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梨木床上则是躺着一个白衣男子。
他气息奄奄,平日里清冷的脸孔上白得比墙壁还要更甚几分,红唇也是惨淡无色,看得云卿心里一阵抽疼。
床边站着一个大夫,见她进来,连忙行礼。
云卿皱眉摆手,“免了。你出去。”
“是,公主。”大夫应道,十分安静地走了出去,临走前,目光却甚是悲悯。
云卿看得心烦,将房里所有的小厮婢女通通赶了出去。
她从腰带上所挂的锦囊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瓷瓶,拔开了塞子。
她道:“凤歌,你张开嘴来。”
凤歌此时哪里听得到云卿在说话,他神色苍白,静得好像没有呼吸。云卿心一紧,不由分说,掰开他的嘴,倒了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进去。
凤歌吞不进。
云卿有些着急,最后唯好以口含水,哺了进去,药丸这才顺利吞下。
只听凤歌呛了一下,随后猛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两腮上有一抹咳出的晕红。
云卿唯恐他将好不容易吃进去的药咳了出来,连忙又喝了一大口水,随后堵住凤歌的唇,喂了进去。
凤歌如数吞下。
过了好久,云卿见凤歌没什么异样了,心里才微微放松了。
她坐在床边,盯着他的容颜。
她的驸马也是爱穿白衣。
她的阿月也是只穿白衣。
她的驸马是属于那种冷清的白,让人一看,就会觉得是发自内心的疏离。
而阿月则是属于那种高贵的白,让人一瞧,就忍不住觉得出尘脱俗,不敢亵渎。可是唯独对她,才是温和之极,连稍微凶一点的词句也不肯给予。
她知道,她喜欢阿月。
可是为什么当她想到驸马要离她而去时,心里竟会那么恐慌?
难不成她也喜欢驸马?
云卿连连摇头。
虽然她从小有个坐拥无数美男的美梦,但是现实中还是一个就好。
有阿月就够了。
这样一想,云卿望了望凤歌,随后赶忙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