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转盘,当指针停在你所下注的号码,那就是幸运,幸运多了就是神奇,而神奇多了就是荒诞。
我是一名孤儿,出身在红色的华夏国,七岁那年,我被花旗国的一对老外夫妇收养,来到了合众国,取了新名叫强森。
十二岁那年,收养我的夫妇和我出了一场车祸,那对夫妇见了上帝,假如有上帝的话,而我躺在医院里,遇见了我的兄弟,假如这也算是兄弟的话。
具体见面的情形,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当时幼嫩的心灵产生了选择性遗忘。我只记得他叫“强尼”,成年白人,个子矮小,戴着黑色墨镜,花格鸭舌帽,嘴上叼着一根大大的雪茄,他的旁边跟着一位小弟,是一位少年黑大胖子。
他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喷着白烟,对我说道:“我是你的哥哥,强森,我叫强尼。”接着他又指着黑大胖子说道:“这位是你的弟弟,叫强杰。”然后我就在他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语中,被懱懱的接走,与他们生活在了一起。
强尼,我的大哥,我不得不承认的大哥,是一名涉黑份子,芝加哥黑手党排得上号的人物,姑且算是“人物”吧。
于是我的少年在毁尸灭迹与腥风血雨中度过,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我对他大吼道:“我要过正常的生活。”他愣愣的瞧着我,对我嘲讽道:“我们这些外星种,要过正常的生活,真是荒诞,我们是负有艰巨使命的。”我又对他大吼道:“去你的艰巨使命,这种所谓的使命才是最荒诞的。”说完这句话,强尼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最后他妥协了,“好吧,你要过正常的生活,我可以给你,但是那天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出现,你要记住你是谁,你的使命,种子二号。”
从那以后我解放了,不再生活在两兄弟的阴影之下,颇有一种红色老家的一句诗词写的那样,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味道。
于是,以我对人体构造的了解,和高人一等的智商,我考上了哈佛医学院,并顺利毕业,拿到合众国麻省和加州的行医执照。开始了我正常“人”的生活。
今天是周六,从洛杉矶往赌城拉斯维加斯周末航班的机票很难订到,由于我是赌场的常客,机票都会为我保留,并有一定的折扣。出了机场,我叫上出租车直奔硬石酒店。
硬石酒店有我常年预定的房间,这里的装饰设计很合我的口味,虽然它并不如希尔顿和曼德烈海那么有名气。
在众人眼中,我是一名古怪的医生,和我整天忙忙碌碌的同行们不一样,我过着悠闲的生活,加班的工时,我不要费用,只要从正常上班的时间那里扣除就行。周末的日子必须休息,风吹不动,雷打不停,再加上合众国名目繁多的休假日,一年的工作的时间比合众国的汽车工人多不了多少。
同往常一样,我将我同医院联系的手机关掉,在开完房间之后,就来到了赌场大厅。来到吸烟区二十一点的赌桌前,我递上赌场的贵宾卡给发牌的庄家,让他给了我五千刀的筹码,就在台上玩了起来。
因为周末,其他小额下注的台面都满了,这张是大额下注的台面,一次至少两百刀,所以在这里的玩家不多。
点起一根实习时期认识的同伴从维多利亚港寄来的“三五”牌香烟,一位兔女郎来到了我座位面前,她给我端来一大杯浓浓的咖啡,并微笑的向我做出“五”的手势,这是在咖啡里面放了五包白糖的意思。
我是这里的常客,每个周末几乎都会到这里“消遣”,这里工作的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的习惯。来到这里当然并不是纯粹的消遣,而是对我异常能力的发散,这么说吧,这里就是象是电脑视窗里的垃圾桶,我将大脑一周积累的大量复杂信息,通过赌博推换成单一重复的东西,不致让我大脑思维牵扯到大量无关的东西,从而当机。
是的,我们三兄弟都有异常能力,各自不同,这就是我老大成天囔囔我们是什么“异星种”的原因。
老大的能力是“隐身”,当然并不是正真的隐身,跟光学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大通过对周围生物的视听搅乱,达到隐身的目的,这也是我要常常替他擦屁股的原因,毕竟监控镜头是不会被搅乱到的。
老三的能力,“哎”不提也罢,说出来都丢我们这些所谓“异星种”的脸。什么你们要听,好吧,他的能力叫感觉替换。什么叫感觉替换,好吧,当你突然之间,身上有了五百多磅的负重感,有何种感想。他将自己背负体重的感觉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这就是感觉替换,当然还有更恶心的,就不一一列举了。
至于我的能力,呵呵,不是盖的,叫“时间停止”,当然,并不是真的将时间停止了,跟爱因斯坦的时空理论一点毛关系都没有。那是一种思维发散,从而引发的超级感知,我将自己的五感发散到一定的范围,从而收集周围大量的信息,这其中的感觉,就真的有点象是时间停止了。
一枚一百刀的筹码飞到了兔女郎的托盘里,兔女郎回报我以媚眼,这就是世界,充满交换,等价和不等价之间是要看心情的。
