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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蓦然回首之观望于你

朱锦领着舒影往三楼雅间去了,一楼大厅人满为患,二楼隔间算是清净了许多,而三楼雅间就比较清冷了,能上三楼的客人无疑不是有身份有权势的,重金难买一座,也不过如此了。

凭栏远眺,周遭的湖光烟景尽收于眼中,微风习来,撩动额前的发丝,让平静如水的内心也开始泛起了波澜。

“小姐,江临酒楼的百花茶是一大特色,小姐想要尝尝么?”朱锦询问道。

舒影回过身,看向朱锦,问道:“百花茶?”

“就是用不同花瓣混合起来,泡的花茶,花香浓郁,入口清甜,我想小姐你会喜欢的。”朱锦笑着回答道。

“那就试试吧。”舒影吩咐道。

战马的踏地的声响,铮铮而来,一列行军从街头贯穿至街尾,那都是从沙场上归来的士兵,扑面而来的,也是一阵浓烈的铁血之气。

“好像是大军的声音,他们就要来了是吗?”朱锦一脸兴奋,跑到窗边,看向街道下方。

行军将至,街道上的人群也已经被拦隔在了两边。等到大军渐入眼帘,为首的是兵部尚书葛仲,也是这次对抗离兹军队的主帅,众人对他的欢呼声也是高涨。葛仲坐在马上,向众百姓挥手。

与葛仲面容上久经沙场的沧桑感相比,驾马在他后侧的那名少年,近乎完美的面容展于人前,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他也是刚沙场上,历经生死而归来的人。

朱锦在一旁激动的,差点扯向了舒影的衣袖,但一想到舒影不喜欢别人的触碰,立马就收手了,她指着司寒说道:“那……那不是……那不是落英谷的司寒么?”

朱锦并不知道在舒影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与司寒一同去了白城,因此感到异常的激动。

舒影点点头,肯定道:“是啊!”

司寒驾马在葛仲的后右侧,邪魅的面容被银色盔甲遮住了大半,但依旧是一群人中最显眼的那个,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不同凡人的他。

窗台有一盆幽兰,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间,纯白色的花瓣上留着晶莹的水珠,舒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水珠从花瓣的沿角滑落到花芯。舒影伸手触碰,却见一朵脆弱不堪的花瓣飘零而落。落向的,正是那银色铠甲的身处。

司寒俊容抬起,伸手抓住哪朵花瓣,抬眼看向楼阁舒影的方向,目光清冽而又悠远。舒影只是莞尔一笑,注视着下方那个卓越的身影,心里叹着的,却是对花瓣飘零的叹息。

“红尘千年,只瞬息间,花荣花败。待到山花烂漫时,春风一笑,白花一盏,承有荣华之意的托扶,绕芯翻起的层层白浪,将这片小世界翻滚,犹有万千思绪,喜悲甘涩,由心而生,由念而止。情虽不一,却不约而同的淡如白雪,展现的,不过是令人羡之的花容,不过是红尘间的一抹易逝华光。奈何人们看不见她的枯败,看不见她的生命在走向消亡。也好,生命在宁静中终结,这样,也好。”

花瓣飘零只是生命的枯竭,而在舒影的眼中,人的生命也不过如此,一世枯荣如何才能永存人的心中?

似是看懂了舒影眼中的情绪,司寒的目光渐渐的放淡,回归了一时间的暖意,却依旧让人读不懂他眼中的深意。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小二托着茶盘推门进来,说道:“小姐,您要的百花茶。”

楼下的司寒继续在前行,而舒影也关上了窗,坐回桌子边。朱锦说道:“放下吧。”

小二放下一壶茶后就退出了门外,朱锦走到桌边,为舒影斟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这茶很烫,小姐当心点喝。”

舒影掀开茶盖,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说道“确实是好茶。”

犹豫了一会儿,朱锦才鼓起勇气与舒影搭话道:“小姐,你最近过的好吗?”

舒影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纳闷道,朱锦从不会问她这些事情的,今天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还不错,怎么了?”

朱锦听言,又问道:“那司寒怎么会随着大军回来了?那段时间,你和司寒是不是……在一起?”

舒影想了一会儿,朱锦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忐忑不安,就在朱锦想要承认错误,不再聊这个话题的时候,舒影回答道:“是的。”

见朱锦一脸惊讶,还有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继续说道:“当初不告而别的时候也是和他一起的,我们去了白城。”

朱锦点点头,“哦。那南先生呢?”

舒影嗤笑道:“我说呢!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那谷中之人啊。”

朱锦一脸羞涩,羞赧着脸道:“我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小姐你真讨厌!什么时候学会捉弄人啦?”

