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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多余之人(12)

地下室与一楼相比,明显小了几圈,更像是地窖。温度似乎也低一些,一踏上楼梯便有冷飕飕的感觉。

“这里应该常年启用除湿设备。”

吴亦凡一边说,一边跟在洛凛的身后沿着楼梯往下走。也许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区别,这些东西对于男生来说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看完,而女生呢,一个小时都不够。

或许是因为顺着脚底爬上来的冷气的缘故,每下一级台阶,总觉得身体里的能量就被吸取了几分。等走到楼梯尽头,竟觉得头晕目眩,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包袱沉甸甸的压在肩头。

随后——

如洛凛所料,地下室里超尘脱俗的景象正在等待着他们。

在灯光略微明亮,但依旧昏暗的地下室里——

古色古香的牌桌上,扶手椅里,老式的皮箱旁,壁炉台上,全都摆放着玩偶!或许不能称他们为“玩偶”了,而是“玩偶的各个部件”。

放眼望去,桌上摆着一个和展示橱窗里面的少女一样只有上半身的玩偶,椅子坐着一副躯体,柜子里陈列的是头部和手,壁炉里立着几天手臂,椅子,架子下还伸着几条腿……

在白色水泥砂浆的墙壁上,除壁炉外,还开着几个西洋风格的壁龛。当然这里也成了放置玩偶的场所。

其中一个壁龛里立着一个长相与展示橱窗中的少女十分相似,唯独缺少了右胳膊的玩偶。旁边的壁龛则是一个用蝙蝠般的薄翼遮住下半张脸的少年。还有一个壁龛,摆放的是一对身体相连的美丽双胞胎。

慢步到地下室中央,更用力的深呼吸。

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吸入的冷气直渗到肺里,随后扩散至全身。一瞬间,吴亦凡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不正离那些玩偶们越来越近嘛?

如果此刻地下室里播放的忧郁弦乐突然停止,是不是就能听到这些身处寒冷地下室的玩偶们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的秘密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自己会在这里,会被这些东西团团围住呢?

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深究的问题。

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当初的目的,用一个不太好听的词,就是“跟踪”。

吴亦凡在艺兴家楼下接到洛凛之后,拿着人的东西,两个人漫步在街边,往吴亦凡的住处慢慢的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看见了浅涩雅匆忙的身影,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像有很多秘密一样。两个人便忍不住跟在人身后,一路尾随。

虽然说两个人都觉得这个小镇很陌生,但却知道自己的住处在哪儿,学校在哪儿,自己身边人的住址在哪儿。

对这个镇上的道路不是很了解的两个人,几次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又几次重新找了回来。若双方的距离自然而然的缩短到可以打招呼,不如就去打个招呼也不错。可不知道怎么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曾缩短过,走着走着,甚至连跟在那个人身后这件事情本身也变成了目的……

然后,黄昏悄然而至,终于,浅涩雅的身影再也找不到了。这一路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两个人已经完全不记得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儿——写着“过去的黄昏下,记忆的苍之眸”的广告牌旁了。

浅涩雅

围绕着她的疑团——抑或说是“迷”——是从最近才发现的,自从发生了事故之后,她渐渐开始心神不宁,总是在想心事。刚开始大家也没注意,只是她越来越不在状态,让大家开始担心,甚至开始怀疑她。一周有余的时间里,逐渐变大,变深,似乎即将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图形”。

话虽如此,却说不清它究竟是什么,因为不明白,难下判断得失球实在太多太多……哦不,尚不明白的事情占据了绝大多数,包括钟仁告诉自己的那件事情。这一切的一切究竟该如何理解?任凭自己绞尽脑汁也理不出个头绪……说实话,还真是没法子了。

虽然自己知道,直接问本人是最佳的途径。但知道归知道。

想着想着,吴亦凡竟然走到了这个奇异地下室的深处,而洛凛自己还在仔细研究着那些诡异的人偶。他深处发现了一块深红色的幕布,而幕布后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忍不住好奇心,撩开幕布走了进去,却发现了一件刚才一直被忽视的东西。

那是——

立着那里的,是一个足足超过孩童身高的,竖长的,漆成黑色的六边形箱子。

——是棺材?是的,是棺材。静静安放在那里的是一副西式的大棺材里面的……

吴亦凡使劲儿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两手搓了搓发冷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材,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棺材里收纳的是一个玩偶。但这个玩偶和地下室的其他玩偶都不一样,有手有脚有头,是一个身体各部都完好无缺的少女,还穿着一条青白色的薄裙。

和真人相比,稍稍小了一些。吴亦凡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他认识一个和这个玩偶一模一样的人,而那个人也正好就在自己身边。

“……洛凛?”

吴亦凡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这么……”

确实很像,和洛凛。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洛凛就跑了过去,看着人有点惊恐,呆呆的看着前面,顿时连她自己都惊讶了。

那个在棺材里面的人偶,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垂至肩膀的红褐色的头发,她的五官,她的身材……她的一切都和自己完全一样,不差丝毫。一件青白色的薄裙,露出双肩,领口和裙摆的地方还有白色荷叶边,歪着脑袋,怀里抱着一束红的可以滴血的玫瑰花。一切的场景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对了,这不就是出发前不久,自己拍的万圣节那一系列画报中的一个场景嘛。

再细看,它凝视半空的右眼正是“空洞的苍之眸”,而左眼恰好被头发遮住。她的面色比现在的自己更加的苍白,浅红色的嘴唇微微开启,像是正要诉说什么……

……可是,她又要说什么?

向谁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回换成了洛凛觉得一阵阵的头晕越来越厉害,举起双手轻轻抱住头,半茫然半痴醉的伫立在棺材前。

吴亦凡这个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他走到幕布后面,后面一共放了24个这样的棺材,只不过被分成了黑红两色,每个棺材里面都摆着一个人偶,而人偶的模样自己都很熟悉,是和自己一起进入这场莫名尤其的伙伴们,人偶中间自然也有自己,也包括洛凛,只不过这次洛凛的人偶换成了长发,和现在的打扮一致。男生被放在红色的棺材里面,而女生放在黑色的棺材里面。有两个黑色的棺材和一个红色的棺材合上了盖子,根据打开着的来看,合上的黑色棺材里面放着的应该是郁晨曦和宣欣的人偶,红色的那个放着的应该是嘟嘟,都暻秀的人偶。

就在两个人还在研究这些人偶的时候,吴亦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是灿烈。

“哥,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接到电话后,吴亦凡二话不说,拉着洛凛,回到一楼,拿起东西,匆忙的往自己的住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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