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上没有后悔药
“死王盟!臭王盟!”骆子炫抓起一把沙子往对面的男生身上投,“是你,都是你,不是你,足球队解散了,他就会消气,他就会回来!都是你,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滚回你的南美洲啊!”
王盟来不及躲,胸口被砸个正着,脖子里也灌进了沙子,痒痒的很难受,他揪着前襟无奈地一低眉,“我哪里惹到你了,会长学姐?”
“你还敢说你没有,说好了不加入足球队,为什么出尔反尔?”她气急败坏地又撒了一把沙子,“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你有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那就站起来啊!”王盟往后走了一步,似笑非笑地扬起唇,“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能做到?”
“谁说我做不到!”骆子炫霍地起身,不料脚蜷缩的时间太长,膝盖一酸一软,站不起来,又要跌回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
王盟手疾眼快扶住骆子炫,对她的拳打脚踢也没放心上,顺便拿出一块干净的纸巾,动作笨拙却很仔细地给她擦了几下,同时还纳闷地自言自语:“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干干净净的吗?”
他是说她不爱干净?
骆子炫怄得喷火,掌心传来微微的搔痒,她心头一缩,困窘地抽回手,雪白的小脸涨得绯红,“关你屁事?我爱脏兮兮的,碍着你了吗?”
王盟挠头,摇了摇,“这倒没,好像是我碍着你了,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躲在三教九流汇聚的酒吧附近,太危险。”
“危险?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骆子炫冷笑。
“我是个大男生,无所谓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以前在南美洲亚马逊流域,那种没人去的原始森林我也去过,怎么会怕人多的闹区?”
“白痴,你不知道人心要比什么都险恶?”他以为他是地球超人,什么都不怕?她就说这男生是个超级小白、大傻瓜一个,可妈妈还不信!
王盟的大脑习惯性过滤掉那些不中听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盯着她的眼,突然说了句:“你不是坏女孩。”
她不坏?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说她好坏,那些人都在背后骂她笑她,如果不是有一个校长妈妈,如果不是有一个学生会会长的职权,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她不习惯被人赞美,除了朱启南,她不稀罕别的男生说什么好话!
骆子炫的手握紧了又松,反复几次,闭目叹道:“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吧?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哦,当然那个也是……呵呵哈。”被人揭穿事实,王盟顶多有一丝尴尬,“附近路多,容易迷糊啊!”
骆子炫拍拍身上的灰尘,手背抹干净眼泪,“不用拍马屁,我不会因为两句奉承就放过足球队,说吧,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那个……”拍马屁干什么?汉语水平一般的他愣住了。
“算啦,不问你叫什么路,就告诉我你住的是哪个小区。”王盟一阵茫然,骆子炫立即了然于心。
“紫荆小区。”他干笑,除了干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谁让他这方面迟钝?
骆子炫摆摆手,“少嗦,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回家的路都不认,我服了你。”嘴里说得很刻薄,脚下依然没停,带着他转弯抹角走近路出了那条狭窄阴暗的胡同,一边走一边指点迷津,告诉他左右都是什么建筑。
王盟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听天书似的晕头转向,不行,他实在记不住,那些话进了左耳出右耳,没办法啊!
猛地,骆子炫口袋里的手机和弦响了,她止住脚步打开滑盖,“喂,问我?这会儿在紫荆山大道与金水路交叉口,怎么了?哦,不用去找,他在我旁边……嗯……一会儿见。”
王盟见她面色不大好看,讷讷地问:“学姐不舒服吗?”
“别急着走了。”骆子炫淡淡地说:“我妈一会儿开车过来接我们,她说晚上要请你到我家吃饭。”
“为什么?”王盟不明白,“校长都要请新学生吃饭的吗?”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糊涂?”她狐疑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升学率有多高?你知不知道初中生要升高中部有多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会要你这个路痴学生插班?”
一连串问题像连发的炮弹席卷而来,直扑王盟,他怔怔地回答:“不、不知道。”老爸要他转学到此,他就转,哪有问这么多理由?怪不得骆子炫嚷着要有紧迫感,原来,她要顾虑的事那么多啊!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觉她说的那些是问题呢?