舒影一笑,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那么轻松过了,她说道:“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有心人才会听出其中之意啊。好了,不和你打趣儿了。南音子他有人要等,留在落英谷没下来。”

“有人要等……”朱锦喃喃道。心想南音子会等谁呢?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是么!那人又是男是女,是何身份呢?朱锦的心思已经在不自觉中变得敏感起来,或许,这就是爱给人产生的作用吧。而这点,舒影不知道,朱锦自己也没能察觉到。

离开江临酒楼后,朱锦带着舒影四处走了走,之后,还去了淡月湖旁,那里人群往来,还有众多的诗人书客在湖边吟诗作对,湖面上也有几艘大型的游船,装饰的很是华贵。

舒影走在湖边,火红的衣服在风中飘飞,就像湖面上荡起了千层细浪。

舒影就这样,放下心中的防线,好好的享受着这半刻的安宁,此时恬静惬意的她,却不知自己已落入了另一双眼中,一双神秘的,蓝宝石般眼瞳,平静而又安然的注视在舒影身上。

一袭淡蓝滚边月白为底的衣袍着身,发髻用一顶镶玉的高冠束起,发丝垂落在身后,搭在肩上,显得很是随性,平凡无奇的容颜,让人见过一眼后就能忘记,然后就是这样的容颜,散发出来的确实一种能迷眩人眼的气息。

水竹离,水宁国大祭司,一个神秘的存在。他稳稳地坐在船上,眼神的终点落在舒影的身上,那个有着倾城的容颜,身姿绰约的女子,然而,水竹离眼里看到的却不是她的容颜,她的风姿,而是她淡远的神情,与一双幽深的瞳。

“主子,你来到央泽皇都的事,不用和公主说一声么?”惜缘端着一盘点心,放下在水竹离的身边,悄声问道。

水竹离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已经找到那人了。”

惜缘纳闷的顺着水竹离的视线看去,只见一抹红衣在湖旁翻飞,倾城的容颜顿时让周围的风景也失了颜色,惜缘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那是一个叹若天人的女子,在她面前,自己也就成了一粒尘埃。

舒影在湖旁走着,只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的身上,她朝着湖心的一艘画船看去,虽看不到其中之人究竟是谁,但她能确认,视线的来源就是那出。

看见舒影投来的目光,水竹离一笑,笑中的深意却无人知晓。

“小姐,你在看什么?”朱锦见舒影停下身来,一直望着某处,就问道。

舒影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走过一圈后便和朱锦回了相府,那重病在床的舒相她还没去见过呢。“回去吧。”

走到舒岑的住处,发现那里已经有人在了,管家迎身上前,说道:“是二夫人来看老爷,小姐要进去还容老奴进去禀报一声。”谁都知道这二夫人和大夫人在暗里的争斗,这三小姐是大夫人的女儿,自然和二夫人也相处不甚融洽,管家心想,还是妥善点好。

舒影听言,既然二夫人在这里,既然两人都不愿意看到对方,她就当没来过好了,想到这里,舒影说道:“不用了,下次再来,锦姐我们走吧。”

刚走到一半,还未走到门口,身后就响起刺耳的声音,“怎么来了都不进去,还就这么走了,做女儿的都不去看看,这像话吗?”二夫人姚婧在身后讽刺道。

舒影也不打算与她发生争端,就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继续离开。

姚婧这下更加来劲了,说道:“哟,见到二娘也不请安,这出去了八年回来,还变得更加目无尊长了不是!”

舒影换了一个笑容,转过身来,看向姚婧,说道:“抱歉,小女子耳朵不太好使,眼神不太灵光,八年过去了,我当府里又来了一个谁呢。”

这是自舒影回到府中,姚婧第一次见到舒影的真容,要不是一旁的秋云提醒她那就是相府的三小姐,舒影,她还真没认出来,舒影的美是不可否认的,但……就是因此,姚婧能轻而易举地通过舒影想到宁冰蓉,那对母女可算是碍了自己的眼。

“哼!你昨日回来,今天才去看老爷,作为儿女的,你不心中有亏吗?难为老爷心心念念的要你回来!”姚婧说道。

“是啊,这不等夫人你出来了我再进去么!”舒影也不和她纠缠,说完这句就往里头走去,路过姚婧,头也不抬,不看她一眼。

姚婧一甩袖,气冲冲的走了。本来这几年就被宁冰蓉压迫够了,她放出去的权力完全没有收回,这相府里的人还都往宁冰蓉那边倒了,而她,二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再不如从前,现在舒影也回来了,还被指婚给太子作太子妃,她心里可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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