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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就四月了。我快过生日了。这次过的低调点,之前我谁也没通知。
前一天晚上我都睡的迷迷糊糊的了,电话把我吵醒了。
“喂,谁呀?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靠,这么狂?我是霁林,你生日过不过了?我一直等着你通知我呢,你也没个音!这几个月你真销声匿迹了?”
“哦,我以为谁呢!”我坐起来,“我只是想过的低调点,本来想明天上课再给你发短信说让你中午去吃饭,不做声张,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很主动啊!呵呵!”
“你都叫谁了?”
“子言,佐翼,还有我们班几个。对了,我还准备叫缑瑜。”
“就你的那个小女生老师?”
“嗯!”
“行了行了。你睡吧,打扰我们云公子睡觉了。明天见了面再说吧。”
佐翼不知去哪儿玩了,电话关机,学校也没他人。听子言说,佐翼去外地玩儿了,过几天才能回来。佐翼自从上了高中,他的社交能力逐日上升,在社会上混的也是如鱼得水,成为一中一霸。但佐翼人很讲义气,在一中还是可以拢住不少人。
放学,我在路上碰见扶蓉。我说中午一起去吃饭吧,她说家里不许。我也就没有强求。不过看见扶蓉的一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霁林,自诩二高校草。在座的各位什么时候想找个妹妹啦什么的尽管找他,他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实行‘三包’什么的!呵呵。”我说。
“过奖过奖!”霁林不知廉耻地向大家招手示意。
“切!”缑瑜起哄,给了霁林一个难堪。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云作的老师吧?失敬失敬!学生不才,虽不像云作描述得那样神通广大,但还是会尽力的。毛主席说得好,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是吧?”
“哇噻!霁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连说的话都这么具有文学气息,来,为了我们的毛爷爷,我敬你一杯可乐!”子言站起来调侃霁林。
“云作,你的朋友怎么都跟你似的贫啊?”缑瑜小声问我。
“没法子啊,我们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物啊!”我说。
“喂喂喂,霁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你沉默一会儿好么?”缑瑜说。
霁林喝了口可乐,说:“老师,您的眼光太暧昧了。我都不好意思了。鲁迅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爆发没涵养,沉默太不值。索性就细水长流吧!老师,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在这中庸呢?真伟大呀您!呵呵!”
“你……哼,小样儿,不要以为你比我高就蔑视我!拿破仑·波拿巴说过,我的个子是比你们矮,但如果你们因此而蔑视我的话,我将马上砍下你们的头,消除这个差别!”缑瑜以佼佼者的姿态端坐。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我认输!”霁林又喝了一口可乐,说:“老师,我想问个问题,拿破仑我认识,这波拿巴是谁我可就不认识了?他怎么跟拿破仑说一样的话啊?他们是不是亲兄弟,心有灵犀啊?”
正当我摆出pose准备晕厥的时候,子言来了句:“废话!那还用问!低能!”
紧接着,众人附和“就是”。
我侧脸对缑瑜说:“她们为了爱国,毅然抛弃了世界历史!可敬可叹!
缑瑜说:“可歌可泣!霁林,让我们为你的睿智干一杯!”
霁林头发一甩:“小case!”
霁林走的时候我送他上车。
“云作,下个星期去二高玩儿吧,到时候我请客。”霁林说。
“行啊!听的就是你后半句!”
接到东韧的电话:“喂,云作,是我。唉,罪过罪过!我今天在食堂吃饭,突然听到一女的对一男的说,你咬我一口!(东韧一般把‘kiss’说成‘咬’)男的说,凭什么呀?女的说,今天四月九号!男的又说,四月九号就可以咬你?希望天天都是四月九号。女的特暧昧地说,讨厌,今天我生日。我正腻歪着呢,一琢磨,好像我们云作跟这女的一块生的,我就……”
“滚滚滚,什么叫一块生的。是同一天生日。”
“反正就这样吧,生日快乐!今年就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但是回去你还得再生一次,毕竟少了我一个人大家吃起饭也不是多自在不是!”
“算你狠!没事我挂了啊!快上课了!”
这次过生日,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张旗鼓地要礼物。我们都大了,几个哥们儿之间再要礼物就显得薄情了。
今天我就十七了。不再是个孩子。说实话,我突然觉得孤独起来。那种孤独在热闹之后突然冒出。想起一位前辈说的话,真正的孤独不是未曾享受过喧嚣,而是喧嚣过后的遗世孤独。
我跟垣斐然说我要静一会儿。然后她们就先回班了。我一个人去了秋水河岸,已经小半年没来过这了。这岸边的杨柳伴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我十七年的时光岁月在这的每一方土地上流淌。我躺在青绿色的草地上天空浮云游动,像是流淌着的我的梦想。昨天下了一场清冷的雨,地上也有些潮,但我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睁眼看见的,是天边晚霞烧残的余烬,连绵千里。
望着时光流逝,我空感叹,谁能帮我拖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