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输钱,庄家的底牌在我面前是透明的,思维发散可不是玩的,全方位的角度,任何在我注意的之中的物体,无所遁形,不论你隐藏或者遮掩得有多深。当然在这种地方赌博,通常我不会很过分,赢点零花钱,再报销一下来回车旅费就可以了,赢得太多,是会被很多人关注的。但是今天没想到是,你赢得次数太多,也会被关注。
没玩多久,我就被两个赌场保安礼貌的请到了保安房间,经过一番缜密的搜查。又被带到了赌场的经理室。
我查看了一下这个不大的经理室,充满高卢路易时代的装饰风格,背窗的大办公桌占了房间近一半的空间。
不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偏门走了进来,脸上修剪着整齐的络腮胡,手里拿着文件夹。络腮男示意我身后的两个保安离开,他打开手中的文件夹,看了一下,对我说道:“你好,请坐下吧,···李先生。”他的口音明显带着合众国南方浓重的色调,带着路易斯安那州那里古怪的高卢绵软味道。
“我叫巴雷·迪佛,我是这间酒店赌场部的经理,具体负责赌场的安全与公正,客户合法的权益会在这里受到保护,但同时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也会受到制裁,严厉的制裁。”他不疾不徐自我介绍道。说完,他用一种自认为威严凌厉的眼神逼视着我,幼稚的认为我会在这说辞和眼神之下发生崩溃求饶的事情。“迪佛先生,您从事的可真是高尚的职业,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目光带着一丝嘲笑。迪佛先生显然被我的嘲弄的表情激怒了,他重重的拍放下文件夹,走近我的座位,眼光凶狠起来。
“李先生,全名强森·李,黄种人,三十一岁,哈佛毕业的外科医生,按道理,你这样的人,职业是受到人尊敬的,生活应该是优越的,难道你想进监狱,或者在某个夜晚被人修理一顿吗?”
我故作惊讶:“迪佛先生,我不明白您说得什么意思?我这个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也不讨人喜欢,可我也重来不干违法的事情,也没有和什么人结下仇怨,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我不明白的误会吗?”
“误会?”络腮男嘿嘿阴笑起来,他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翻看着。“这里有你在硬石赌场两年多的赌博记录,现在,我把上面的部分内容念给你听听。”两年零七个月的时间,你在这里总共有206次赌博的记录,平均每周1。5次,每次三到四小时不等,你次的记录里,每次都是赢钱,每次赢钱的金额在1500刀到2000刀之间,总共被你赢取的金额总计368600刀,这样的几率比中上大乐透头奖难上几倍,即使是最精准的概率计算也无法完全达到类似的效果,所以,李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在赌场里作弊,完全可以让你吃上官司,除非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哇!368600刀,我竟然赢了这么多,可是为什么我的银行卡的存款从没超过五位数,这些该死的婆娘,可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吸血鬼,迪佛先生,您说,不是吗?”
话锋一转,我接着说道:“迪佛先生,您说我在赌场你作弊?这怎么可能,有证据吗?每次下注,我可都是凭着上帝给的直觉下注的,难道这直觉就是你们所说的作弊证据?”
络腮男的脾气可不像他的口音那么绵软,“这么说,李先生,你是不准备合作了,该死的。”他朝我吼道:“我会让最好的分析师找到你的伎俩,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盯住你的屁股,你的资料会传到世界上的每一家赌场,让你被拒绝进入。现在,你需要再考虑一下你的态度吗?李先生!”
“不需要,迪佛先生,假如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离开了吗?”我冷笑了一声,吓我,哥可是从十四岁开始在密室小巷里肢解尸体的角色,不过,以后不能继续在赌场里进行着数据置换,有点小麻烦,我又不想换取其他的方式,不过这不是问题。赌场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是不能扣押当事人的,络腮男的一通威胁利诱对我毫无效果,只好放我离开。
离开经理室时,我对站在门口的络腮男稍微触发了一下我的能力,然后对他说道:“迪佛先生,您最近的肝脏可不好,需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当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一位医生的忠告,还有,您的前列腺也要检查一下,把尿滴在裤角上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不是吗?迪佛先生。”
在络腮男诧异的目光中,我挥了挥手,潇洒转身,隔离了络腮男身上混杂烟草和高卢香水的味道,把背影留在他的疑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