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等一下!”彦几乎要叫了出来,“青……青铃在耶尔校区?莫不是……莫不是耶尔校区就是卢耶校区在镜面内的对应世界?”
“宾狗!答对啦!”校长微笑着摆弄着白色彼岸花,说道,“给你加一百分!”
彦沉重地看向子昫和琪冰。
“可以了,你们送我到这里已经够了,你们不能再和我一起走下去了……我不想拉着你们一块儿跳进地狱,你们不该去那儿。”
“你说什么呢!我们说好的结盟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如果不去救青铃,我会后悔一辈子的!”琪冰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不知道,一个穿同一条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死党,陪伴了我大半个生命历程的闺蜜,我怎么能失去她!”
“对啊,彦,你在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当超人啦?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转动地球啊?在怎么说,女神是我们大家的!校长,我们俩难道进不去吗?我们努力学习,通过选拔考试就能进去吧!”子昫说道。
校长眯起他的双眼,静静看了琪冰和子昫一会儿。他摆弄彼岸花的手停了下来,缓缓放到了桌面上。
“我现在就给你们考试吧。”校长拉起琪冰和子昫的手,说,“来,站起来。”
琪冰和子昫狐疑地站到了校长的两边。
“看着你们脚下的倒影,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你看,集中注意力,想象着身体和镜面的融合……想象血液都流到脚上,透过镜面传递给对面的那个你……”校长依旧紧握着他们俩的手,低头看着他们两个表情复杂的映射。
“啊啊啊啊!”
琪冰忽然尖叫了起来,子昫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彦好奇地低头看他们俩的映射,却也被震惊到了,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两个脚下本来应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像竟开始变化。琪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不断变的苍白,黑色的头发越长越长,颜色越变越淡,最后变成了淡蓝色。惊恐的双眼在镜子里变得愈发空洞,眼眸中转动着妖腻的光圈。
子昫的影像变化的更为夸张,早已连人型都没有了,脖子渐渐拉长,手臂开始延伸并且不断长出细腻光滑的红色羽毛。尖尖的喙冒了出来,细长的爪子有力地盘踞着镜面。镜子里的东西是原来子昫体积的十倍,血红的羽毛闪着光泽。
“这,这是……”彦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啊,真是难得一见啊!恭喜你们,你们都通过了考试!”校长眯着眼睛,笑着说,“不用怕,你们看到的就是你们在镜面里的世界的对应物。琪冰,你的血液里流淌着雪女的记忆。”
“雪……雪女?就是日本百鬼夜行里会操控雪的女子?”
“对,雪女可是还会魅惑男人,操纵灵魂的哦!”校长打趣地说道。“那么你的是什么呢?子昫,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真是稀有啊!”
“竟……竟然是朱雀……”子昫略有些喘不上气来,“正义的神兽!朱雀!”
“是啊,朱雀作为四大神兽之一,是守护人类,令妖孽闻风丧胆的存在。”校长略略捏紧了子昫的手,“所以你的本性不坏,甚至你是个向往太阳向往火一般的光明的人。”
“对啦校长大人,这是不是说明我可以进入耶尔校区,就是可以穿过那讨厌的玻璃墙了?”琪冰狡黠地笑着,不时撇撇子昫。
“那是自然的。”校长温柔地答道。
“诶呦,我可是记得哪只咬人的纸老虎和我打赌来着,说本小姐没资质……”琪冰捂着嘴巴吼吼吼地笑了起来,“快点,约好的不许抵赖!”
“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子昫不耐烦地说。
“我说‘搅屎棍’你说‘诶!’”琪冰得意地扭着腰肢走到子昫面前。
“搅屎棍!”
“诶~”
“搅屎棍!!”
“诶……”
“我耳朵不好使,听不见啊!搅屎棍!”
彦低头悄悄对子昫说:“好男不和女斗,忍一时是一时……”
“搅——屎——棍!”
“诶!!!!!!”
子昫咬牙切齿,“好你个死丫头,算你狠,小心半夜走路掉坑里!”
校长好奇地问彦:“他们两个感情一直都是这么好吗?”
