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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锁定

“我父亲!”萧冠雪还清楚得记得那段时间她的父亲整日不在家,就算在家,说的也是这桩案子,并且她对未能捉到第三个人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十年前那桩案子的枪如今又出现在射杀侦探的案子中,是否意味着那个逃脱法网的第三个人也参与了杀害他父亲的计划?!

萧冠雪心潮起伏,前些日子她一直忙着与李阳他们周旋,父亲的案子虽记挂心间,却苦于一直没有线索,只得搁置一旁,现在这桩陈年往事却又在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更令她百感交集。

“是的,因为令尊已经……”王源不便说下去,又转过话锋,“所以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与这桩案子有关的事,当年令尊曾经提起过什么特别的线索没?”

“经你一说,那段时间他确实经常提起这桩案子,并对未能将最后一人绳之以法而难以释怀,但在我的印象中他并没有提及案件的细节。”萧冠雪带有歉意地说。

“我想也是,没关系,我会另外着手调查,如果能破这件案子,或许十年前的那桩也能破。”王源站起身,正欲告辞,却被萧冠雪叫住了:“为何不试试另一发子弹呢?我听之前负责此案的警官说过,子弹曾被人掉换,由此入手可能会更容易一些吧?”她当然知道这已行不通了,故意这么问是想知道王源查到了何种程度。

“不瞒你说,那发子弹极有可能是已故的李警长掉换的,至于动机现在已不得而知,这条线索到此也就断了。”王源苦涩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萧冠雪右眉轻扬。

王源走后,萧冠雪不由得佩服起他来。

虽然之前他的推理失准令她对王源非常失望,但现在看来她一开始对他的心理评估是正确的,他不仅在李阳“意外”身故,线索断掉后,没有放弃查探,相反还比之前查到了更深入的地方,这令萧冠雪不得不承认,王源很有天赋!

托王源的福,原本掉线的线索现在又联系起来,萧冠雪打开警署的资料库,亲自查证。

果不其然,萧冠雪在警署未破案档案库中找到了十年前那桩银行抢劫案的资料,由于当时的侦破方式还比较老旧,所以除了子弹和目击者的证词外,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而当时抢匪戴着面具,目击者的描述并不可靠,即使到了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萧冠雪有些失望地吐了口气,可转念一想,也许可以以此为契机对付目前的大难题!

萧冠雪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轻轻踱着步。

现在她身处警署,位于信息收集的最前线,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利器,她必须好好地利用这个优势,在必要的时候,还以颜色!

萧冠雪将思路在脑中整理了一遍,想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她坐在电脑旁,将十年前的银行抢劫杀人案的所有资料都查找、打印、整理成册,并在上面做了详细的标注。

下班前,萧冠雪找支援部指纹检验处的警员要了一些黑粉,然后带着十年前那桩抢劫案的资料回家了。

萧冠雪知道以神秘人士给自己留下纸条来看,他一定对自己极有兴趣,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跟踪了自己,所以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警署工作,也知道自己家住在何地,但这两****都没有任何动作,说明他还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现在萧冠雪就要给他机会,亲自为他打开自家的大门!

当然,萧冠雪没有打算自己在家守株待兔,她知道神秘人士绝不会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情况下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他本人更没有与她正面冲突的打算——这是一场智慧的博弈,她不想用暴力破坏这盘用生命、用自由作为筹码的赌局。

萧冠雪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原本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藏到了一本中间被掏空的《法典》里,再将《法典》放在了第一层书架的最左边——这是最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位置。

然后萧冠雪将她带回来的资料放在了书桌上,并且在上面放置了一些法学论文,只是这些论文略微向左偏移,让人感觉故意想隐藏下面的文件。

虽然也可以在屋子的隐密处安装监控摄像头,但萧冠雪并不想这么做。首先,现有的家用摄像头的分辨率太低,能够放置摄像头的地方都较远,即使有专业的软件也看不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知道了神秘人士的模样,也顶多告他非法入室,对于萧冠雪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况且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故意而为,只会对她更加不利,她不能冒这个险。

布置好一切后,萧冠雪环视屋内,再三确定没有纰漏后,才拿起电话:

“你好,请问是青少年援助中心吗?”

次日,萧冠雪如约到青少年援助中心为一些问题儿童作心理辅导,也给神秘人士留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让他有机会步入她设计的陷阱中。

晚上八点,萧冠雪回到家。

家里一切如常,没有强行进入的迹象,萧冠雪观察着屋里每一寸角落,没有看出蛛丝马迹,难道神秘人士没有上当?

萧冠雪满肚疑肠地走进书房,文件依然躺在桌子的一角,位置和她离开时一样,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萧冠雪有些忐忑,难道自己估计错了?

她有些失落地走到书桌前,当她看到文件时,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嘴角不由微微上翘——萧冠雪清楚地记得自己走之前将文件微微左倾,放在它上面的论文正好遮住了第一排的“人”和最后一排的“可”字,而现在,这两个人字都赫然跃入自己的眼帘,也就是说有人动过她的文件,只是极其小心地将其归位了!