“都是因为你爸爸!”骆子炫的眼眯了起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有个伟大的爸爸真好啊,什么都不愁,我妈看他的面子才要你这个笨蛋!”
老爸?王盟的思路清晰之际又有些打结,他想不通为什么老爸会和骆校长扯到一起!不管如何,既是校长请客吃饭,这个面子不能不卖,他搔了搔鼻尖,聪明地保持沉默。不多会儿,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靠在马路边,车窗摇下,骆校长优雅的笑容出现在眼前,她诙谐地招招手,“上车,我的两位同学。”
王盟点头,拉开车门先让骆子炫坐上副驾驶座,虽是细微动作,骆校长十分欣赏地不断点头,透过驾驶镜发现了女儿眼角的泪痕,她稍稍一怔,又是一笑,“哪个人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女儿?”
“还不是这个王盟!”骆子炫没好气地一拍方向盘,害车子一歪。
骆校长虚惊一场,埋怨地瞪她,“你要玩完我们三个的命吗?人家是你的学弟,又是新同学,你这个会长兼学姐怎么当的?”
“当学姐的是欠人家债吗?”她据理力争,“还有,要是当学生会会长就要迁就别人,那我辞职!”
“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骆校长抿唇,狭长的眼眸狡猾地一眯,“反正年底的竞争也很厉害,新人辈出,你趁机会退下来总比竞选失败要好得多!”
王盟低低一笑。
骆子炫转过来,探身弹了他一记响栗子,“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认为我不能胜任?”
他迷迷糊糊地摇头又迷迷糊糊点头,“啊?”
“要死啊,给我装迷糊?”骆子炫的暴力举动再度上演,手臂举到一半就被母亲拉下,不得已乖乖坐回原位,两腮鼓鼓的。
“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给我老实点。”骆校长满含歉意地透过头顶的反射镜看向后面的王盟,“别在意,子炫就是这个样子。”
王盟轻轻地“嗯”了一声,抓抓头,“校长——”
“你是故人之子,叫我‘骆姨’就好,离开学校不用拘束啦。”骆校长已逾中年,依然风韵绰绰,笑起来眉眼含情,依稀可以窥得年轻时有几分骆子炫的泼辣,举手投足间又充满了高贵的气度。
“哦。”他从善如流,“骆姨,您认识我父亲?”
“是啊,以前海外留学的同学,一起在巴西呆过几年。”骆校长拂了拂发丝,很怀念地叹口气,“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岁月催人老啊。”
“这样啊?”骆子炫才不吃母亲那套公式化的应付,低低地问,“你以前同学多了,怎么没见帮他们的孩子解决上学问题?”
“那也看生源。”骆校长皮笑肉不笑地白了她一眼,转而看向王盟,“你爸爸他没有提起过我吗?”
王盟发愕,“老爸那个人,骆姨,你十七年前见过的他什么样,现在就还什么样,变化我不知道,他也很少和我聊的。”
这下,骆子炫总算搞明白了,怪不得他这么笨,原来是自幼缺乏亲情指点。
骆校长窒了一下,很快恢复笑容,“是吗?看来他只是怀古,却不是怀旧人,你们这次有没有想过呆多久?”
“不大清楚……”
在王盟那些含糊不清的“不大清楚”、“不知道”、“嗯”、“哦”声中,车子始到了骆子炫她们的家中。
???
“子炫的爸爸在另外一个城市,和我离异了以后跟我们分居住。”
进家门后,骆校长指挥女儿去厨房进行一场晚饭保卫战,自己则拉着王盟在客厅没边没际地聊天。骆家很大,足足有三百多平方米,每个房间装修都是木质的三合板,家具崭新齐全,灯光柔和,尤其是壁橱附近的雕塑神韵极佳,栩栩如生,房间顿时凝结了一派古典气息。王盟安分地坐在沙发上,偶尔打量一下大厅布局,便不再多动。毕竟,任谁被人那么直勾勾瞅着都会不自在——王盟还没麻木到对别人的“关注”毫无察觉那一步,从进门时骆校长回答了他那句“伯父不在吗”的回答,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还看得那么仔细,到底校长想从他身上搜寻到什么蛛丝马迹?怪怪的。
许久,骆校长又开口了:“听说,你终究还是进了足球队?”