“算……是吧……”彦哀叹了一口气。
“那么校长大人,是每个人都有对应的灵兽吗?”琪冰嬉笑着一边拍着子昫的头,一边问道。
“是啊。但是每个人血液里对此的记忆程度是不同的。”校长渐渐松开了他们的手,“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发觉。但少数的人,像你们,血液记忆程度将近一半,你们就会在某种特殊场合下唤醒尘封的记忆枷锁,然后……”校长笑着看向了彦,“开始些许的变异。”
“还会……变异……?”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那我们到底算不算人类?还是说……是灵兽?”子昫小声不安地问道。
“哈哈,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只要血液里的记忆不要过高,你们完全属于人类,而且是拥有灵兽技能的还可以来回穿梭于镜面世界的高级人类,听起来是不是很棒?”校长拍了拍子昫的肩膀。
“校长,那我呢?”彦抬头问道,“我能进入镜面里,那就说明我也可以变异成某种东西。可以帮我也看看吗?”
“诶呀,你就算了,”校长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这里看不到。”
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迟疑地说:“校长……我还想问你最后几个问题。”
“说吧。”校长把身子舒适地靠在背后,和蔼地看着彦。
“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呢?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救青铃,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琪冰和子昫都纷纷看向校长。
校长不紧不慢地抬起了身子,手肘支撑着桌面,双手相握。
“因为……我是宇宙规则的守护者,看管着来保证两个世界的平衡。我永远,都只站立在镜面的中间。你们误会了,我没有刻意帮助你们,我也不会帮助任何人。守护者简单的说就是看客,我不会救下老虎口中的羊羔,也不会给干涸的大地来一场雨,更不会把人类或者灵兽送往他们本不属于的世界……”
校长微微叹了口气。“但我竟会如此的爱你们,爱我看护的这个世界。我想守护一份温柔,我想体会我从没有感受过的东西……就像你们为什么会去找青铃。”校长笑了一下,一个自嘲而又无奈的笑,红色的眸子里转动着温暖,“也许,我只是一枚坏了的零件。”
“不,你是一个温柔的神,”琪冰握紧了校长的手,“你更是一个温柔的称职的校长。”
银色的头发微微摆动,校长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校长默默看着三人的背影远去,旋即扭过头来,问道:“为什么躲着不出来打个招呼?”
墙面的镜子里有个黑色的身影渐渐清晰,姣好玲珑的身材显露无疑。黑色的影子接近镜面变得五光十色了起来,长长漆黑的马尾辫俏皮地在左右摆动。一只洁白水嫩的手臂探出了镜面,接着整个身子就灵巧地跳了出来。
“没必要啊,”晴子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撅着嘴巴嘟囔着,“真是的,里面憋死我了!谁叫你着鬼地方躲的地方都没有。”
校长眯起眼,怜爱地看着晴子说:“是不是对不起那个孩子啊,毕竟是你带来这里的。”
晴子提溜提溜转了转大眼,不屑一顾地说:“我是他的恩人好嘛!要不他还生活在粪堆里呢!”
校长看着她只是笑着,不说话。
“干……干嘛啊?”晴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想问你,为什么带他回来却直接把他扔在校门口?不怕他什么也不记得一拍脑门就逃了吗?”
“校长,”晴子龇牙笑了起来,“这叫做舍得孩子才套着狼。您不也一直想调查那神神秘秘的组织在干嘛嘛!”
“怎么样?”
“有是有一些了,就是组织盘根错节,整个学校有些病入膏肓了。”
校长听罢,天真的微笑又浮上脸颊,手温柔地触摸着彼岸花娇羞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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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欧式大门再一次地被打开,满身是血的青铃又被送了回来。青铃的脸上泪痕早已干了,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
EV博士满意地在实验室的水龙头前洗了洗手,冲走的血液染红了水槽。他吹着口哨,对着镜子抹了一把头发。
“EV博士,检测结果出来了。”
一位白衣助手递上了一份报告。
EV博士嘴角开始上抬,露出了有点黄黑的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