪,于是找来了挖掘机挖开地表想一看究竟,结果就发现了这些中毒死去的干尸,随后他赶紧报了案。
几天之后,当地警方一些处理此案的人员,因为开始处理尸体的不当,相继中毒死去,因此方寸大乱的当地警方就把此案上报给了FBI,由他们去处理。
负责办案的FBI探员,在实验室里甄别出了几具干尸的身份,并以此展开排查,最后发现涉案的几名嫌疑人,以及可能的作案现场。
不久,可能是因为消息走漏,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几名嫌疑人相继死亡或是失踪,此案线索中断,从此就成了经年未决的无头公案。在留下毒素样本后,这二十几具尸体也因为剧毒,不好长期保存的原因也全都销毁了,随着时间的过去,这起案件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但是,到了2005年,此案又有了重大的发现。不过这次的发现,是在加勒比海的岛国,海地,一个巫毒教信仰兴盛的地方。
当时,一场惊人的大地震在海地太子港的地区发生,在救援伤亡人员的同时,两个令人恐怖震惊的罪案现场也被发掘了出来。
两处有着数百具干尸的犯罪现场,接连被发现,警方为了防止这个发现,会加剧地震中灾区的动荡,因此对外全力封锁了消息。并在灾区从地震中恢复不久,向花旗国提出了司法援助,来协助他们侦破这起惨绝人寰的案件。
当时协助侦破的FBI探员,将从那些中毒干尸上提取的毒素样本,带回花旗国的实验室进行分析和甄别,结果发现与原先留下的毒素样本是一致的。于是这件事立刻引起了FBI的重视,他们把海地发生的罪案和本地以前遗留的案件合拼起来,把它作为专案来处理,并交由X组来主导负责。
这起明显因为邪恶宗教引发的惨案,证据是确凿无疑的,那么下面,无非是找出深藏于人群中那些邪教的核心人员。
但是这些邪教核心人员隐匿很深,经过多年侦寻,因为线索大量的缺失,FBI无处入手,直到这次有了新的发现。
最新档案中显示,D现场的旧址十年之前居然是座天主教堂,让人十分意外。因为正常天主教是极端仇视这些教义另类的宗教的,怎么可能会长时间的没有发现教堂之下这处祭坛,还平安相处了最少有一百年的时间。
天主教和巫毒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宗教凑合在了一起,确实考验人们的想象力,从巫毒教的发展历史中,这个原始的宗教一路在美洲大地的传播,结合许多形形色色的宗教,形成了不少风格独特的教派,甚至在某些地区还具备了一定的政治影响力。到底是什么样的教义?让天主教和巫毒教牵连到了一起,这个巫毒教的具体教义会是什么,他们进行此类的宗教仪式,其目的会是什么?
我看了一份FBI聘请的人类学家和宗教学家提供的分析报告,当然这是在丘吉尔“复活”之前分析的。
报告中称,糅合万物有灵,通灵术的巫毒教,流行于西非诸国,是非洲人原始的信仰,随着近代黑奴贸易的兴起传播到了各地,现如今盛行于海地和加勒比海,花旗国南部的路易斯安那,以及南美洲。其传统就有活人献祭的常规,在天主教强势的介入后,一些教派也融合一些天主教的元素,特别是当地的一些白人也跟着信仰起了这个本来在黑人中传播的宗教。
巫毒教创始人,是人称“巫毒女皇”的拉维尤,她是路易斯安娜的克里奥尔土著居民,她富有神秘色彩的事迹在当地广为流传,她的影响力甚至在当地黑人中树立了无比的权威。因此不排除当时的奴隶主为了控制黑奴,而借用巫毒教来为他们的统治服务,于是就产生了这些具有恐怖色彩的宗教仪式,以及残忍血腥的活人献祭。
但如今,他们的分析报告显然需要更改了,他们以前把这些被毒死的受害者,简单得看成一种宗教仪式上祭品的看法,需要转变,这些受害者已经不能把他们仅仅看作是一次性取悦某个神灵的祭品,而是这其中某种“试验”或是“印证”的意味很浓,他们要在试验里印证什么?或是需要得出什么结果?似乎成了案件侦破的关键。
正五边形的祭台,当中的一口水井,以及上面刻着的动植物图案,这要阐释的是什么样的意思?又代表了什么?目前看来这需要宗教学和符号学方面的专家进行进一步的推理和解释,或许能找到这些所谓的“试验”与“印证”的东西,但这已不是我的业务范围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看了看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下午的四点,于是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
午饭我就在档案室里点了外卖,然后一边就餐一边继续翻看资料,加兰对我的卖力表示惊讶,我心里不免吐槽,哥要真是懒散之人,可考不下来那本哈佛医科大的毕业证书,这可是全球公认最难拿的毕业证书之一。
将我记录疑点的笔记本交给加兰时,加兰难得赞扬了几句,还主动提出请我一顿晚餐,我自然是欣然赴约。到了下班时间,我和加兰就找了当地一家不错的中餐馆吃了一顿。
在饭桌上,加兰巧妙避开一切与工作无关的话题,这顿饭,我是吃得毫无滋味,用过餐后,我和她就互相告别了。
昨晚的五档发功,再加上在资料堆里泡了很长时间,这身体十分疲累,于是我就决定早点入住早上预定的酒店,好好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