萧冠雪疾至书架前,乍看之下,书本虽也没有移动过的痕迹,但萧冠雪肯定神秘人士一定打开过磨砂的拉门。

书架的拉门很有特色,为了不破坏美观,拉门的把手并不是往外凸,而是往里凹入,而且凹处极浅,如果神秘人士戴了手套,则必须将其取下,才能打开拉门,萧冠雪为了确保不会有偏差,昨天就已经将拉门上原有的指纹清理掉了。想必当初萧冠雪的父亲在订制这座书架时并没有想到,这个巧妙的设计如今会为她的儿子扭转乾坤!

萧冠雪将拉门卸下,拿出从支援部借来的黑粉,用粉刷轻轻刷在凹处,过了一会儿,一枚清晰的指纹出现在她眼前,由于凹处极浅,指纹只留下了2/3的部分。

萧冠雪将这半枚指纹采样,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处。这是她认识神秘人士的第一步,如果能够在警方的指纹识别系统中查到他的资料,那么对她来说将是极大的进展!

第二天,萧冠雪起了个大早,不到八点,她就已经到了警署,并用支援部的专业扫描仪将那半枚指纹扫入电脑,开始在指纹识别系统中查找。

B市警署的指纹识别系统并不是很完善,仅仅将1986年至今的犯罪人员的指纹记录在案而已,这对于人口约有一千两百万的B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所以萧冠雪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萧冠雪一边等待扫描结果,一边整理昨天去青少年救助中心的资料,过了五分钟,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窗口,上面显示“匹配”,萧冠雪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点击查看与之匹配的资料。

只见资料中清晰地写着:陈云,男,生于1971年8月24日……1987年因聚众斗殴被判三个月;1988年因抢劫、故意伤害罪被判六年零六个月;1992年11月因在狱中表现良好,提前释放;1995年因贩卖违禁药品被抓,被判两年零七个月;1998年12月因防卫过当,造成他人死亡,被判入狱三年零九个月,后因在狱中表现突出,减刑为两年零四个月。

看来此人的一生都忙着在监狱里进进出出,不过在2001年3月刑满释放后,警方再也没有他的任何资料,似乎已经改邪归正,问题是,这样的人会成为使命型杀手吗?

萧冠雪摸了摸下巴,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与陈云有关的所有资料——他的父母在他三岁时离异,后由外祖母抚养,十八岁以前犯过很多错,不过在成年后他所犯下的罪行已是大大地减弱了,这一方面可以说明他在狱中已经深刻反省了自身的罪孽,并且由犯罪者转变为审判者;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明他更擅长隐藏犯罪证据,更擅长与警方周旋;失踪者中有很多有前科的人,而他又多次入狱,这其间恐怕不无关系。

现在陈云在一家叫“红太阳”的娱乐场所做保安兼泊车员,他的体能自不必说,也可以利用职务之便使用车辆,还有他多次与警察打交道,也应该学会了不少反侦查的手段,这些方面都很符合萧冠雪对神秘人士的人格侧写!

但这一切仅仅是猜测,真相还不得而知,所以萧冠雪决定反客为主,会会此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萧冠雪约了一些朋友到红太阳唱KTV,她一下车就在保安人员中认出了陈云,他正站在门边和另外两人聊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陈云的身高大约一米七,身材还算匀称,长相也很普通,除了留着两寸来长的寸头外,看不出他有何独特之处。

既然此人的指纹出现在自家的书架上,萧冠雪自然不敢轻视,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将车钥匙递给了正朝自己走来的另一名泊车员,很自然地问:“你们营业到几点?”

“酒吧和夜总会凌晨三点打烊,KTV通宵营业。”那名保安答道。

“真辛苦,你们也通宵上班?”

“不,我们是两个班,4点之前我们就下班了,请放心,您出来时会有人为您取车的,”保安以为萧冠雪是担心没人为她服务,“这是您的车牌,请拿好。”

“好,谢谢。”萧冠雪道了谢,瞄向正与同事有说有笑的陈云,一边观察着他的动作,一边暗忖:此人的作息时间倒也与那些失踪者的失踪时间相符。从他与人交谈时洋溢着自信,说话时很喜欢用手势来看,此人总是急于表达、宣泄自己的感情,因而忽略他人的感受,属于强势型;可一旦别人开始说话,他则习惯于双手抱胸,这是心理上的防卫,说明他在排斥对方,是一个警戒心很强的人,在有意识与无意识中;他都会与他人设下一道防线,永远和别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仅此半分钟,萧冠雪就基本已经认定自己找对人了!

萧冠雪算准了时间,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从后门溜出,躲在暗处等待陈云下班。

大约4点一刻,陈云换好了衣服从“红太阳”的正门走出,在停车场取出他的摩托车。

他的坐驾与萧冠雪猜测的有些许不同,不过摩托车也勉强可以作为运尸工具。

萧冠雪悄悄跟上陈云。

陈云并没有径自回家,而是去了另外的娱乐场所。

萧冠雪可不认为他是去兼职的,但她并不方便跟得太紧,只能在外面静静守候,陈云每次进去十分钟至半小时,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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