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堂的暗影帮血影换完药,便小心翼翼将门关好,一抬头吓得她赶紧跪下。正是代掌门白姑娘,白姑娘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便推门进去。
“怎么,你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血影的声音虚弱,她的伤势还需要静养几日,刚刚火堂的暗影是个年纪不大姑娘,换药的手法倒是麻利的紧。
“我来伺候你。”声音悦耳动听,但听在血影的耳中却是毛骨悚然。
“白。姑娘,属下。。”血影挣扎着要下床,被白姑娘一只柔夷按住了她的肩头。
“无须多礼了。我不过来看看你的伤势。”白姑娘的语气中难得有一丝温柔。
“属下已无碍。过几日便可待命。”血影道。
“你先养好你的伤势吧。那****下手重了些,你也知道门规不能坏,虽然我是看着你从暗影做到今天的位置,但是也不能开了破例的先河,希望你能明白。”白姑娘眼帘低垂。
“白姑娘,血影知道!既然我到了这个位置,早就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绝无怨言。”血影道,白姑娘对她已是相当宽容。
“那就好。这段时日我们血影门当蓄精养锐,你且安下心来养伤便是。”白姑娘松了口气。
“白姑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血影似乎想起什么。
“宫家堡应是有我们血影门的内应,那唐门最后一只铃蛊倒是囊中取物了。”血影念念不忘的便是血影门心头大患。
“哦,你何时知道内应之事?”白姑娘颇为讶异。
“属下曾与宫家堡人交过手,与此人有过照面。”血影道。
“呵呵,此事你没有同其他人提起吧?”白姑娘冷淡的问道。
“属下未曾。”
“那就忘了此事。宫家堡不劳你我费心,等新秀大赛过后,一切皆翻天覆地。我血影门也无需像今日般不见天日了。呵呵呵。”白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让血影不寒而栗。所幸她未曾像任何门人提起此事,否则怕不是身上多九个窟窿这般简单。
宫家堡清心苑
唐英儿每隔四个时辰便用银针探探毒,将唐门秘制的丹药化成水喂给昏迷中的惊花,护住她的心脉。师兄走了也有三日有余,也不知唐门情况如何,唐英儿这几日总是神色不宁。幸而这几天银针针尖的毒已经越来越淡,惊花的面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唐英儿方才稍稍宽了宽心,看来过几日待惊花姐姐醒来,她便可以出发回去了。
送走了吴叔,莲儿回了临月间,夜色已深。英儿方才收拾好惊花的屋内杂物,灭了屋内的烛火便轻轻关上门回了偏厢的客房。月至中空,英儿房间的烛光才暗了,清心苑陷入一片宁静。不知过了多久,方从门廊的暗影中走出一个人影,清冷的月光照在来人的脸上,将那张寒玉般完美的面容映衬的更加通透绝美,他是三公子宫冬雪。
这几天的每一夜,夜深人静,他都会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陷入昏迷的惊花。似乎也只有这个时刻,他才能如此的放肆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用像平日小心翼翼的收敛自己炙热的眼神。
月光下的惊花像一尊没有生机的雕像,美得不真实,她睡着的模样却是这般宁静美好,有着超脱尘世的清丽。这样的惊花,却是让冬雪感到安全。不像醒着的时候永远的生机蓬勃,如朝阳般灿烂。却让他害怕,怕她那清澈见底的眼神,怕她心无挂碍的热情,怕她奋不顾身的爱意。他更怕她看穿真实的他之后的失望,他的手轻轻抚上了惊花如花瓣般的唇。他记得那日听雪居的相拥,他有多久没有那般渴求拥住怀中那份柔软。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挂念的心情,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开始容纳了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是万艳阁门前那个倔强的眼神?是月光下邀他入屋的巧笑?是竹林那夜的泪眼婆娑?他一直对自己有信心,这么多年,多少绝色投怀送抱他未曾放在心上,偏偏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最初他为了伤白羽的心逗弄了这个女孩子,到如今反倒作茧自缚,像此刻这般身不由己的看着她,他便能感到难得的安稳。
他忽然想起那夜惊花问他的话:那个人也包括你么?他答:包括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冬雪的面上顿时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轻叹了一声,轻轻掖了掖惊花的被角,转身消失在暗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