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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离开或许还是爱

乔燃挂了电话后,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冷静的对他们说:“刚才张楠跟我说了陈寻的病情,医生说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到头部,现在昏迷不醒,我们今日之内一定要到达那边,迟一点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嘉茉听到事情紧迫,急忙拉赵烨回去收拾东西,没想到刚走一步就坐在地上,赵烨连忙上前扶起她心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一脸要哭的样子看着赵烨说:“可能刚才阻止方茴的时候不小心给崴了脚,我是不是很没用?”

方茴一脸内疚的看着嘉茉说:“嘉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他所以,所以..”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再说下去你又要哭鼻子了,你快收拾一下与乔燃一同前去吧,有赵烨照顾我没事的,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嘉茉催促道。

方茴连连点了几下头,便往楼上跑,回到家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乔燃一同前往医院,他的医院接到通知第一时间就把乔燃推荐到救援队上,他跟院长说加个助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院长同意后,乔燃带着方茴与市一医院的救援队一同出发。

他们离开没多久,电视上,网络上都大肆宣传四川汶川发生了7。8级大地震,街道上有些人着急的给自己远在四川的家人或朋友打电话,确认他们是否平安。

医院中,陈寻安静的躺在床上,这间独立病房只有他一人,还有几台医疗器械,其中一台还时不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那声音一直回荡在房间里。

梦中陈寻疑惑的说道:“这里究竟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孤独,这里究竟是···”

他从迷雾中疯狂的奔跑着,跑着跑着却发现自己回到那年就读的大学,看到熙熙攘攘的学生正有说有笑的往学校走去,眼前的一切让人多么的熟悉啊,随着人流走进学校后,不远处看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方茴,正想走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身边站着的是自己,惊讶得让他无法相信,这不是当初进校的情景么?

看着他们远离自己的视线,陈寻却怎么挪动身体也无补于事,身体根本不听他使唤,想大叫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他不断的反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离去后,他的身体可以动了,此时的陈寻脑里面一片空白,只顾着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跑到他们离去的地方后,却发现时间转变得飞快,刚刚才白天,现在却是黑夜,他毫不在意这些,唯一在意的就是走遍方茴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去寻找她,期待着她的笑容。

来到教学楼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真的是自己深爱的方茴吗,真的是她吗?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空洞的眼神,拿着书本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自己面前悠悠的离去,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痛得下一秒就像要粉碎一般,他的眼泪早已狂泻不止。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他就像迷失的小孩,让他惊恐不已,也顾不得究竟发生什么事,飞奔上前跟在方茴的身后,无论他怎么追赶怎么呐喊,前面的人都没有听到,他与她的距离并没有拉近那么一点点,而是越来越远,不知何时他又回到迷雾之中。

他在迷雾中左顾右盼的时候,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切换到自己与沈晓棠手牵手回出租屋的情景,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有说有笑的往楼上走去,回过头后发现方茴正跟着他们来到小区里面,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走上楼道的两人,楼道上陈寻由始至终也没有发现方茴跟着自己。

他就这样陪伴在方茴的身边,看着方茴一直在这里坐到深夜,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突然回想起方茴说的话:“心痛就是,看着你用抱过我的手去牵着别人,心痛是一觉醒来发现却是无尽黑暗,心痛是,我和别人上床心里想着的是你。”

他对着方茴说:“心痛的是,我竟然让你如此痛苦。”

他哭着跑到小楼前跪倒在地上对着楼上大喊道“陈寻你他妈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方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他妈怎么舍得伤害她,你怎么舍得伤害她啊!”。

他终于能体会方茴当时的那种心痛,无法言喻,痛得让人难以承受,她却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

不远处突然有人说:“这世上被你伤害得最深的那个人,往往就是最爱你的人,你伤她总是轻而易举,因为她对你好无设防,被你伤害后又从来不懂得反抗。”

原来这一切只是陈寻的梦,昏迷后的他不断重复的做着同样的梦,这么多年他仍然没走出那道坎。

晚上的时候,病房里面医生刚刚与陈寻做完检查,他还是那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他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水。

张楠耐不住正开门给乔燃打电话,乔燃跟方茴就出现在面前,方茴看到床上的陈寻,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丢地上,一手推开面前的张楠跑到床前,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与他相见。

乔燃识趣的将张楠叫出病房,让他们两个独处一下,来到走廊后,陈寻的主治医生匆匆往回走,看到张楠正坐在外面便上前对他说:“你是病人的朋友吧,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这几天都醒不来的话可能就永远醒不来了,你们做好心里准备吧,哎。”

乔燃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后便问道:“你是说他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的可能?为什么他会一直昏迷呢,是不是他的头有什么后遗症导致的。”

主治医生叹气说道:“他其实没什么事的了,主要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可能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或者是有什么外界因素导致他自己不愿醒来,如果他自己无法漫过这个坑,谁也帮不了他。”

医生离去后,他想推门进去告诉方茴,可他听到里面传来方茴的哭声,房间里方茴趴在陈寻的身上紧紧的拥着他,哭着对他说:“陈寻你起来,起来看看我好不好,你一直等待着的方茴回来了,只要你肯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我了,我答应你,我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了,你起来啊,起来啊。”

任由方茴怎么呼喊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安静的躺着,她呼唤他的时候,他的手指有那么一点反应的,只是她看不到而已,不是他不想醒来,他现在可能深陷回忆的漩涡里让他无法自拔罢了。