“骆姨,这样不妥吗?”对校长应该没有什么遮掩吧!她可是集全校权利于一身的头把手,她要是坚持停办球队,谁也没有办法。
“我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骆校长微微一笑,“都是学校的社团,当老师的怎么会干涉孩子们活动?不过……子炫很反对,相信你即使是今天才来也会感受到了。”
何止是反对?简直是敌对,王盟笑眯眯不语,静静地听着。
“哎,其实也不能怪她,师大附高的足球队在以前是很强的,能与名成高中并列为全国四强,可惜……”她站起身,负手转了几圈,“去年一件不愉快的事发生了,产生的连锁效应就是球队禁赛,一名中坚球员被开除,师大附高的地位一落千丈。”
“哦。”王盟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毛轻轻掀动。
“你不问是什么事吗?”骆校长意味十足地问。
王盟摇摇头,脸颊微红,慢吞吞地说:“说实话……不大感兴趣。”
“你这孩子会不会太诚实了?”骆校长无奈地苦笑,“究竟什么才能勾起你的兴趣?你的球似乎踢得很好,那么对足球你有什么看法?”
王盟拖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骆姨,球是我从小就会踢的,没什么特殊啊,我也没专门想过,要不,等我有个具体的想法再告诉您?”
他是故意在顾左右而言他,还是真的那么没心眼?骆校长不着痕迹地观察,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只得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不管怎么说,加入了足球队,你多花点心血吧,最好能让子炫那丫头认可,那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嗯?要得到子炫认同有那么重要吗?
王盟的疑问,骆校长一眼看透,敲了敲桌面,“你不要小看学生会,球场到底要不要拿去扩建举办高校运动会,子炫还有几个部长的意见占很大部分决定性,当然,如果你仍然无所谓的话,也不急。”
“骆姨——”王盟眼都不眨一下,不加犹豫地说:“我加入了就不会退出。”
“那很好啊,希望你能坚持到底。”骆校长掩唇一笑,“未来的日子不管是子炫还是外校都会带给球队很大压力,好自为之吧。”
“妈,你在跟他说什么?”骆子炫从厨房探出脑袋,“他不明白你的话啦,省省口水,快点把筷子还有碗摆好。”
“好好,看来有好吃的了。”骆校长拍拍手,很是垂涎的样子,“告诉你啊,盟盟,啊,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可以啊,老爸也这么叫我。”王盟不很在意地摇头,视线停留在电视节目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聚精会神。
谁也没留意到骆校长听王盟提到“老爸”两字,脸刷地红了,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是‘超级女声’啊,你也感兴趣?据说以后还有‘超级男声’,看得起劲儿,是不是也打算参加啊?”
王盟一愣,“超级……女声?”
“就是全国范围海选歌手,女孩子只要对自己的歌喉有信心都可以报名,不管第几名,能在电视上亮相也是一种锻炼吧!虽然评委很刻薄,但是报名的人依旧不计其数,你看,刚才有个广告就是上届某个女孩拿名次后拍的,可谓是一夜成名啊!”
“那要会唱歌。”王盟笑了。
“子炫唱歌很好,尤其是法文,可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试试——”
“妈,做广告襥跩吗?”骆子炫端两个盘子出来,“嘭”地放在桌面,“你看人家‘李宇春’才叫实力,一路杀出重围,层层过关斩将,与‘周笔畅’难分上下,比起前几届要残酷的多!”
“可是,李宇春长得太像个男孩子。”骆校长在生活上,很少摆出母亲的架子,都是姐妹似的和女儿聊。
骆子炫火冒三丈地一手叉腰,一手往草莓图案的围裙上拍,“妈,人家那叫英姿飒爽,比起某些扭扭捏捏拖泥带水的男生要帅多了!你这么说李宇春,会被‘玉米’砸扁!”她那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小女孩在为心爱的布娃娃进行厮杀争夺。
“玉米?”骆校长不懂。
“就是李宇春的fans,自称‘宇迷’,谐音是‘玉米’。”
王盟忍俊不禁,立即引来两道恶狠狠的目光,他识时务地闷咳几声,低下头,奈何颤抖的双肩不给面子地泄露了笑意。
“好,你说是就是,女儿,你唱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参加?”骆校长饶有兴致地继续逗弄她。
“妈,教育工作者不都提倡专心念书吗?”骆子炫无力地一摊手,“那么多女孩子都想要‘一夜成名’,太不现实了!”
