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说到正泰的专业化经营,他说正泰创业26年来,一直是“聚精会神创品牌,一心一意卖电器!”
说到曾被跨国公司动用知识产权诉讼等手段封锁,15年中当过25次被告的时候,他讲了一句大白话:“弄得我们灰溜溜的!”
在说到股民关心的“公司经营良好,并不缺钱,为什么早些年不上市,而现在要上市”的问题时,南存辉说:“当初我们做的是小买卖,所以不缺钱。现在各方面条件都具备,要做一些大生意就缺钱了。再靠自己‘拧螺丝’
似的积累资金,已经不行了,所以必须上市融资。”
说到公司管理结构的问题时,他借用了一个“地主与农民”的理论。
“我们这些原始创业者,原本都是农民,真正土生土长的农民,农民当然要种地,投资办厂当股东,也就成了‘地主’。成了‘地主’却还保持着‘农民’的习惯,就是亲自‘种地’(企业经营管理)。这在创业初期、小规模的时候是可以的,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让我们亲自去‘种地’,精力和能力都跟不上了。怎么办呢?我就动员老的一批创业股东退出经营层面,安心当个收租的‘地主’,而让那些有知识、有经验的现代‘农民’乃至‘洋农民’来帮我们‘种地’,也就是引入职业经理人制度!”
说着,他指指坐在旁边的程南征总裁,“老程是在美国从事企业战略研究工作几十年的专家,被我们请到公司来了。”又指指坐在旁边的刘时祯副总裁,“这也是一位长着中国脸的‘老美’,他在美国一个着名公司担任技术总监很多年,现在被我们请来专门从事新能源中一个关键产品逆变器的研发和生产,他是这个公司的老总!”
程南征等在回答问题时不时冒出的英文单词和对问题高屋建瓴的分析,确实不能不让人们感到,正泰经营团队里不乏一批有知识、会“种地”的现代“洋农民”。
说到程南征,值得一提的是,他到北京的当夜就丢了钱包,内有现金、国外信用卡等。这样的不幸落到谁的头上都会难过,但难过归难过,程南征一到路演现场就像没事似的,侃侃而谈,光彩照人,不能不令人钦佩。
南存辉也善用时髦词汇。说到正泰电器目前的状况,他连用了一组排比句:
“基础越来越扎实,管理越来越精细,经营越来越到位,效益越来越显着……”
提问异常活跃,其中不乏“刁钻”问题,但南存辉和台上一批“洋农民”应对自如,轻松化解。
汇添富基金总经理林利军由衷称赞:“你们讲得很精彩,公司很不错,中国股市里很久没有这样的企业了!”
四
1月6日上午,深圳华侨城洲际大酒店。正泰电器上市路演进行到第三站。
天气预报说,深圳当天的气温是9°C-16°C,比北京高了20多度,比上海也高了10来度。
南存辉一行一到深圳,赶紧换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行头,一身轻松。大家开玩笑说:“我们像是从冬天进入了春天!”
和当地天气一样,机构和股民对正泰电器的关注,也充满了“热度”。
来自安信证券、宝盈基金、博时基金、财富证券、大成基金、大亚湾核电财务、第一创业、甘肃信托、广发证券、国都证券、国海证券、恒泰证券、华泰证券、华西证券、景顺长城、民生加银、南方基金、诺安基金、平安证券、融通基金、世纪证券、信达澳银基金、易方达基金、长城基金、招商基金、招商证券、中山证券、中投证券等数十家机构,对正泰电器的行业市场、生产经营、财务状况、管理层、公司治理、募投资金项目、公司发展战略等,与南存辉一行进行了热烈的互动。
有人问:“正泰电器为何最近3年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投资?”
南存辉答:“不是没有大规模的投资,而是‘等米下锅’,像我们这次募集资金投向的年产6000万套智能电器建设项目及诺雅克节能型控制及配电电器产品生产基地建设项目,就是两个很重要的投资。”
有人问:“公司经销商的获利空间有多大?”
南存辉答:“我们经销商的获利空间还是比较大的,举个简单例子,我坐的车是凌志,而我们经销商乘坐宝马、奔驰的比比皆是。”
有人问:“近年来公司毛利率持续上升的原因是什么?”
南存辉答:“这源于正泰电器持续不断的创新,形成了一种内延式发展,内生性增长的态势。即使是在金融危机下,我们也能做到处变不惊,逆势增长!”
程南征接过话茬:“具体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企业规模带来的边际效应;二是正泰电器在行业里的龙头地位稳固,话语权和定价能力突出,因此控制毛利率的能力得到了提升;三是金融危机下的微调,我们对原有产品的结构作了相应调整,砍掉了一些利润较低或没有利润的产品。”
有人问:“海外市场作为未来公司发展的重点,将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来进行拓展?”