乔燃进来前,方茴轻轻的吻了一下陈寻,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吻他,乔燃进来后她便惊慌的从陈寻的身上起来,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他走上前跟方茴说:“现在都十点多了,咱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随后你再梳洗一下吧,你这模样要是他等会醒来看见了,估计会很心疼的啊。”

方茴点了点头跟着乔燃出去了,乔燃让张楠守着陈寻,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告诉他,离去前方茴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离开前转头看着陈寻好像在说:“等我回来。”

他们离开后,陈寻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张楠看了看,来电的是老唐,接过电话后张楠自我介绍起来道:“你好,我是陈寻的朋友,他出了点状况,在医院你要是有时间便来看看他。”

老唐着急的问:“陈寻怎么了,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严重吗?”

就在老唐的狂轰滥炸之下,张楠终于抵御不住,把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除了方茴这事,老唐说明天过来,挂电话前还让张楠好好看着陈寻。

方茴回来病房后差不多12点了,她跟张楠说去休息吧,这里有她看着就可以了,今天晚上只有方茴守着陈寻,乔燃毕竟是医生,也没可能只守在陈寻的病房,这次的地震太凶猛了,很多地方都遭到打击性的破坏,一会儿就有伤者给送到医院,这样的情况不知要持续多久。

方茴洗了洗毛巾为陈寻擦了擦脸后,坐在床边一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边说起自己离开这里后的往事,她说:“你知道吗当年我离开后,去了遥远的澳大利亚,我在那里用了一年的时间尝试从我们的回忆里走出来,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回忆,偏偏不如所愿,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我们的种种,那时候我觉得他们就像阴魂不散的缠绕着我,让我难受得无法呼吸。

从那以后我学着看开,没事的时候就上网了解一下北京的近况,有一天,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叫寻茴的音乐主页,那时候他的主页只有两首歌,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不受控制的去播放那两首歌,听着听着竟然流泪了,我闭上眼睛重复的听着这两首歌,它好像在引导着我去寻找那些年最美的回忆。

我看到他的主页上写着菖蒲花的花语---信仰者的幸福,因为你也跟我说过的,那时我在想,这个叫寻茴的人是不是你呢,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没有勇气在上面留言询问你,我怕问了后

答案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后来校庆那天我发现寻茴就是你的时候,其实你并没有离我而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当我知道那一刻起我是幸福的。

我还看到你在树上的留言,陈寻我答应你,如果你醒来后,我会陪你走过曾经走过的地方,一起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天涯海角。”

说着说着,方茴就这样趴在陈寻的身上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她好像听到陈寻断断续续的说:“方、方茴、原谅我好吗?我、爱的是你、是你。”

第二天晚上方茴来看陈寻的时候,刚打开门却看到老唐跟婷婷,婷婷看到方茴吃惊的说:“方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

老唐还没等方茴说话,他却指着方茴骂道:“操,你他妈回来干什么,是来看陈寻怎么死吗?你不是滚了吗,滚了就不要回来,他刚刚才开始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你却出现在这里,你这婊子给我滚,听到没有给我滚。”

方茴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

乔燃在不远处听到陈旭的病房骂声四起,跑进来后他挡在方茴身前,凶巴巴的指着老唐说:“你干什么,她来这里关你什么事,他是陈寻的女朋友为什么不能来,我警告你给我注意点。”

方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的乔燃,她下意识的拉了拉乔燃的手,示意让他不要这样,老唐盯了乔燃一眼便往门外走去,走的时候撞了方茴一下还对着她说:“操。”

婷婷对方茴说了声对不起后就追着老唐去了,乔燃温柔的对她说:“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样,你不用在意他说的话,他人就是这样,你好好陪着陈寻吧,我还要回去照看着病人,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吧。”

乔燃离开后,方茴坐到病床前,突然对着陈寻哭着说:“我们是不是不该在一起啊,我好累,我真的累了,老唐说你已经开始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了,我想我还是不要扰乱你的生活了,陈寻再见。”

她再一次吻了他,她的泪水在吻她的时候滴在了他的脸上,她离开医院前给乔燃发了一条信息说:“乔燃,帮我好好看着陈寻。”

收到信息后,乔燃找遍了整个医院也没有找到方茴,电话也关机了,她就像当年一样,再次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

次日陈寻醒来后,张楠、乔燃他们都来到病房看他,突然一位护士砰的撞开陈寻病房的门,拿着针对陈寻说该打针了,陈旭无奈的看着乔燃,向乔燃求救。

“乔燃拜托你教一下你的手下可好,拿着那么大的针管打过来,你不知道会死人的吗,神经病啊,”陈寻挑衅的说。

护士指着他说:“你给本姑娘小心点,下次有你好受。”

乔燃忍不住对护士说:“依依你不用管他,他人就这样,我们先回去工作吧,对了张楠你也出来一下吧。”

他们三人正要出去,陈寻叫住离去的乔燃,他玉器平静的跟乔燃说:“我昏迷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方茴回来了。”

乔燃听到陈寻这么一说,心头一颤,出去病房后乔燃跟他们说一定不要告诉陈寻方茴来过,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点了点头后便各自散去。

方茴离开前,她对陈寻说了一句:“回不去的曾经,走不过的未来,活在昨天却置身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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