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不穷沉得住气,不骄不躁,保持之前的节奏缓缓吐纳,搬动内息往隐窍冲去。一道内息,经过志不穷百多日的呼吸吐纳,越发壮大,远远不是第一次修炼时可言。这道内息如同猛洪缺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夹带着排江倒海之势往那隐窍冲去。
一息之间,这内息已经撞上了那隐窍,”硑”的一声作响,隐窍浑丝不动,内息却是无功而返,志不穷见状,心里面微微诧异,不曾料到这隐窍却是如此坚固,论起牢固,比起之前所开的窍,却是百倍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志不穷也不是这么容易气馁的人,搬动内息,再次发起冲击,无果,退返。如此反复,已经是作了三次试探。
志不穷眉头微皱,暗道:”这最后的隐窍竟是艰难如斯,虽说之前已有了考虑,在心里头也有了打算,知晓其不易,但这番下来,其中难度却是远远超乎想象。”
志不穷一时之间也是拿这隐窍无法,只是自己道途刚开始,又岂能被这小小的隐窍所阻?这般想着,志不穷一时之间心头火起,”我就不信把你这隐窍轰不开去。”这头想罢,志不穷已经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搬动全身的内息,欲要集中全身的力量把这道途的拦路虎轰开。百多日的内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要跟其他修为高深的人相比,这却是远远不够,不过若是跟志不穷这个修行尚且不过一年的初生牛犊比较,却是壮大不已,这一下子,奔涌不息的内息在志不穷那幼小的经脉上怒号,一下子之间,经脉已经有小小的损伤。
志不穷按耐住经脉传来的微微疼痛,咬住牙,一横下心来,继续搬动内息往隐窍发起冲击,一撞击下,隐窍已经微微有点颤抖,志不穷尚且处于百日筑基阶段,修为不足以内视,只好凭借感觉,微微觉得隐窍已经有了一丝松动,
这一松动,令得志不穷一喜,看来这法子有用,也顾不上什么,搬动内息便往隐窍发起冲击。一轰之下,那隐窍却是又松动了几分,志不穷见状,又是一喜,倒也顾不上经脉的阵阵疼痛,又是开始了一轮新的冲击。
“轰”
“轰”
数次轮番轰击之下,那窍门已经可见了一道狭缝,距离完全破碎已是不远,反观志不穷,神情亢奋,那由于强忍着痛苦而微微有点扭曲的脸庞显得有点瘆人,皮肤表面已经是斑迹点点,那斑迹不是其他什么东东,正是由于经脉受损严重而流出来的血迹,鲜红不已。
“就差一点了,差一点了。”
“大道跟前,岂可以放弃?”
志不穷心里面暗暗帮自己打气,运起内息,便想再来一次轰击,这一动不要紧,不过志不穷却是疼的撕心裂肺,只好放弃搬动内息,微微歇息一会儿。志不穷微微感觉身体内面的经脉,面色一苦,却不料到自己的经脉已是损伤的这般严重,简直可谓是破败不堪。见到这般情形,志不穷心里微微一阵灰心,自己的筋脉已经这般了,大道自己也不过刚开了一步,其中难度如此,更别说如何走的下去?
呜呼,悲哉!
乞丐的命,又岂是能改?
乌鸦终究是乌鸦,又岂能做那凤凰,幻想着那凤鸣九天百鸟随,终日做那虚梦。
志不穷越想越是心痛,脸上的神色也是愈加灰白了几分。隐隐之中一股败落之色笼罩在心头。回想起自己十几年的经历,自幼被父母抛弃,受人白眼,只有老乞丐关心自己,而如今,老乞丐也早已长眠,自己这般活着又是为啥?
“不!”
“我不服”
“凭什么,凭什么我志不穷就是个没人养没有人疼的乞丐,我要让世人知道终究一天,我会踏上九霄之上,俯视众生,让以前那般白眼狗看看。”想到此处,志不穷已经是忍不住发狂咆哮了,神情癫狂,一时之间不知晓哪里来的力量,竟能使得志不穷视那疼痛于无物,搬动内息来,便往那隐窍轰了过去。
不成功,便成仁。
志不穷如是这般想着,神情激动,搬动内息,轰击了过去。
内息距离隐窍已经不远。
顷刻之间,可见咆哮不息,如虎如狼的内息已经来到了隐窍跟前,不等多时,便要轰击过去。
“铿”
一阵清脆的剑鸣响起。
内息退去,
志不穷脸上癫狂之色稍减,神情慢慢恢复平静。
霎时之间,房间之内陷入了一种寂静之中,寂静得令人有点害怕,墙头下的老鼠一声吱吱,连忙窜了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志不穷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有点苦笑,感觉着自己那破碎不堪的筋脉,微微摇头,暗道:”志不穷啊,志不穷,你也不是个冲动的人儿,为何这般出息?”想起刚才自己那般冲动,脸色又是苦笑。
忽待看向自己脖子处挂带着小剑,耳旁里似乎又响起了那道剑鸣声,想起送自己小剑的老丈,难免一道感激之情油然而起。
这次志不穷可谓是遭了大罪,老丈传给志不穷的先天功乃是中正平和的心法,讲究的是不急不徐,这次志不穷这般冲动可谓是入了魔,遭了那外道陷害,筋脉损伤严重。不过这也是上好了,刚刚若不是小剑经过志不穷的日夜呼吸吐纳,有了几分灵性,知道护主,一声剑鸣,震醒了志不穷,令内息退去。否则,若是内息真的撞上了隐窍,不论是否成功,志不穷都注定了废人一个。
经过了这般遭遇的志不穷,对于老丈说得大道艰难,有了几分自己的认识。微微叹息一声。脸色转为平静,不悲不喜,呼吸吐纳了起来,搬动内息修复那损伤的经脉不云。
经脉修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尚好志不穷及时醒来,经脉尚且没有完全毁灭,又加上志不穷初为修行,功力不高,虽有损伤,不过对于筋脉造成的损害却是不十分过分。不过,虽是这般说道,修复筋脉对于志不穷来说,还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三炷香已过,志不穷额头上微微流汗,不过脸色已经红润起来,不复之前的败落情景。这一番修复筋脉,更是让志不穷感慨良多,说罢,志不穷接着搬动内息起来,不过这一次与之前不同,乃是运起筋脉缓缓流动,在自己已经冲开了的隐窍之间流动起来,也不急着轰开最后的隐窍,不急不徐,只是缓缓流动,等待着那适当的时机。
就这样,昏暗的房间之中,伴随着志不穷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平静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