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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一局结束 (1)

也许这次来这座小镇,并不是上了高中后的头一回。或许在高一年那年,曾来过一回。

那次……应该是来参加涩雅爷爷的葬礼吧。

——人老了就会死的,可是没想到那么早就……

——是啊,去年老爷子还是那么的健康的,今年就……

这一推测,不正与父母说的那句感叹相吻合嘛?

——可怜了两个孩子,本来可以在城里读书的,现在不得不回来了。

那一年,涩雅的爷爷去世了,就留下了年迈的奶奶一个人住在小镇,涩雅的爸爸妈妈不放心老人一个人独居,便决定带着两个人还回到小镇,这样就可以照顾奶奶了。涩雅和他的弟弟也就回到了小镇,在小镇里的学校读书。

那年涩雅和自己一样大是高一,不过涩雅很幸运高三的时候,没有被分进四班。她努力读书,考出了小镇,来到了和大家一样的大学。对了,填志愿的前些日子,她有打电话来问自己填了什么学校。

涩雅考近了大学,离开了小镇,和大家一起过完了大学的幸福时光。这样就能解释,大家留下的关于高中回忆的东西和高中毕业照中没有涩雅的原因了。

今年她弟弟高三了,不过她弟弟却没有这个运气,被分进了四班。大家都没有想到节目组会把办公的地方设立在这座小镇上,也许是因为这里够偏僻,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吧。就这样,涩雅在她弟弟高三那年又回到了这座小镇,回到危险带里面。一切都那么的巧合,今年正好也是发生年,涩雅就这样成为了牺牲品。

“你想啊,今年的‘灾祸’从开学就开始了,但当时教室里的课桌却一套都没少……这样一来,不也解释得通嘛?”

洛凛暂时将举起的丁字镐放在地上,又说道:

“其实,位子在开始的时候就少了一个,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节目组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教室里多设置了一套课桌。”

“啊……”

“你,你们在乱说什么呀!”

听到两人对话的浅涩雅紧张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亦凡哥哥,我可是你的……”

只见浅涩雅两肘撑地,抬头望着亦凡,她那沾满灰尘和泥土的脸,因心理和肉体的双重痛苦而变了形。

“亦凡!”

洛凛再次举起了丁字镐。

“你让开!”

“洛凛……”

亦凡前面望着洛凛下定决心后的眼神,后面感觉着涩雅复杂恐惧的目光——

“不行!”

亦凡一把从洛凛手中夺下了丁字镐。

这把丁字镐柄长大约六七十厘米,拿在手里沉的很。“头部”的两根铁叉尖锐无比。这场赌再加上这锋利度一镐下去,一定能置人于死地。

“不行,你怎么能……”

“可是,亦凡,再这么拖下去……”

“——我明白。”

亦凡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所以,由我来。”

“你不怕,让子韬知道了,会恨你嘛?”

“所以,让我来!”

这是,听到了涩雅发出的悲鸣。亦凡缓缓转向她,从洛凛的手里接过镐——

“亦凡,亦凡哥哥,你这是要干嘛?”

看着眼前的涩雅。

“让‘死者’回归‘死亡’——”

说出的话锥心似的痛。

“这是唯一可以阻止已经开始的‘灾祸’的方法。是前辈们告诉我们的,你也听到了不是嘛。”

“说什么呢!这,这……兼职莫名其妙!快住手!我不是怎么会是死者,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对不起了,涩雅,亲爱的妹妹!”

亦凡向前一步,使出浑身的力气挥起镐。心中不断默念: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然而……

就在亦凡挥起镐,瞄准伏在地上的涩雅的心脏位置,想到一镐砸下去时——

心里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和疑惑。

这样行嘛?

这样做行嘛?

指认涩雅是今年“增加的人”的证据,只有唯一的一个,那便是洛凛当年写的日记,但是日记也只说了涩雅没有和我们一起读高中,回到这座小镇而已。其他的都是一些主观的推测,然而这些并不足以全盘否定自己关于涩雅的所有记忆。但现在,自己却要手刃她……

这些行嘛?

信其为真,让涩雅再度回归“死”——

这样做真的行嘛?不会错嘛?

倘若是洛凛搞错了呢?

倘若涩雅果真不是“死者”,那么她岂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她就是自己那么渴望有的一个妹妹,令我那么地向往……或许一直以来,她对自己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在这里,记忆和记录会更改,调整,会随着时间变模糊,消失等“现象”,都是这个小镇的“事实”。在这些真真假假中,自己却独信洛凛一个所看到的“真相”,毫无保留的全盘接受,甚至还付之行动,这样做真的行嘛?就因为自己够了解她,但是自己真的了解她嘛?就因为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嘛?

亦凡陷入了矛盾与疑惑的漩涡中——身体仿佛钉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这时,烈火燃烧中的旅馆突然发出了一声轰鸣,是支撑建筑物的骨架被烧断了,房梁落下来的声音。漫起的黑烟卷起大量粉尘冲自己少来。再这样烧下去,恐怕连战在这里也危险了。

所以——

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这样行嘛?

这样做真的行嘛?

亦凡回头看着洛凛。

只见她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寸步不移,笔直地注视着自己。

随后,她微启双唇。

尽管听不见声音,但可以从她唇齿的移动中读出——“相信我”。

……怎么办……

亦凡紧紧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睁开眼睛后,亦凡再次转向涩雅。尽管她混乱,惊慌,恐惧,绝望地望着自己,尽管自己能从她脸上看到妹妹的模样——

但是,自己……要相信洛凛!

相信凛!

亦凡咬着牙,作出这个决定。

自己要相信凛!

斩断犹豫后,亦凡再次挥起了镐……涩雅,再也听不见涩雅呼喊着“不要!”的悲鸣声了。再见了……涩雅。

亦凡使尽全身的力气,一镐砸下去,再见了……妹妹。当镐尖刺破皮肉,直到心脏的时候——

亦凡突然感到胸中一阵前所未有的几次疼痛,犹如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胸膛。松开紧握丁字镐的手,捂住自己的胸膛,瘫倒在地。呼吸困难令他渐渐淡薄了自己的意识,但仍能赶到从眼眶中溢出的热泪。这应该不只是因为疼痛吧,还因为自己亲手解决了,在这群人中自己第二个深爱的人。

就在镐尖刺破涩雅的皮肉的时候,忽然在洛凛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一个手抱住了洛凛的腰,把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另一个手一把挡住了她的眼睛,细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这种血腥的场面,女生还是不要看到的比较好。”

闻着人身上淡淡的香草味,洛凛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然后小声的问道,

“如果以后碰到这种事情,最后的发现‘死者’是我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做嘛?”

“我不知道,等遇到了再说吧。”

“那个人肯定不会这么做,你帮他好嘛,就算帮我好嘛?”

“嗯,我会考虑的。”

“谢谢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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