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就连丁蟹自己也清楚地听见了大腿鲜血沿着刀刃滴到地上的声音,右大腿上那把刀子像是毒蛇那带有倒钩的锋利毒牙,狠狠地钉在了那儿。那种比烈酒灌喉还要火辣百倍的痛感,从大腿一直传达全身,即使是丁蟹这样的人,额头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幸好在最后一刻仗着过人的反应,稍稍移开了半寸,有了这半寸,足够让丁蟹死里逃生——不然被开山割断大腿大动脉,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绝对是失血过多而死!
按着从前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法子,丁蟹将注意力从大腿上移开——那把犹插在大腿上的开山刀仿佛不复存在,“我们,走!”
已经没时间包扎了!
若是再不趁着这个时机冲出去,等下被金爷手下补上缺口,自己一众人只怕是九死一生。
“蟹哥!”铁塔般的汉子,也有流泪的时候!丧坤倒提双刀,满眼噙泪,“是我……害了兄弟们了。”
丁蟹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眼望前方,拖着那支四十六斤的金属棒,一步、一步,一个血印、一个血印,“最后的这一段路,更难行!你有力气哭,倒不如将气力用来砍人。”
全兴路路口在望,那几辆面包车也历历在目,可正如丁蟹所言,最后的这一段路,更难行!
就在这个时候,丧坤老母却突然加大了摇摆的动作,不停地叫了起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阿二,叫你朋友放我下来,我,我不能再拖累你们!
“妈——!”丧坤叫了一声,向前跨了一大步,终归还是停了下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自己的老母亲,更不知道如何向丁蟹翻译这句说话。
丁蟹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却丝毫没理会她的挣扎,那只钢铁铸成般的左手依旧紧紧地拦腰抱着她,扛在自己肩上,任凭她呼天抢地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