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惊花惊醒,满脸泪痕。转头见到坐在一旁的夏枝溪正关切的看着她。
“林叔叔呢?”
“我把他葬在栾城城外了。若是将来方便,我们在将他迁回仁义庄。”
“林叔叔怎么会就死了。我只剩下他了。”惊花呆滞的说道,她又成了那个孤苦无依的孤女。
“你还有我!”夏枝溪一把搂住她的肩头。
“我不能害你了,我都害死林叔叔了。夏道长,你回去吧。”惊花双目空洞无神,并没有听进夏枝溪的话。
“我回去哪?我脱离了武当,是为了你!但那也是我的决定!你为何要避开我?”夏枝溪强抑着怒气道,事到如今她还要将他推开,她难道不知道从他们一同在宫家堡的屋顶观月之时,他们的命运便交织在一起。
“你离开了武当?”惊花惊道,她才发现夏枝溪此时已经换下了道袍,而是一身青衣长衫,青色发带挽了发髻。依旧是白皙俊秀,灵气逼人。
“恩。为了你。我答应过你爹,如今我也答应了林叔,要护你周全。”夏枝溪垂下了眼眸,并不敢看纪惊花,他怕他的眼神泄露他的心事。
“我同意了么?我同意你保护我了么?跟我在一起只有不幸!你是无尘道长器重的弟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的收场。血影门,宫家堡,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纪惊花自顾自的说道,她脸上露出绝望而凄惶的笑容。
“你不要这样。你跟我走,我们远走天涯。不要去管仁义庄,宫家堡。好么?!”夏枝溪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抬眼看她,双眸炙热有神,她难道不懂他一片赤诚是为何?
“走去哪?无论我走到哪,都放不下仁义庄,除非我死了。”惊花抽回了手道。
夏枝溪无言,只是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几乎要把纪惊花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他心疼她这般自怨自艾,他怜惜她这般命运多舛,他更怜爱她如今的孤苦无依。
夏枝溪这一举动顿时也惊到惊花,他的动作他的情绪他的气息,无依不在告诉她,他绝对不是仅仅的想要保护她而已。她的内心也绽放着喜悦的火花,哪怕这一刻只是一个错觉,她也不想去清醒。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夏枝溪缓缓在她耳边说道,这不是他一时冲动。他下山的那一刻,他茫然无助寻找纪惊花的那一刻,就想好了。
惊花顿时呆滞,看向他的眼睛,他眼中的诚挚与深情深深震撼了惊花。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原来夏枝溪对她用情已如此之深,她内心充满了爱的欢愉。但片刻过后,她便犹豫了,她不是不喜欢他。她只是害怕,害怕被辜负,她更害怕自己的命运会毁了心爱的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夏枝溪缓缓道:“夏道长,我想你是误会了。惊花一直都当你做兄长。我也不会跟你走,我有我的使命。哪怕我死在血影门的手中,那也是我的命。”她说得言不由衷,眸子黯淡无光,一脸严肃。
“你还要骗我骗自己么?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没关系,你若是要死,我陪你。谁若要杀你,先过我这一关,我死了你才能死!不管你当我是夫君,还是兄长,只要在你身边保护你足以。”夏枝溪掷地有声,他不需要她的答案,他只需要行动即可。
夏枝溪的话让纪惊花清泪长流,这样的她如何配得起他的情深似海。
宫家堡
宫冬雪一早便受到了青影的飞鸽传书,他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浅夏这几年似乎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不再唯命是从。如今为了追杀纪惊花折损了七八名血影门的好手,他不是没有告诫过她。
“二哥,你找我?”白浅夏轻盈的迈进宫冬雪的房间,只见宫冬雪背对着她看着窗外出神。
“来了。”宫冬雪的声音冷冽似冰。
白浅夏眉头一皱,二哥这是恼了她么?她瞥见桌上的纸条,顿时会意过来。吓得她一下跪了下来,直道:“属下知错,还请门主责罚。”
“哼,知错?你何错之有?现在二哥的话你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是么?”宫冬雪转身,脸上的怒意正盛。
“二哥,门主。只是这纪惊花现在直奔宫家堡而来,我怕她对你有什么不利,顾先下手为强以免后患!”白浅夏依旧咬紧牙关强撑。
“所以你不仅无错还有功咯。”宫冬雪的面色更加难看。
“不是!门主,属下不该未经门主首肯擅自行动。”白浅夏低下了头,二哥是真的怒了。
“还有呢?”
“更不该无功而返。请门主处罚浅夏,断手断足,浅夏甘愿领罚。”白浅夏的声音中有了哭腔,她相信二哥一定狠得下心。血影门这么多年皆是二哥一手一脚建立起来,如今所折的弟子皆是他的心血。
“断你手足?呵呵,要不然我也给你吃赤练丹?”宫冬雪冷冷道。他顾念多年情义照顾提携这个小妹,如今却不服管教。
白浅夏一听赤练丹三字,面上顿时血色全无。她喂了多少人吃这赤练丹,没想到今日轮到自己。她吓得全身冰冷,瘫坐在地上。
“怎么,知道怕了。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多少厚望?而今你却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却一举毁了我多少年的心血!”
“门主,是我错了。是我目光短浅,不分轻重,求门主放过我!再给我机会!”白浅夏苦苦哀求道。
“哼,给你机会?可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赎罪。”宫冬雪道。
听宫冬雪如此一说,顿时打起了精神,只要下一次任务表现出色,二哥应该是不会计较她这次的过失。
“要你杀一个人。”
“这有何难?”白浅夏道,取人性命一向她最擅长的事情。
“人在皇宫。”
“皇宫?”怎么和宫众人扯上关系,白浅夏暗道。
“当今太子-李卓。”宫冬雪缓缓说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