南存辉答:“公司设立了6个洲区的销售机构,将全球业务的拓展和管理职能前移,以‘3PA’营销方式和渠道营销相结合,根据不同区域市场制定不同的营销策略,进一步打造和提升国际营销网络的能力。”
此外,南存辉和在场高管还就公司产品在质量、价格方面与一些跨国顶尖企业的对比情况、正泰集团内部的其他业务情况、公司未来对并购对象的选择标准等诸多问题,翔实而生动地回答了与会人士的提问。
北京、上海、深圳,一路“演”来,张弛有度,收放自如,渐入佳境,给三地“观众”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作为保荐机构代表的国泰君安企业融资总部营运总监蒋荀,对正泰路演团队的出色表现赞不绝口。
本人套用央视《百家讲坛》的广告语来评价:“百家讲坛,坛坛都是好酒;三场路演,场场都有好戏!”
南存辉感叹:“看来这趟辛苦值得!”
随后他又纠正:“三场路演,改为三地路演可能更恰当些。”
他是对的,应该是三地路演。而且每到一地,都要“演出”好几场呢!
五
公司的内控制度是否健全?
公司在产品方面有哪些战略规划?
公司的竞争优势体现在哪些方面?
作为企业家,您怎样看待企业的社会责任?
未来低压电器产品的发展的主流方向是什么?
最近正泰电器被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这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影响?
……
提问层出不穷,回答应接不暇。
这是本次路演的最后一站。1月8日下午2点,在上海证券报社,通过中国证券网路演平台,南存辉等进行了持续3小时的网上路演。投资者在网上路演中共提出了339个问题,其中149个问题得到了解答。问题仍然主要集中在行业状况、公司战略、募投项目情况和财务状况等方面。这都是网民(股民)最为关心的话题。
对南存辉的提问是最多的,以至于他一坐在电脑前,就没有片刻歇息。
尽管是网上对话,问、答双方并不见面,但南存辉依然字斟句酌,精益求精,生怕某一句话、某一个字表述不当,让网民产生误会。
“就算是给我们自己做广告吧,这么好的机会,这广告一定要做好!”南存辉笑说。
谦虚、谨慎、不失幽默,是南存辉说话的一个特点,书面问答同样。
如在回答“公司在短短十几年内就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正泰是如何能够准确地把握住这些发展机会的”问题时,南存辉说:“正泰电器时刻关注着宏观经济和政策的变化,并根据实际情况调节对经销商的资金支持,公司拥有独立的市场部研究政策信息、市场变化、行业动态等。因此能够及时根据市场变化实施相应的对策。总而言之就是我经常讲的三句话‘听中央的,看欧美的,干自己的’。”
在回答“如何看待上市后的公司市值及个人财富的变化”时,南存辉说:
“市值是由市场和公司未来的发展决定的。我们对中国的资本市场和公司的发展充满信心。对我个人而言,上市后的价值只不过是纸上富贵,而且是跟所有投资人的利益紧密相连的,共同分享正泰发展的成果。因此,请大家继续关心支持正泰的发展和关注我个人的成长。”
在回答“完成上市大业以后,个人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去完成,比如环球旅行,或者重新进入一个行业”的问题时,南存辉说:“因为正泰推行全球化战略,所以,你提到的环球旅行也是选择之一。”
最能体现南存辉认真负责态度的是面对一个网民的提问:“如何看待未来低压电器行业的前景?”
这个问题,尽管已在前面的路演中讲过多次。一般情况下,只要将现成的材料拷贝上去也未尝不可。但南存辉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让更多的人对低压电器行业有深入地了解,简单回答说不清楚。南存辉索性抛开其他提问,集中精力回答这个问题。
国家经济刺激政策带来的机会,电力工业发展带来的机会,家电与通信产业发展带来的机会,装备制造业、冶金等行业与铁路电气化发展带来的机会,国产化带来的机会,节能减排、新能源发展及智能电网建设带来的机会,国际市场带来的机会……
南存辉从七大方面分析了低压电器行业的发展前景,说明正泰电器作为中国最大的低压电器生产企业,凭借强大的研发实力、卓越的渠道网络效率、先进的管理水平、高性价比的优势,将会开拓更加广阔的国际市场空间。
结果,南存辉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用了1200多字,足足花了1个小时,占整个网上路演时间的3/1。
“原本作为家庭企业,赚一点分一点,自得其乐。上市,意味着我们将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上市不是终点,而是我们事业的新起点。我们将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实现企业的快速发展!”