“我是认为全面发展如果不精,还不如专一发展。”骆校长不以为地看了看她,“有机会为什么不去?你不要埋没了自己。”
“埋没?这个世界被埋没的人还少吗?”骆子炫突然想到了朱启南,心情坠入谷底,有气无力地抽气,“他不回来……我找不到一点希望了。”筷子一点王盟,“你听好,我不会饶了足球队,只要让我抓到小辫子,照样拆台!”
王盟“啊”了一声,举起冰凉的可乐,也不知有没有听进耳里,应承得很快。
“谁让你喝这个,那香草可乐是我的!”她一把夺过瓶子,把白开水推过去,“这是你的,不要乱拿,还有吃完赶紧滚啦,明天还得上课,若是让我发现你迟到,下午的社团活动就别想参加了。”
迟到会这么麻烦?
“怪不得——”杨冲经常翻墙……王盟的后半句没说完,一接触骆子炫杀人的目光,马上闭嘴咽回去。
“怪不得什么?”她两手一拍桌子,瞪圆了眼。
骆校长拉住她一只纤细的手臂,“子炫,你先别火,告诉我刚才那句‘他不回来’是什么意思?谁不回来?是我想的那个人不是?”
“是,就是他。”骆子炫的脸色黯然下来,哀伤地转向母亲,眼眶**,“妈,他不肯回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骆校长搂住女儿的腰,轻轻拍着,低柔地哄:“乖,这样都不肯回来的人,你没有必要恋恋不舍,是不是?”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低低的呜咽从骆子炫的唇边响起。
骆校长无语了。
王盟的注意力是在厨房里传来的香味上,可是,眼前的一幕又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只有默默地等她恢复平静,什么话都没说。转学来的第一天,发生了不少光怪陆离的事,他也隐约有了个认知:要在师大附高踢球,麻烦得很啊!
叮铃铃,电话声响。
骆校长起身去接电话,回来以后,她似笑非笑地摸摸女儿的头发,“别忘了柳暗花明,不一定处处山穷水尽的。”
“妈妈?”骆子炫讷讷地望着母亲,不明所以。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王盟等了半天,忍不住问:那个……我可以帮着端菜了吗?”
“哦,当然。”
面对他的旁敲侧击,骆校长笑得一脸灿烂。
???
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果有,大概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含恨而终的人,至少,最近的师大附高足球队成员有一半都这么感叹过。若是问为什么,毫无疑问,一切归根于新来的转校生——被视作救星的王盟莫属。本以为救星都是急人所急,救人于水火,谁料人家倒悠闲,体能锻炼时每次都搞新花样,不是长跑途中跑去小卖部买点心,就是定向运动时躲在食堂啃烧卖,队长夏国敖已不止一次亲自跑到那些固定点去抓人,就算这样,也很难在中途见到他的身影,只能在起点和终点捕捉到一丝痕迹。
距离比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球队每个人都凝聚了一股紧迫感,甚至连对王盟充满信心的杨冲还有颜家俩兄弟也没了底儿,不时怀疑是不是当初看走眼了,不然,这位救星怎么一点建树都没有?骆子炫又三番五次来挑刺,队长夏国敖的耐性也快磨光,不然,那个古板的人决不会露出要吃人的表情。其实,一切王盟都看在眼中,但他还是一脸迷糊状,被人吼几句笑笑作罢,整天我行我素,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终于,本年度的重头戏——全国高校杯足球联赛拉开帷幕。
师大附高所在区,除了名成高中因为是去年的种子球队而轮空,其他八只球队抽签决定比赛对手,然后依次淘汰,最后留下的一队与名成高中决战,排出头名与次名,头名的球队直接晋级全国大赛,第二名参加循环赛。
比赛对于师大附高来说,有点陌生了。去年被禁赛,队员心里多少有几分阴影,现在三年级的老队员只剩下前锋夏国敖和门将蔡又辉,其余人都还没正式参加大型比赛的经验,日子到了变得越来越手忙脚乱,随身物品塞了满满一个运动袋,放的位置又乱七八糟,翻起来什么都找不到,只能全部都倒出来一个个归整。
凯歌唉声叹气,“要是有个pp的经理人随行,这些活都轮不到自己干,她会一早为我们打点好琐碎工作,你看别的球队,都有个像样的经理人,我们好命苦啊!”
