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鹿明远的第二天,宫冬雪便带着宫晨曦欲去青城山拜见玄明子。二人牵着骏马正欲出宫家堡,远远的就看见出堡的门口立了两抹纤细的身影,一紫一黑。
宫冬雪眉头微蹙,道:“怎么她也来了。”他转头看身旁的宫晨曦,他却一脸坏笑,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他这个师弟的一番心意。
“冬雪,听说你们要去青城山,我正好也想会会玄掌门。”柳飞烟既娇且媚。
“此行匆忙,我与晨曦日夜兼程,若是你有要事我可帮你带书信给玄明子。”宫冬雪道,他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我。。可以赶路。”柳飞烟迟疑片刻,便咬着唇道。
“你在堡中等我,不过三日就回。”宫冬雪不再好言相劝,而是直接用命令的语气。柳飞烟一时语塞,宫冬雪却牵着马与宫晨曦一到出了门。临行前,宫晨曦向柳飞烟耸了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出了竹林到了官道,宫冬雪对宫晨曦道:“如此重要的事,怎么让她掺和上了?”语气中微露怒气。
“三哥,你说你也是不懂怜香惜玉,柳姑娘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如此地步,已实为不易。再说,难道一辈子不娶妻生子?按年岁,三哥也是该成家了。”宫晨曦委屈道。
“什么时候我的事要你做主了?她愿意嫁,你怎么就知道我愿意娶?”宫冬雪反问道。
“难道你还放不下纪惊花?你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恨你。”宫晨曦也倔了起来,他好心好意却被宫冬雪踩踏了一地,心中难免不忿。
忽而宫冬雪转身看着他,冷冷道:“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因为懂他,宫晨曦说出来的话格外的刺耳,一字一句都逼着他到了忍耐的边缘。
看着宫冬雪寒冰似得眸光,宫晨曦果断的闭嘴。宫冬雪也未理他,径直上马,策马奔驰而去。宫晨曦也不再言语,上了马跟在宫冬雪身后。
青城山距离望京城若是快马不过一日行程,宫冬雪与宫晨曦入夜才到青城山脚,寻了间寻常农户给了点银子住了夜。清晨二人便沿山道而行,直奔青城派。
清晨山间空气清冽,林中鸟鸣声声,宫晨曦跟着宫冬雪背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行走在山间,这个他一直以为熟悉的三哥似乎离他越来远,远到他快赶不上他的步伐。
“晨曦,怎么?还不快跟上。”宫冬雪回首道,语气一如平日。
“恩。”宫晨曦含笑的跟了上去。
“三哥,难道你真的想当这个武林盟主?”他和宫冬雪如此快马加鞭的赶至青城山,无非是听了鹿明远的建议,寻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推荐。玄明子为青城派掌门,曾任一届武林盟主,在江湖中声望颇高,应是最佳人选。
“很多事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必须做。李镜颜在朝中的计划正一步步实现,江湖中他也不会放过,几十万两雪花银对他宁王府不算什么,但也不是绝不是别无所求。”宫冬雪此时此地,才有了与宫晨曦推置心腹的心情。他只是遗憾他这个信得过的四弟,却始终不能离开他独当一面。他想到了浅夏,当年血影门的任务白浅夏可不需要他步步指点督促。可惜,为了一个情字几近成了废人。
“那三哥你看玄明子会举荐你么?”宫晨曦道。
“未知,但总要试试。”宫冬雪淡然道,他没有把握才亲躬拜访玄明子,毕竟玄明子是最佳人选。
“看他上次在仁义庄那般出力,这次未必不会助我们一臂之力。”宫晨曦乐观道。
“上次可是因为与师父的交情,玄明子可没有老糊涂。我这次来也是要搏一搏,若不是友将来怕是个隐忧。”宫冬雪冷冷道。
不到晌午,二人便上到山顶,寻得青城派所在。青城派弟子通传之后,便请二人入内。青城派的建筑朴素大气,青砖灰瓦,屹立在青城山顶,一览云海霞光。
“也难怪玄掌门超凡脱俗,天天如临仙境。”宫晨曦还未入主厅,便现在门廊一览山顶决胜风光。
“呵呵,不如你在此小住些时日,应该也可吸收些日月光华。”宫冬雪见宫晨曦一脸沉迷,打趣道。
“我要是不回去,三哥你能不着急?”宫晨曦笑道。现如今的宫家堡可是宫冬雪一人管的过来,哪怕他三头六臂。
“哦,宫家堡三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爽朗的声音从长廊的另一侧传来,一身青袍布衣,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玄明子。
“玄掌门,是折煞晚辈了。”宫冬雪笑着迎了过去。
仁义庄一战,玄明子便甚少理江湖之事,但宫家堡如今在江湖的地位如日中天,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后生竟有他们这一辈人不及的手腕与策略,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玄明子本想请宫冬雪与宫晨曦入内就座,哪知宫冬雪却道青城派真是福山宝地,难得一览这云海盛景。玄明子见他兴致高,也便带了二人去了观景台。观景台是青城派最高的建筑,不过是个容纳三四个人的小石亭,亭中建有一石桌,桌面篆刻着星罗棋盘。
云海茫茫,云雾缭绕,长风呼啸而过,顿生浩然之气。玄明子须发在风中翻飞,颇有一番豪气干云的气势。
“想必三公子此番前来我青城派,并非只是赏景而已。”玄明子道。
“前辈面前,冬雪也便不敢妄言。确实是有一事相求。”宫冬雪直截了当道,玄明子素来豪爽直接,与他虚伪客套一番反而让他生厌,不如单刀直入。
“哦,宫家堡还有何处用的上老夫?”玄明子也未倨傲,语气谦逊。而今青城派的势力与宫家堡不能同日而语,出了玄明子的声望与武功,青城派在江湖的影响也实属九大门派的末流。
“家师身前的遗愿不过是希望宫家堡有朝一日能跻身江湖九大门派之列。”
“呵呵,那宫家堡今日岂止是跻身九大门派,怕是能占据九大门派之首了。”玄明子道。
“可惜家师也看不到了。要不是此次各大派全力协助,我们也是不能在仁义庄将血影门一举剿灭。”宫冬雪道。
提到仁义庄,玄明子面上笼罩了一片阴云,他犹记得的纪连城临时之死的模样,临死不屈,舍己一人换众人的活路,他真的是血影门门主?玄明子心中对此耿耿于怀。
“当初就是因为各派各自为政,让这江湖邪魔外道日渐茁壮,才酿成江湖的巨祸。玄老前辈,经过血影门一事我们当引以为戒,武林同道当团结一心才是。”宫冬雪道。
玄明子略作思索,然后便点点头。宫冬雪接着道:“而今各派也是各有纷争,若是有一深明大义,主持公道之人来协调各派之间的矛盾,凝聚武林各派的人心,让邪魔外道无机可乘才是。”
“武林盟主应该是今年推选了。”玄明子一语中的。他转头看了看宫冬雪,双目炯炯有神,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野心可真是不小,远胜过他师父。
“玄老前辈所言极是。”宫冬雪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玄明子一点就通。
“以宫家堡今时今日在江湖的地位,冬雪不才,但倒是像为武林同道分忧解难,还请玄掌门成全。”宫冬雪的面露恳求之色,成败皆在此一举。
“哎,何必在乎这些虚名呢。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江湖怕是无人与你匹敌,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何况三公子还是年轻,并不懂得这个位置的责任和担当。老夫怕是帮不了这个忙。”玄明子缓缓道,眸光也投到远处缥缈的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