“上市公司的老总心态一定要好,要遵纪守法,扎扎实实把基础打牢,如果抱着侥幸心理,蒙一把,捞一把,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出自南存辉之口的这些经典“语录”,给网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六
本次路演结束的时候,来自机构和相关部门的“利好”消息接踵而至:
已有数十家配售对象在上交所网下申购电子平台提交了累计询价及申购意向,其中最低报价为21元,最高报价为2398元。同时,已确定1月11日开始网上申购,1月21日正式挂牌上市。
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正在到来……
开市那一刻
2010年1月21日上午9点28分,上海证券交易所。南存辉与时任浙江省副省长金德水,共同敲响了“正泰电器”A股上市的锣声。
至此,南存辉与他的创业团队,开始了在资本市场的探索与实践……
一
南存辉总是那样匆匆忙忙,但又总是忙而不乱,从从容容,即便是在上市这样的大喜面前。
按照日程安排,正泰将在上市的头一天,也就是1月20日,在上海香格里拉饭店举行一次答谢酒会,其间还有一个董事会。但在这天上午,南存辉却做了一件与上市似乎毫不相干的事情——他在杭州主持召开了“正泰公益基金会首届理事会第一次理事会议”。
说到这个公益基金会,不能不提正泰对公益事业的关注。
我在10年前来到正泰的时候,无论是南存辉还是他的弟弟南存飞,我听得最多的是这么一句话:“当我们有了别墅,有了轿车之后,还需要什么?那就是对社会的贡献。我们要在保持企业稳步发展的同时,积极回报国家、社会和人民!”
当时听起来感觉有些别扭,“莫非又是些冠冕堂皇的口号吧!”我心想。
因为此前,我所见到的和听到的私营企业老板,鲜有如此胸襟的。
但随后见证和亲历的诸多事实,改变了我的看法。在过去许多年间,正泰先后为各种社会公益事业投入资金1亿多元。可圈可点的甚多,如与团中央、全国青联共同发起,并由正泰独家出资1000万元设立的“中国中学生正泰品学奖”,由共青团浙江省委、省青联发起,正泰等知名企业各出资1000万元设立的“浙江省贫困大学生助学基金”,由南存辉等人发起,正泰出资2000万元的“乐清市民营企业扶贫基金总会”,等等。在2008年的“5·12”
汶川大地震中,正泰更不会缺席,第一时间行动起来,捐赠电器产品价值1000多万元,随后捐献资金1000多万元,受到了灾区人民的欢迎。同时,正泰还通过不同渠道,在西藏、新疆、四川和温州等地援建学校,救助白内障患者等,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应。
但由于没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进行策划和运作,在参与社会公益事业的过程中,公司常感精力不济,并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捐赠项目的作用和影响。
几经酝酿后,决定成立正泰公益基金会,将之作为正泰参与各类公益事业的一个常设机构,作为正泰企业与社会各界密切联系和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纽带,以期更有效地参与、支持社会公益事业,推动社会和谐发展。
会上披露了几个重要信息:基金会注册资金2000万元,加上由“正泰电器”首批捐赠的7000万元,发起基金共9000万元;是浙江省首个非公募基金会,也是浙江省目前唯一被冠以“公益基金会”的机构。
与众多基金会主要从事扶贫济困的目的不同,正泰公益基金会的宗旨是关注转型期中国社会发展模式的变革和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资助企业与个人自主创新活动,推动知识产权保护,促进节能减排,推进和谐社会的构建。
“我们的主导思想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要创立一种先进理念,引领一种发展方向。”南存辉在会上说,通过二十多年的努力,正泰已成为民营制造业的典型,“正泰电器”已成为社会熟知的一块牌子,一个门面。我们期待有朝一日,“正泰公益”能够成为电器行业里的“诺贝尔”,受到世人的推崇。
选举理事、监事,通过章程,部署工作……
在完成所有议程,吃过午饭后已是下午2点。一群人驱车赶往上海,开始当天的主题活动——正泰电器A股上市答谢酒会。
二
18点28分,上海香格里拉饭店。
“正泰电器A股上市答谢酒会”的巨幅横标,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宽敞的宴会厅坐满了宾客。客人们来自四面八方、各行各业。有政府官员,有行业专家,有证券机构、金融机构、保荐机构,有集团下属各产业负责人,有正泰电器经营团队,有供应商、经销商代表,也有同行业其他企业的代表。
主桌上有几位客人受到大家的格外关注。他们是原国家机械部副部长陆燕荪、原国家机械部科技司司长焦平生、原国家机械部高级工程师刘常生、原浙江省财政厅厅长翁礼华。
几位老人早已不在任上,换句话说,早已没有“利用价值”,何以受到南存辉如此重视?
南存辉在答谢讲话中道出了其中原委:20世纪80年代末,国家八部、委派出工作组,对温州低压电器行业进行整顿,焦平生、刘常生直接受命于陆燕荪参与这次活动,进驻温州柳市。作为浙江省“地方大员”的翁礼华则担任了浙江工作组的组长。按照当时一些人的想法,温州低压电器行业“假冒伪劣”盛行,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不彻底铲除决不罢休。但以这几位领导、专家为主的工作组认真分析了当时的情况,确定了“打击、堵截、疏导、扶持”的八字方针,区别对待,有打有扶,该打的决不手软,该扶的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