“别痴心妄想了,现在能够找齐人把球队维持下来,又能参加今年的高校联赛这都是始料不及的。”凯歌拍拍弟弟的肩,“快把东西整理好,咱们提前去市文化宫体育场,早点去能占个比较好位置。”
“干吗去那么早?”杨冲摇摇头,“我还没有睡醒,反正咱们是第二场。等到下午再去也来得及,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也是,现在人都不齐,去那里坐着看比赛,少一个人也不妥。”门将蔡又辉拍了拍手套。
“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凯旋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住某个衣柜,“那小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忙什么!”“他没有手机吗?”夏国敖推门进来,一脸不悦,“我打电话给他,这么一个没有集体观念的人,要是不愿意在球队呆,我决不勉强。”
“没见他拿过手机。”杨冲咽了口口水,“队长,我们正缺人,你看……”
“你不用再帮他说话。”夏国敖冷冷地说,“我们是球队,不是难民收容所,哪怕是人手不够解散了,也不需要在瘸子里挑将军。”
杨冲缩缩脖子,不好意思再吭气。队长就是这么严肃的人,把他惹毛了,不是没有一拍两散的可能。
这时候补门将袁绪也推门进来,“学长,班车来了,我们要不要上车?”
“队长,还是再等等吧?”凯旋于心不忍,毕竟球队是一个大集体,总该共同进退!若是人家来了,发现社团一个人都没有,心里肯定不舒服。
“等什么?说好了九点半!”夏国敖剑眉一竖,迅速作出决定,“现在全体队员在校门口集中,准备去市文化宫体育场!”“是!”
一声令下,全体队员快速行动,拿好随身的运动袋,鱼贯走出社办大楼。一直到他们坐上车,王盟仍然没有出现,夏国敖盛怒之下,和司机打个招呼,丢下迟到的人先行离开。其实若能多等一会儿,或是随便派个人去找一下,王盟也不至于错过集合时间,他当时就在学校,还是在操场上,不过他在做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拔杂草!为了避免第一天比赛有什么意外,王盟特意起个大早,刚进学校就被物业管理的值勤大妈堵在社办大楼前,她指着操场说杂草丛生,说明足球队打扫卫生不够尽心,若是今天再不改善,就要停止足球队的使用权,并向校房提出外用于高校运动会的方案。
“这是她的意思吧……”王盟的脑海中浮现出骆子炫盛气凌人的模样。
这女孩虽然厉害,给人的印象却很可怜,他也纳闷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碍于行势不利,来得太早也没人可以帮忙,只能放下东西,孤零零一个人蹲在球场除杂草。
那大妈要求严格,一会儿除了拔草又提出喷水的要求,王盟不想弄湿手表,就把腕骨上那块老爸送给他的瑞士表放在行李袋外面的袋子里,忙活了大半天,再去看表,还不到集合的时间,蹲久了,他猛地站起有些头晕,再坐在下休息就昏昏欲睡起来,加上被那暖暖的阳光沐浴着,他没多久合上眼睡着了。中间,王盟醒过一次,掏出手表看还不到九点半,又闭目养神,没过许久,额头突然一痛,飞来一块小小的石头砸醒了他,也给他的额头留下个圆圆的红包,这时再去看表,时间和先前的竟一点没变!他立即察觉不对劲儿,赶忙起来跑到前面活动区的社办大楼,一对大厅的挂钟,整整差了一个小时!
王盟站在学校门口,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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