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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现在处于一个叛逆的年龄,但也并非到了这个年龄就都叛逆。平平坦坦一帆风顺的当然不会叛逆。当今社会有个怪现象,拿叛逆当骄傲,以为要个性就必须叛逆。我不是要耍个性,只是源于现实的叛逆,没有办法抗拒。
自从上次“入场券事件”后,我对虞头的不满全面爆发。每两个星期休息的时候我还是召集一帮人去网吧发泄一下。因为我从不遮遮掩掩,所以也常有人去打小报告。我深信虞头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了解得很透彻,因为他曾在训斥垣斐然的时候说阳光网吧的机器打CS不如超越网吧好,弄得垣斐然很诧异地站在他面前。而我,他却从来没对我说过以后不要去网吧,甚至,从开学到现在半年多里,全班同学,他唯独没有找过我谈话。
一次虞头见到我妈,说我经常去网吧。我妈很平静地说她知道,还说我每次去都和她打招呼,并且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搞得虞头大为诧异,估计虞头是从那以后彻彻底底地把我放弃了。
上课时,我除了写小说,看杂志,就是睡觉,没有任何动力再去看看教科书。我每晚把我白天的手稿整理到电脑上,然后在论坛上连载。弄完了再和网友聊天。**之前我没睡过觉,困的时候在课堂上补充睡眠。
缑瑜听了我的作息时间,很心疼地说,以后别摧残自己了,调整一下你的作息,还有,你确实应该学点东西。我咬着嘴唇说,老师,谢谢。
缑瑜的眼睛很好看,闪闪发光。
写小说的时候感觉心里很充实,我可以再去回忆我以前的生活,可以去设想更美好的生活。可以把我喜欢的人神话,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泄我对某人的不满。我想在我的小说里把校园塑造成一个永无落日的乌托邦。于是我耗尽心血去把它构建得完美。
虽然我每天看似自在舒服,但是其中的孤独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又快期中考试了,我还是初中文化程度。
我总是在邂逅扶蓉时一次次否定我已经忘了扶蓉的这个想法。看到她,我好像就满足了一样。
我知道期中考试我会考得一塌糊涂。其实成绩不要紧,但是面子关系重大。考个倒数对我的自尊心也是种摧残,于是我装病,逃过了期中考试。等人家都考完了,我才回到学校。抬头,依旧可以看到平静但阴霾的天空。
垣斐然把我拉到一边。
“云作,你写小说的事都有谁知道?”
“没几个人,你,畅宛,我妈,缑瑜。没别人了啊。”
“虞头怎么知道?”
“他知道?知道就知道呗,跟我干了什么对不起祖国的事一样。我写个小说还怕他知道?!”我极其不屑地说。
“也是。不过你知道虞头昨天怎么跟我妈说的么?”
“什么?你说吧。”
“他跟我妈说,你知道垣斐然现在跟谁在一起玩么?跟云作!那是个啥孩子?!不求上进,不愿学习,现在自己写书嘞!小小年纪净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垣斐然跟他玩儿迟早变坏。现在四班的风气都让他给带坏了。一块臭肉坏了一锅汤!”
“**!这他妈叫无耻!”我对着走廊跺了一脚,“真他妈不是玩艺儿!”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虞头要是找你你心里有个底。”
垣斐然走了两步,我叫住了他:“垣斐然,等等,你……你怎么想?”
“啊?我们是兄弟!”
“谢谢。”
我在这个班里是不是注定成为一个尴尬的角色,连班主任都这样向别的家长这么宣传我,想把我孤立,我还有什么理由把他再当成朋友?去***狗屁。
想起一叛逆少年作家的话:如果今天的学习是为了明天的荒废,那还不如弄点歪门邪道的东西。
我现在不再写日记了。高中的生活已经没有再记录的意义。前段时间有个全国叉叉杯中学生作文竞赛。缑瑜要我好好写。我也的确好好写了,写的是中考的舞弊现象,写的全面彻底,刀刀见血,文笔辞藻也能算得上出类拔萃。时隔几个月,成绩公布,我与入围奖都无缘。遂对这种中学生征文活动彻底丧失信心。缑瑜自我检讨,说都是她的错,她应该考虑的题材问题,不应该让我写反动的东西。其实说白了,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但看着缑瑜认真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心疼,想抱抱她,以纯师生友情为初衷。
自打元旦以后,我没再刻意制造我与扶蓉的邂逅,好像扶蓉也真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两个多月。隗杰调侃我:扶蓉根本就未曾纳入过你的世界。
我想,也许会一直这样消失下去,直至成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