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一声惊雷炸响。黑漆漆的夜空短暂间拥有了白昼的光亮。一片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人影自其中丢了出来,随后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穆棱打量着这个初来之地。整个天空仿佛被一层烟雾所遮盖,没有一丝的光亮,只能依稀看到空中悬挂着一轮模糊的月影,显得阴森诡异。只有偶尔有惊雷落下,才能短暂的看清这里的环境。
墓园,这赫然是一个墓园。只是诡异的是这一座座墓碑之上绝大多数都只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任何的装饰以及文字图案。最中间的位置耸立着几座高耸的墓碑,其上倒是刻着几个奇怪的图形,但是或许是年代的久远,图案已经有些看不真切了。
穆棱被扔出的位置正处于墓园的中央地带。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虽然暂时看着比较平静,但是直觉告诉穆棱,这里一定不简单,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太诡异了。走在这泥路之上,你甚至能听到一声声踩碎骨头的声音。
五分钟后,穆棱已经开始渐渐的熟悉了这里的黑暗,眼睛也开始能在黑暗之中勉强看出一些轮廓了。随着不断的前行,穆棱好像进入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这里与之前不同,墓碑少的可怜,绝大多数都是一座座孤坟,周边没有任何的东西。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一座特别的孤坟出现在了穆棱的眼前。这座孤坟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孤坟的前面有着一座奢华异常的坟墓。坟头旁边铺着金纸。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在闪电的照映之下显得更为刺眼。墓碑的前面竖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整个坟墓布置的如同一个私家小庭院一般,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干净净,好像经常有人打理清扫一样。
“轰隆隆!”闷雷之后,便是瓢泼的大雨。豆大的雨滴落在地面的同时,穆棱隐隐间感觉这周遭的一切变得不同起来。
“啪嗒、啪嗒。”一只只骨手从松软的泥土之中破土而出,跟着露出一个个白森森的头骨。瓢泼的大雨洗涤着这些从污秽的泥土之中爬出的白骨,将其身上的泥污脱去。一个个骷髅朝着天空仿佛怒吼着什么,不过只剩下白骨的身躯自然没有嘶吼发出,只有“卡擦卡擦”的骨骼碰撞之声。
而在穆棱之前走过的那些无名墓碑也开始摇晃起来,不同的于泥土之中爬出的骷髅,墓碑之中竟然飘散着一些透明的人影,凄厉的惨嚎之声叫得人胆战心惊。只是这种声浪在靠近穆棱此地之时,便缓缓的朝着四周退散而去。
雨声,骨骼声,惨嚎声交替间,这座墓园就好像活了一样在奏响着苏醒的曲子。
穆棱看着四周发生的一切。稳了稳内心跳动不安的心,现在的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观看着这发生的一切。由于未知的原因,骷髅、怨灵似乎是因为害怕亦或是别的原因,面对这里宽广的孤坟区却是离得远远得。只是看他们面朝的方向之时,竟诡异的都面朝此处。
“老师,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
“哥哥,这栋新房子真的是我们的吗?”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自空中响起,在这片墓地之中环绕不休。
死一样的沉默,在这略带愧疚的中年男子声音以及稚嫩中带着纯真的女孩声音响起的同时,整个墓园都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数秒,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穆棱的耳边响起:“年轻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坐下来谈谈?”
突然而来的声音把穆棱了吓了一跳,沉默数秒之后,穆棱才指着自己问道:“老人家,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里难道还有别的活人不成?”老者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在穆棱耳边,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再度确认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老者的身影,穆棱对着虚空恭敬的说道:“前辈,小子只是无意之间进入此地,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望前辈指出一条出路,小子这便离开这里。”
“我知道,因为把你从空间中强行拉来这里的就是我。只是你想要离开这里需要帮我老人家一个忙,事后老夫自有回报。”
这话虽然自老者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听在穆棱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亮!在空间之中随意的将人拉出,这起码是史诗级别,不,应该说是传说级别的强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穆棱自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却是有点郁闷不已。被恶魔所看重,为了兄弟签订了这个恶魔的契约,紧接着又被无缘无故的拉入这个阴森的墓园。穆棱真怀疑自己的前世是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让今世的自己来还债。
见穆棱呆愣在那不说话,老者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的再度传出:“年轻人,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征询你的帮助而已。”
“额”穆棱嘴巴张了张又闭了回去,内心想道:“您老这种传说级的强者都做不到的事情,征询我的帮助,开什么玩笑。”只是口中却恭敬的说道:“您说,只要小子能完成,必定尽力而为。”
“哈哈,不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你先看一下眼前的故事,你便会明白。”
随着老者话语的结束,穆棱的脑海之中突兀的多了一些东西。脑海之中被强行塞入一段记忆,痛的穆棱几近昏迷过去。
眼前的画面却是不由自主的变化了起来。
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屋。屋中简陋不已,墙角的一边有着一张由破烂黑棉布堆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苍白的面孔,额头冷汗连连,不断的滑落颈间;紧闭的双唇之上,有着点点白色的固体,依稀可以辨认的是粥凝结而成;胸口包裹着大量的纱布,其上还有着斑斑红点,这是伤口没有包扎的很好的缘故。
床边的地面,一个大概不过7~8岁的小女孩搂着一条瘦弱的老狗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肩膀上还能看见一条条被鞭子所抽过的红印,看得令人心疼不已,是谁面对如此的一个女孩竟然能下此毒手。
而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灶台,灶台中的柴木早已烧尽,看样子已经几天没有生火了,整个屋子显得更为的阴暗潮冷。一只破旧的小碗,碗中还有着仅剩一口的被煮的几乎看不尽米粒的粥汤。
“呜呜~”被小姑娘怀抱其中的瘦弱老狗发出一声声呜咽。处于潜度睡眠的小女孩被这轻微的呜咽之声吵醒,看了一眼怀中的老狗,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心疼与依恋。
“西索,怎么了?”小女孩柔声问道,声音疲惫虚弱不堪。西索这是这条狗的名字。
“呜呜~”艰难的转了转头,西索对着那紧锁的木门呜咽了几声。几根竹管从门缝里伸了进来,一阵白烟过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西索艰难的扒动着爪子,似乎想要站起身子。但是年迈的身体加之长久之间没有食物的进食使其最后也无力的倒了下去。
此时画面一转。
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年轻人正一步步的走在泥泞的墓园之中。他走过的路面,血水混着雨水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年轻人双手背后,托着一个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女孩的脸上残留着一点泪痕,双眼紧闭,如同睡着的小公主。
停留至一座全新的坟墓之旁,年轻人轻柔的将背后的小女孩轻轻的放入木棺之中,轻声说道:“妹妹,好好的睡一觉吧。哥哥在旁边陪着你,一直一直.”后面的话有些听不真切了,只知道这个浑身鲜血的男孩操着破碎的双手将木棺埋上,最后仿佛脱力一般安详的靠在了这墓碑之上,眼睛也慢慢的闭了起来。
画面最后也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