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宫家堡的人多了起来,皆是从其他分舵撤回的弟子。宫晨曦向宫冬雪汇报撤回分舵之时,宫冬雪的脸色由青转黑,犹如乌云盖顶。宫晨曦汇报完后,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中如有层密布将他裹住。
“这才几天?不足半个月,给我撤回了三个分舵,剩下的有六个给我惹了事!没有了堡里的银子他们就活不下去了!这群废物!”宫冬雪怒道。他想过很糟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这么糟!
“这三个分舵舵主不必回宫家堡了,去望京城里的产业做杂役。直到武林大会我回来再说!”
“传令若有分舵擅自动用武力劫财者按违反堡规处,分舵舵主问全责。”宫冬雪厉声道。
“这个关键时刻,宫家堡的声誉重如泰山,谁若是在给我抹黑,我必不会放过他。”他的语气冷冽成冰,宫晨曦在一旁听得寒意顿生。
“你帮我传达下去,撑过这个月,一切都有转机。”
“是,三哥。”
“三哥,还有一事。”
“恩?”
“你让我留意的福至客栈与十香酒坊的人,果然有些异样,福至客栈的杨石最近频频出城。”
“福至客栈?你派些人继续留意便是,如今堡里的要事众多,无须为这些琐事分神。”
“好。”宫晨曦虽说嘴上应下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宫晨曦按宫冬雪的吩咐安置了一部分新入堡的弟子去了望京城的产业,特意安置了几个眼线在福至客栈。其他一些弟子则留在堡中,与其他宫家堡弟子为武林大会准备。
唐英儿在吴奔雷回来的第二天便出发去了铁掌帮,临行前她将操纵铃蛊的方法教给了惊花,并留下了一个月分量的软骨散,便于控制严错。望京此去铁掌帮也不下十日,再去华山也是不下十日左右,唐英儿也不能再耽搁,如今武林大会形势并不乐观,多一些强而有力的帮手便多几分胜算。临行前,惊花与夏枝溪亲自送唐英儿走了许久,惊花甚为担心唐英儿的安全,哪知英儿巧笑嫣然道:“惊花姐姐,忘了我的易容术么?”看她调皮的模样,惊花莞尔一笑,她真无须担心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她总能把自己照顾好。
过了七日,吴奔雷越来越没有耐心,他一日胜过一日焦躁,按时日玄明子应是到望京给他一个回信才是。但到如今依旧是杳无音讯。一日晚饭过后,他寻了惊花在一僻静角落正色告知惊花,若是胜算不大,惊花最好先行离去。吴奔雷此语一出,惊花顿时泪花涌涌,坚定道:“不论胜算多大,我也要为我爹伸冤昭雪!这样苟活一世与死无异。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他杀掉!”吴奔雷看着惊花的面容,怔忪了一会,也便点了点头。他们出雪幽谷回望京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将性命抛著脑后了不是?
终于等来了杨石领着一个人来见吴奔雷,不过此人并非是玄明子而是一名青城派弟子,送了一封玄明子的亲笔书信于吴奔雷。吴奔雷展信一看顿时欣慰不少,原来玄明子已与白眉大师,白云师太达成共识,愿为仁义庄主持公道。不过玄明子也认为武林大会乃将仁义庄冤案大白于天下的好时机,让吴奔雷做好准备与他在武林大会会合。送别了杨石与青城派弟子,吴奔雷便速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有了这三位武林泰斗的支持,他们的曙光在前了。
只是杨石送走了青城派弟子,在回望京城的路上丝毫未觉察一路跟在他身后的宫家堡弟子,他引人送信给吴奔雷之事皆被这个安插在福至客栈的眼线知悉,但杨石却毫不知情。
当日众人晚饭之时,吴奔雷兴致勃勃说着武林大会的安排,白浅夏与宫白羽颇为赞同吴叔的部署,惊花在一旁也是频频点头。不过不多时她便觉察到坐在一旁的夏枝溪的异样,不似平日的他,此时他沉默若有所思,吴叔的话他似乎根本未入耳。
“枝溪,我这法子可行否?”吴奔雷十分重视夏枝溪的意见,毕竟他的决策大都被证明是正确的。
“恩。”
“若你有别的法子,但说无妨。”吴奔雷是个耿直的人,有啥也就说了。
“吴叔,惊花,白羽,浅夏。我想明天回武当。”夏枝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什么?为什么?”最震惊的自然是惊花。她美眸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枝溪,难道他没有信心在武林大会上打败宫冬雪?
“枝溪!这是为何?!”吴奔雷也惊道。
“据英儿的消息,此番宫冬雪得九大门派三位掌门举荐为武林盟主的候选人,而今也是唯一的候选人。我担心的是不等我们昭雪,他已经当了武林盟主,号令群雄又当如何?”夏枝溪问道。吴奔雷、惊花顿时无语,白浅夏与宫白羽也是拧眉不解。
“我要代表武当争这个武林盟主,决不能让这个恶徒有可趁之机。”夏枝溪接着道。
他说完这句,在座众人皆诧异莫名,还是宫白羽先开口,“夏大哥,如今武当都在当你勾结血影门余孽缉拿你,你要代表武当争盟主?这怎么可能?”白羽问得真是大家心中的疑问。
夏枝溪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木制令牌放在桌上,还是吴奔雷识货,惊道:“掌门令牌。”
“呵呵,也许师父他老人家早已料到今日。我与武当还有缘分未尽。我要代表武当斩妖除魔!”夏枝溪义正言辞,他不能在退缩着等待着惊花去孤注一掷,他要用他最大的努力打败她的敌人。
“所以你是要回武当当你的掌门么?”惊花顿时大声道,泪光盈盈。
“花儿,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枝溪这个办法甚为可行!”吴奔雷劝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是呀,惊花妹妹,武当一派华山昆仑皆要忌惮三分,若是有夏大哥的支援,我们就胜券在握。”白浅夏也劝道。
纪惊花未尝不知道,只是她不能接受他在这个时刻离他而去,去做他的掌门。哪怕这个掌门是为了她!她只是看这夏枝溪默默不语,清泪两行,眼中是爱是恨是眷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